作者:桔子树
“那你,本来打算怎么坑他?”
夏明朗终于露出了一个不那么理直气壮的笑容:“我本来是打算说他非礼你。”
“白水?就他那小身板?非礼我?”陆臻惊讶地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搞错了重点。
“你看啊,白水那小子居然是海默的男人!这合理吗?怎么看都是各取所需凑个名分嘛!”
陆臻不由自主地YY着:如果海默是Les白水是Gay,于是这俩形婚一下……哎,果然就不那么违和了耶!
陆臻默默擦了一把汗冷,所以从夏明朗上岛那一刻起,白水就注定要信用破产,无论是他主动自黑,还是被动给人黑,总而言之……他是逃不掉的。陆臻在心怀不轨与色狼这两个名词中权衡了一下,发现还是心怀不轨要好听点。
把前后串连起来想过,陆臻不由自主地叹道:“对不起!”
夏明朗挑眉。
“你病了,我好着。结果你躺床上就把所有的事儿都给盘算了,我还鲜格格地扑上去跟人称兄道弟。”陆臻这一天从早到晚,被聂卓和夏明朗这大小两个妖孽震得无地自容,自信心跌破表。他一向自负聪明,可到现在才发现,这点聪明算个啥?只够他理解妖孽们都是怎么谋划的。
“这话说的。”夏明朗眯起眼睛:“你就是太善良了,欠缺了一点儿在复杂环境下与恶势力做斗争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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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话说,我总觉得陆臻现在无论多聪明能干,就是在这种下限问题上,被两只妖孽远远甩开。
鱼:他黑起老巴来,也是不手软的。但绝对对自己人下不去手啊!
桔子:我觉得陆臻不是技术问题,是意识问题。如果告诉他,黑了这人。他也能黑得有模有样。但问题是,他不能随时保持雪亮的双眼,黑人于刀光未起之时。
鱼:黑的少,黑多了就习惯了。
13.
当天晚上,两位高级特种军官轻而易举地从小护士们眼前消失,玩儿了一手大变活人,直到护士长从船头跑到船尾,惊动了整个海港才把人找出来:这两人下海捉鱼去了!
和平号上的护士长是一位年近四十的老阿姨,经验丰富腰杆子就硬,不带喘气儿地骂了半小时,夏明朗装得像个孙子一样服服帖帖地听着,陆臻心里好笑,强撑着,憋得面无表情。
要说白小哥的东西是真有用,当天晚上陆臻就开始觉得不舒服,第二天果然高烧不止,夏明朗此刻体质比他弱,折腾起来当然更严重。潘豪控制着没上猛药,病期又拖了一天,聂卓那边终于来了电话:该回国了,联系了三亚那边的疗养院,有病回去养!如果单单从表面上来看,这道命令来得很不温柔,但夏明朗可就等着这个呢!
潘豪大笔一挥,医嘱已定:高烧不止,建议休养两周以上。
好吧,虽然连头带尾一个月很难彻底戒除毒瘾,但总比一回国就被送进基地接受审查来着好。这份签过聂卓大名的医嘱迅速飞赴四方,在遥远的麒麟,那个山坳里,不明真相的严正拍着桌子破口大骂:臭小子,你他妈再也别回来了,要美人不顾江山,有了媳妇忘了爹。(严正以为夏明朗想办法蹭假是要双宿双飞)
当然,这时候的严正还不知道,他的这番错骂要等到三十年以后才能有个满意的答复。
老潘自然是有医术的,或者,应该说白水的手段的确高明,夏明朗和陆臻上飞机时还晕得厉害,落地时已经好了很多。在军区总院又住了一天,高烧退尽,居然……硬是好了。
总院的主治拿着老潘那张医嘱单子不知该如何下手,然而推翻前人的结论毕竟不符合中国人的习惯,再加上病人明里暗里的示意,医生大人犹犹豫豫地写下一句话:建议静养!
噢耶!万事俱备!
陆臻一路欢呼着从军区总院出来,开车的小战士不明白这位年轻的军官为什么这么开心,只是傻乎乎地陪他乐着。三亚的路有一半修在海边,一面是海,一面豪宅,XX佳菀,XX花园,XX家园……
夏明朗忽然想起他那件聘礼,陆臻那套嫁妆,笑嘻嘻地问道:“咱家那房子呢?”
陆臻歪着头回忆,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那些精雕细刻的楼盘大石,忽然大吼一声:“停车。”
小战士惊骇地一脚刹车到底,陆臻稳住身形,探头出去张望,过了几秒,他带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从车上跳下来,绕到另一边为夏明朗开车门。夏明朗坐在车里看着他,陆臻笑容满面,用唇形说道:夫人,随小生回府!
