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凛/白墨楼
然后就会发现,自己以为的如同白纸的二十四孝好儿子其实早就掉在了染缸里,漂都漂不白。
跟原嘉澍不清不楚,又设计陷害,买凶杀人
“你可瞧见了,这辛家就是个大染缸,里里外外,没一个人是干净的。”
手上的力道忽然重了一分,使得楚歌吃痛,不得不睁开眼。
映入视线的是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颊,原惜白在高处,漆黑的瞳眸凝望着他。
那眼神很是安静,让楚歌心中莫名而来的暴戾都消散了些许。
原惜白轻声道:“但你不同”
楚歌一声嗤笑:“有什么不同。”总归他现在筹谋的都是如何让辛又鸣与原嘉澍身败名裂,又有什么不同。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救了我,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不会跟过来的。”
楚歌道:“万一是我脑子发烧了呢?万一只是我一时兴起呢?”
原惜白俯下了身,轻轻地轻吻着他的嘴唇:“但我知道,不是的呀”
他的眼神温柔,如同水一样,笑意悠悠,如同波纹荡开:“就算是,那我也已经决心要赖上你,从此以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啦”
手指轻柔的解开了纽扣,使得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明明室内是开着暖气的,然而陡然接触到空气,楚歌却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抵住了原惜白的手。
“怎么了,你不想么?”
那其实是很久都不曾有过情事了。
他枕着的地方正在原惜白的腿上,可以无比清晰的感觉到那一处起来的反应,灼热的都有些发烫。
而他对上的那个眼神
爱意与眷恋交织,其中浓烈的情愫,凝若实质,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纽扣又一次被解开,一路向下,而轻轻抚过的手又带着熨帖的温度,几乎让全身都温暖了起来。
楚歌几乎要沉迷在其中,直到听见了褡裢响起的一声,终于被惊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抓住了原惜白的手:“惜白,不行。”
“为什么不行?”
眼睛闭上了,终于又睁开来,甫一入眼,便是那张俊秀的过分的面颊。
目光柔,笑意软,几乎要漾进人心底,却是执拗的不容丝毫拒绝。
于是,便又叹了一口气。
满怀着无奈与惆怅,都不知晓还能够如何开口。
“我这个样子,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啊惜白。”叹息声悠悠,“我会害了你的啊!”
原惜白目中,笑意却更深了一分:“没关系,反正你只祸害我一个的。”
第125章 Act2·剜心
“那先回家。“
分明是缓兵之计, 可楚歌却能够说出来条条道道的理由, 此时此刻,在摩天大厦的最高处,最亲密深入的交流, 总是教人觉得说不出的窘迫。
原惜白看着他, 眸中带笑又轻轻褪去,最终不过是先教他用手弄出来,先讨的一点利息。
倘若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 可是在这里外里都一丝不苟的办公之处,感受着手上的湿意,楚歌脑中只是一片无边的晕眩。
事终。
原惜白顺从的接受了他的建议, 招来司机,驱车将两人送回枝白路。
明路迢迢。
夜幕低垂,万家灯火, 而他们就在光与火之中,驶向了家中去。
入室后原惜白带着笑, 楚歌顾忌到他的腿,犹豫良久, 最终攀附住他的肩膀。
“你可要想好了。”
“早就已经想好了”原惜白托住了他的腰,笑意星星点点,“我心里有一句话,想要说出来, 又怕的你不高兴。”
楚歌缓缓坐下去, 因为过于分明的触感, 咬住了嘴唇。
他一时间并没有听清:“什么?”
原惜白侧头,贴住了他的耳廓。
那声音带着清清浅浅的笑,笑意悠悠曳曳,如水波一般流淌。
“自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一字一字咬的甚是清晰,待得楚歌听清,一时间恨不得用手捂住原惜白的嘴巴。
他也当真是这样做了,可手一松,刹那间失了着力点,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倒在了原惜白身上。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背,轻轻滑下去。
抬头时对着含笑的眼眸,那样子,就像是在愉悦欢迎着他的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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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少有这样的感觉了,仿佛从虚幻中走到真实,又从真实中回到虚幻里去。
即便拥有了凝练的身体,楚歌也很少有具体的、确切的感觉,就比如说劳累,就比如说喜悦。
然而这一刻,四肢里的疲惫确确然然存在,而比那更加清晰的,是身体之中存在的安宁,就好像有什么空虚的叫嚣被抚平、被慰藉,又像是满足了某种隐秘而不可捉摸的渴望,身体里似乎充盈满了力量。
是话本上的鬼魂吗?
通过交合来吸取人的阳气。
这样想起来,令他沉浸在愉悦与餍足之中的大脑醒过来了。
骤然清醒一般,他要从原惜白身上挣扎着下来,却被手紧紧地扣住了。
原惜白环住了他,不肯放。
挣扎交织之间又有隐隐点火的趋势,楚歌彻底不敢再动,只用手抵住了原惜白的胸膛。
触及的是光裸汗湿的肌肤,更有一物温温凉凉,被抵在了他的掌心中。
那是什么?
硌住了他。
手指攥紧了那一枚一物,楚歌低下了头,原惜白本来是按住他不教他挣扎,见着他这一动静时,瞳色也刹那间一恍惚。
细细的丝线在手掌间摩挲,楚歌终于看清了那物,是一枚白玉环。
被原惜白珍而重之的戴在了颈项间。
楚歌觉得有一些眼熟,却没有想起来,为着拖延时间,大抵也是为了抵抗一会儿,他捏着那个白玉环,不住的摩挲。
原惜白本来是迫着他,然而那压力,却不知道怎么,渐渐消失了。
这枚玉环,他是在哪里见过的
脑海中有似曾相识的影子,苦苦思索却回忆不起。
忽然听到喑哑声音,是原惜白压沉了语调:“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却未曾将白玉环放下,反而是端起,托在了自己手掌心。
楚歌其实可以问原惜白的,然而刚才那喑哑低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他莫名的觉得,大概自己问出来了,原惜白指不定会很伤心。
“我我在医院里见过它。”
“是么?”
楚歌点了点头,有一缕记忆划过脑海。
中秋那天,他们从外地赶回来的时候,原惜白俯下身,这枚白玉环从他的领口中荡了出来。
他第一次见到那枚指环,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
楚歌如实的陈述了,凝视着原惜白的眼睛,小小声的指控他,那天明明想要扯下那张平安符,却不愿意扯下。
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原惜白却也没有发什么脾气,十分好声好气的说,自己做错了,早就应该把那张平安符扯下来了。
然后就把这枚指环给辛幼宁带上。
指环?
楚歌半抬起头,看着原惜白的面颊。
恰恰在那一刻,原惜白也望着他,那其中隐藏的伤感与叹惋还没有淡去,就那样直愣愣的刺入了他的眼底。
指环。
如同被无名的声音蛊惑,鬼使神差间,楚歌拉近了那根丝绳,用牙齿咬断。
磨损的力道令他的牙齿都生疼,而他却丝毫顾不上,只是一把将指环扣在掌心,抓住了原惜白的左手。
灯光下的那只手,白皙修长,毫无瑕疵,根根手指都十分漂亮。
楚歌将他的手掌拉得靠近,直到自己眼前,捕捉到了无名指。
尔后,缓缓将指环带上。
一寸一寸的侵袭,直到指根深处。
严丝合缝。
楚歌恍然。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一枚白玉环,是两人结婚时候的戒指。
却因为辛幼宁不许原惜白公开这段关系,使得他只能够用丝线串起,戴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那枚指环质地细腻,洁白莹润,在高处的灯光倾洒下,只透着浅浅的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