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凛/白墨楼
陆九道:“我以为你喜欢。”
——所以才挑的这个。
犹豫了一小会儿, 观察着他的神色, 陆九谨慎的道:“……是不是不太合你的口味?”
楚歌拿起了蛋糕刀, 一人一半:“不呀,挺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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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身边又响起了窸窣的动静,是衣料不断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仿佛有人轻轻地喊了一两声他的名字, 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又小心翼翼的凑近。
楚歌原本是半梦半醒的,这时候却从睡梦里醒过来了,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下意识控制住睁眼的冲动,继续闭着眼。
一团热源悄悄的靠近,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暖意融融,绕在身侧。
下一刻,嘴唇仿佛被什么柔软的物事碰了碰,犹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楚歌闭着眼。
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又像是见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制造了接触的人俯在他的身旁,不肯离去。
留恋的碾磨着,甚至胆大妄为的探出了舌尖,肆意描摹。
安利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装死的,假装自己是一块木头,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否则就会面对……极其不好处理的场面。
然而楚歌的脑子不知道是抽了哪一根筋。
在陆九沉浸于其中、醉心于亲吻、浑然不知所以的时候,楚歌睁开了眼睛。
夜凉如水。
窗外月色明寐,可足以照进一双漆黑的眼眸,撒下几分光点。
陆九:“………………”
楚歌:“………………”
抬头时视线对做了一处。
——这就很尴尬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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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小会儿陆九的整个脑子都是木的。
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做坏事儿的时候,被直接抓了个正着。
——不,或许是想到了,却下意识抛到了脑后。
他只是遵循本心,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这时候他还撑手、立在楚歌的上方,明明是居高临下,可心跳如擂鼓,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该怎样搪塞过去?
——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他知道了多少的事情、会责怪、甚至大发雷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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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说内心中的忐忑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沉默加深,陆九心中越发紧张起来。
近乎于凝固的沉默里,楚歌打破了这片僵硬的死寂。
“……这也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台阶忽然给了出来,却不知,走下去,究竟是桃源仙境,还是万丈地狱。
或许可以否认的,或许可以找别的借口,或许……
陆九低声道:“是,你喜欢吗?”
他凝望着楚歌,正对上月光里漆黑的眼眸。
刹那间,仿佛有无限的情意,盛在了他的眼瞳之中。
在无限的期待、无限的畏惧里,楚歌点了点头:“喜欢呀。”
悬在千丈高崖上的那颗心脏急速坠落,掉入了芳草鲜美的桃源里。
陆九情不自禁的笑起来:“我也很喜欢。”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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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就说开了来,陆九整个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眉开眼笑。
连去了学校里,都被相熟的同学打趣,是出了什么样的好事情,让他这样神采飞扬。
陆九恨不得与所有人分享,甚至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晓他的这份儿喜悦,但总算,还没有头晕。
无论是时间,还是身份,还是地点……
都不适合在这时候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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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后没过几天,期末考试就到了来。
楚歌做第二次,轻车熟路。他没有参加寒假的补习,但其他同学却参加。
他们很快就从老师那里知道了,光荣榜头名还换不了。老位置,依旧稳居第一。
“……欺负同学哦!”系统说。
楚歌面无表情:“那不然你让老师重新出题呗?”
他还住在学校的家属楼,没有参加统一的补习,而是单独给陆九补课。
总之这个学期,陆九的成绩上升了不少,楚歌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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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一挥间,便到了旧历的最后一天。
陆九要邀请楚歌去他家里过新年,但是被拒绝了。哪里有大年三十,还到别人家上门做客的理儿?
平时楚歌很好说话,说穿了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放在心上,基本上是陆九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懒得再反对。
但是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肯。
陆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既想要陪他,又想要陪陆父。
年三十,陆父难得的从外地回了家,平常的时候基本见不上几面,难得过年团圆。
而楚歌家里又没有了亲人,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过。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说服楚歌,和他一块儿回去,但陆九完全说不动。
万不得已之下,只能依依不舍的告别,不忘了嘱咐楚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过几天他就回来。
楚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微笑着,却只想要叹气。
系统说:“咋不去呢,楚三岁,你真的想一个人过年啊?”
楚歌道:“那不然呢,我能用什么身份去?”
——告诉陆父,这是你家小九的对象?
指不定会被陆父一怒之下给叉出去。
没了陆母殷殷嘱托,也没了别的能拿出手的身份,楚歌归根究底,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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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出了许久都没有用过的钥匙,捏在了手里。
陆九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之后不久,楚歌也关上门,走下了楼。
走过那条狭长幽暗的小巷,经过那堵垂垂老朽的危墙,他又站到了龟裂不平的土地上。
老旧的筒子楼,坏了的声控灯,楚歌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回来了。
钥匙插入了锁孔,楚歌拧开了大门。还没有走几步,呛了一鼻子的灰。
灯没有灯,一片黑黢黢,伸手都不见五指,打开阳台的小门后,才终于有了一丝光线。
楚歌拧了一把水龙头,没有半点儿响动。
系统幽幽的说:“停电,停气,停水了……”
楚歌叹了一口气。
还能怎么办呢,差不多三个月都没有回家了,自然那些费用也没有顾得上去缴。
这不,就干干脆脆的被停掉了。
系统说:“你嘎哈呢楚三岁,这儿水电气都没有,你嘎哈要回来呢,住学校那边儿不是挺好的吗?”
楚歌叹气:“你见过大年三十还在外边儿住的吗?”
系统说:“反正你也觉得这儿不是你家。”
楚歌:“……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啦统子?”
语气十分的不善。
系统瞬间闭嘴,乖乖的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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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有些头疼,他摸起钥匙就回来了,之前完全没有想起这一茬儿。
没奈何,他只得下楼。
系统原本以为楚歌是准备打道回去的,没想到他去找了便民缴费点。这时候人家还没有关门,还赶得上缴一波费。
之后又去了广场那边的超市,速冻水饺、速冻汤圆各拎了一袋。
系统匪夷所思:“大年三十的你就吃这个啊?”
楚歌:“……咋啦,有意见。”
系统不畏强权:“哪儿有你这样过年的。”一口袋速冻食品把自己给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