夏明朗蓦然间很想踹一脚过去,脚尖刚刚离地还是忍住了:这作派也太娘了!只能自自然然地从车里出来,随手揽了陆臻的肩膀,另一手牵着开车的小战士,自觉二五八万的像个大爷了,方才穿过马路,走进绿树繁花的小区里。
陆家妈妈一向品味卓越,陆家这间房子买得早,当时三亚刚刚经历了一次恶炒,各种房源都便宜。便宜里挑货,自然挑好的买,全装修的酒店式公寓小区,买的是最高那一栋楼的最顶层。有专门的物业统一管理,平时用来当家庭旅店出租,家里人想住只需要提前打声招呼,拎包进去,免费!
陆臻依稀记得买房时老妈要过自己的军官号,跑到物业那边一问,果然登记在册,正儿八经直系血亲级的家人。陆臻把军官证一亮,物业的工作人员给陆妈妈打了个电话过去一番确认,很快就把事儿给办了下来,刚好这房里现在没人住,日后的预订单子都给换到相似的房型里去,当场就给陆臻把房子空了出来。
夏明朗站在旁边斜眼看着,嘴里啧啧作响:什么叫有钱人?真他妈有钱人……
小战士疑疑惑惑地问道:“你们不跟我去院里啦?”
陆臻低头一想,也对啊,得跟疗养院那边打好招呼,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放人鸽子总是不对的。当下,把钥匙一收,凑到夏明朗耳边轻声道:“心痒了吧?别急,晚上再带你上去。”
夏明朗这下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顿时后悔不迭。陆臻乐呵呵地看着他,弯眉笑眼的。
治好心病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可是心结一解,夏明朗整个人都焕然一新。曾经最令人心动神摇的那一脉从容又回到了他的眉间,夏明朗就像把毒瘾当成一次训练那样坦然地接受了它,他咬牙切齿地在坚持在战斗,虽然也很苦,却再无焦虑与抱怨。
军区疗养院或者会对多一个人这种事有些介意,毕竟不能凭空变一套房出来,但是对于少两个人这种事,实在没什么可介意的。两个校级军官,一个上校一个中校,既没有金贵到需要巴结的地步,也没有寒碜到轮着他们管束的地步。疗养院方面处理起来就很随意,当即表示房间还是会给他们留下,钥匙收好,需要的时候随时回来住。公家的东西嘛,不需要考虑空置率的问题,这样操作最简单。
这一番折腾出来已是黄昏,陆臻站在门口拦车,夏明朗踢了踢他脚跟说道:“走回去吧,锻炼身体。”
陆臻陪着他走了几步,忽然说道:“那还不如跑,谁先到谁先洗澡!”陆臻的话还没说完,夏明朗已经窜了出去。
从疗养院到陆臻家那套房子相隔大概12公里,一路上都是椰树林立的大道,游人如织。夏明朗身体还没恢复,虽然不至于连这点路都跑不下来,速度倒也确实不快,陆臻不紧不慢地与他并肩跑着。
霞光灿烂,海水被染作玫瑰色,陆臻听着耳边有节奏的呼吸声,只觉得安稳。这世间,什么龙潭都闯过,什么妖魔都砍过,还能并肩跑在这样的美景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一路跑回家已是天黑,夏明朗在最后一千米开始发力,陆臻舍不得追他,让他领先了50米抢进楼里。陆臻索性缓下来慢走,进门才发现夏明朗双手撑着膝盖等在电梯旁边。
“怎么了?”陆臻奇道。
“我没钥匙。”夏明朗抬起头看他,刚刚跑得太急,血气翻涌,整张脸红通通的,莫名其妙的,看着竟有三分羞涩,有如新妇。
陆臻只听到脑子里嗡得一声响,口中发干,眼里发直,热汗里又夹着别的情绪涌上来。两个人厮混了太久,一个眼神便足够达意,夏明朗只是茫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了他。电梯门刚一合拢,陆臻就想凑过去,眼中余光里瞟到一只黑球,猛然抬头看到一个硕大的摄像头压在头顶。
夏明朗忍不住笑,越笑越是按捺不住,哈哈哈笑得整个人都缩起来。陆臻恼羞成怒地扑上去,背对着摄像头趁机咬他耳垂,两个人的汗水流在一处,热气蒸腾,薰得脸上发烫。
闹成这样自然收不住,陆臻心急火燎地把大门打开,夏明朗走得快,先了他一步。陆臻也不等他找着灯,紧一步贴上去,掐着腰就把人抱了起来。
“哎?要造反是吧?”眼下一团浓黑什么都看不见,夏明朗也不好太挣扎,万一磕着谁总是不好。他当然不是真的生气,语气虽凶,却三分带笑。
按陆臻的意思,是要这样一路把人抱进浴室里去。可要命的是这间屋子他也没住过,进门玄关处漆黑一片,他连往哪儿走都不知道,刚刚试着跨了一步,就把夏明朗撞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