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殿前欢
流年又笑,将画像抖了抖,迎光看着:“不如我把她找来,让她瞧瞧这可是她弟弟华容。”
那家子立刻开始抖腿,不看流年了,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流年的笑意收敛,人影一闪,手已卡住了老头颈脖,握指收紧:“你最好说实话,我这人可很没耐心。”
老头呛咳,一张脸紫涨,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媳妇却是已经跪地。
“大……侠,那个那个我说,画像里这人不是华容。”
流年立刻转身,看她,眼隐隐放光。
小媳妇的声线越来越低:“四年前,有个哑巴来我家,喔,就是画里这个人,给了咱好多……好多银子,说是以后华容的名字就归他。还交代,不管谁来问,要一口咬定他就是华容……”
“那真的华容呢?”
“真的华……容,收了他更多银子,说是去外地,去哪我不知道,肯定是快活着呢。”
“四年前,画里这人来这里,买了个身份,还封了你们的口。”流年沉吟,理理头绪,将画像折好搁进怀里。
“一根葱华容总受,你还真是计划周详……”
“府里来了好多演双簧的!主子你要不要瞧瞧?”同日同时抚宁王府,华贵的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华容睁开眼,点头,又示意华贵替他解开绷带。
离被踩已经有半个多月,他的伤势才算有些好转。
依照大夫的说法,大象没踩中他腿骨,只是踩坏他皮肉,那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
可华容还是沮丧,对着那块骇人的伤口叹气,比手势:“这么难看,我以后怎么见人。”
华贵立刻翻眼:“一不是脸,二不是屁股,你有什么不能见人。”
华容瞪他,拿过新绷带,仔细缠好伤口,又打了个漂亮的结,这才扶华贵慢慢站起。
“瘸了好,估计没有官人会喜欢压瘸子!”华贵立刻咧嘴。
华容冷哼,不瞧他,穿上自己的招牌青衫,又拿起乌金扇,哗一声抖开。
“疼死也要走得好看,吾是谁,吾是风流倜傥华总受……”抖扇子之后华容比划,一回身,果然走得半点也不瘸,摇扇去看他的热闹去也。
王府的热闹果然是好瞧,演双簧的扎堆,专门有个院子,各个门上都有门牌,吊着各人的名姓。
这会子是上午,韩朗上朝没归,院里横摆着十几张凳子,乱哄哄都在演练。
华容别进院去,侧头看,扇子摇得很有兴味。
“华大少对双簧也有兴趣?”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人声,是韩朗,一只手搭在他肩头。
“那咱来演一出。”
那只手又开始下压,把他压上方凳。
华容配合,还拿起粉扑,把半张脸扑得卡白。
“你。”韩朗将手指一点:“演我教你的那出,记好台词。”
那人诚惶,蹲到椅背后,清了清嗓子。
“今天春光好,蜜蜂嗡嗡叫。”
开始两句很简单,华容嘴型能勉强对上,两只手扇动,学蜜蜂学得很卖力。
过几句之后就有点勉强了,那人开始对白,声音发颤。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敢问大人,我楚家何罪之有?”
这句华容就跟得不太好,多半都没跟上。
凳后那人的声音高了起来:“草菅人命的狗东西,我跟你拼了!”
下来就是一道风声,听着象利器划过。
华容端起扇子,盖住嘴,示意自己跟不上。
而凳后还在继续。
那把声音开始慌乱,显然是拼命不成被制住:“你做什么,你疯了吗,我是男人!”
接下来的拟声则是精彩万分。
碰撞声加上喘息声,是人都听得出,是一个男人在强暴另一个男人。
韩朗的眼睛亮了起来,近前,伸出一只手指,抬华容下巴:“上段不会这段你总会吧,会的话咱再来一遍。”
华容抿抿嘴,轻摇扇子,勉强配合了一次。
“不像,华总受汝不敬业。”
第二次,第三次,演到第三次时有了意味,华容滴汗,冷汗一颗颗滑下额头。
“陌上菊花开。”韩朗捏他下巴,捏得死紧:“这出双簧的名,好不好听?华大少你很热么,正月里扇扇,居然还香汗淋漓。”
“热是不热,就是腿有些疼。”华容比划:“陌上菊花开,王爷真是好才情。”
韩朗眯眼,撩开他长衫,果然看见伤口渗血,将绷带染得通红。
“可惜,伤没好,就不好开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