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脖铁树
“这回我不同意钰哥儿去镇上。”见着柳老头不说话,柳爻卿就给一锤定音。
就算他不说,纸也始终包不住火,就是沈氏和钰哥儿可能要吃苦头了。
等柳爻卿走了,李氏就又开口了 ,“多少年了一直相安无事的,就卿哥儿自己折腾,要不现在哪来的那么多事,我说他是丧门星,就是丧门星。”
柳老头不说话,心里头却也差不多这么想,这家里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可不都跟柳爻卿有关系。要不是当年厉氏在家里生产,他都要觉着柳爻卿是抱错的孩子。
看看柳爻卿的模样,那是真好,十里八乡就没有重样的,可是就像厉氏,不想柳家男丁。
“等老大回来,叫他过来。”柳老头道。
这头柳爻卿回屋,钰哥儿就又眼泪汪汪了,问:“阿爷咋说?”
“钰哥儿,这事你想别跟你娘说。你娘要是问,你就说镇上没什么好的,不想待,知道不?”柳爻卿叮嘱几句,见着钰哥儿点头了,就又说,“行了,擦擦眼睛,别叫人看出来,跟我去哲子哥家里干活吧。”
“嗯。”钰哥儿点头。
那边柳爻卿临走前又叫兴哥在家里等着柳全福,阿爷那边肯定得叫他。
哲子哥家里的这些小乞丐,连续几天好吃好喝的养着,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柳爻卿和哲子哥每个人给发了一个粗面饼,叫他们去镇上,待一天时间再回来,还有粗面饼。
只要有吃的,这些个小乞丐就干什么都成,腿脚也利索,别看一个个都瘦,那毅力也是旁人比不上的,从前要饭为了一口吃的,还不知道走多少路。
这天小乞丐们到了镇上,三三两两的散开,也甭管什么时候,就开始聊天儿,走路也聊,歇息也聊,在人家墙头蹲着也聊。
镇上也有乞丐,不过都不是长久待着的,大多都是路过,很快就会离开,他们倒是好奇,也跟着聊。
到底聊什么呢?
不出两天功夫,就连镇上地主家内宅的家眷都知道了。
“那神仙酿可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我听说真是天上下来的神仙,路过上谷村,见着那些个野山莓又酸又小不能吃,就感慨他们生长不易,便伸手指点,亲自酿了酒,听说喝一口便能多活一年。”
“也对,粮食能酿酒,野山莓怎么也能,肯定是神仙出手了。”
“那可不,就说高家的那个少爷高富贵,你们知道吧?这些年都病病歪歪那脸色蜡黄蜡黄的,听说人参燕窝没少吃,可就是一年一年不行了,这回得了那个神仙酿……”
“咋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柳全锦搞的事情,其实就是情感操控,不知道写得准不准,但正经的情感操控会害全家人,只要被控制就完蛋了。
举个栗子,某男唉声叹气或者故意做出动作让人注意,关心他的人就会猜测,要是猜对了,某男就会说这是你自己说出来的,绝不承认自己的行为,久而久之,被控制的人就会失去自我,完全以某男的行为为准则,多见于家人中。
再举个栗子,某男一直说妻子一无是处,无视妻子做的家务和工资,久而久之妻子就会信以为真,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废物,却不觉得某男有错。
再再举个栗子,某男被妻子伺候吃早饭,习以为常,妻子病倒,某男觉得妻子不能伺候自己,妻子错了,进行言语攻击,就是某男出钱给妻子治病,可病态的精神关系已经形成,这是非常恶劣的行为。
这是一种病态的家庭关系,国外有心理学家研究过,感兴趣的可以搜一下看看,好彻底远离这种人。
(因为很讨厌这种病态存在的人,所以选了这样的角色,会慢慢让他们品尝自己的苦果。)
第20章 大辣子草
高富贵就是老大夫给诊的病,他开的方子有些许疗效,每年都要给高富贵诊几次脉,有时候会调整方子,对他也是深入了解,跟高家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这回老大夫的小孙子拿着自家的小酒壶,每天装一些野山莓酒送到高家,点明给高富贵。
一开始高富贵没当回事,他自个儿的身体也就那样了,行乐不行,也不能跑跳,成日就闷在宅子里跟家里头的女眷似的。
可喝了第一口后,那酸酸甜甜微微带着辣味的野山莓酒就跟钩子似的,叫他一不留神,一整壶都喝完。
喝完酒,倒头就睡,第二天爬起来,淌了一身汗,整个人精神头就不一样了。
接着又喝了几天,这高富贵就亲自出门,去了一趟来大夫府上,四个陶罐,包括开封了的那个,给了五两银子,都抱了回去。
这个野山莓酒虽然没有镇上传的那么稀罕,可高富贵觉得比天天喝的那些汤药强,都说是药三分毒,这酒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个神仙酿的酒。
平日里都不出门的高富贵还从家里牵出一匹温顺的小马,骑着在镇上溜达一圈。
这下子镇上的人不管嘴上信不信,心里头反正都有想法的,没看那传闻中脸色蜡黄蜡黄的高富贵喝了几天神仙酿,脸色都有了血色了,谁不想多活几年……
不过这时候镇上那些到处溜达聊天儿的小乞丐们,一溜烟回了上谷村,再没出来 ,叫人找都找不到。
镇上传的沸沸扬扬的神仙酿还没传回村里,柳爻卿又坐到上房,还有柳全福、柳全锦、小李氏、厉氏,捎带着沈氏和钰哥儿。
“老二说想钰哥儿,我还能咋地?”这些天柳全福又去了一趟镇上,倒是没注意什么神仙酿,当天去,当天就匆匆回来,还真叫他给拿回来柳全运的亲笔信。
“信里头写得啥?”柳爻卿给钰哥儿使了个眼色,叫他躲到沈氏后头,别叫人从脸上看出什么。
“咋地?”柳全福扁着嘴,伸手把炕桌上的信封抓下来,从里面拿出信纸抖了抖,还清了清嗓子,念给柳爻卿听,“旬月未见,家中都可好,儿甚念……”
柳全福识字,五岁开蒙,在镇上念书,八岁开始考童生,年年考年年考不上,直到柳全运也念书,第一次考就考上了 ,从那以后柳全福就从镇上回来,专心待在家里,至于柳全锦……压根就没有念书识字的机会。
听着柳全福念信,柳老头脸上的表情颇与有荣焉。
说来说去差不多的一盏茶的功夫,柳全福不识得的字儿就蒙混过去,柳爻卿听的清楚,倒是没开口,等他念完了,就道:“说来道去,二伯也没说叫钰哥儿到镇上做什么,我还是不同意叫他去。”
“信也念了,你咋还折腾?”柳全福这性子实在是耐不下去了,本来头一回去镇上就能把钰哥儿带了去,结果又跑了几趟,现在柳爻卿竟然还是摇头。
“去镇上也好,日子到底强一些。”柳全锦说着,就下意识看了一眼柳爻卿。
柳爻卿说去县里,扭头就走,家里头谁的话也不听,跑出去就打听清楚自个儿的亲事,回来硬是跟柳全福对着干,这会子又帮着钰哥儿拿主意,俨然顶个大人,在屋里的分量也不低。
“阿爷,我还是那句话!”柳爻卿板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