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自己设想的,好。”

何之山抬起一只手示意话题终止,两人把准备好的菜品放上餐车。

流月台上,步朗尼拿着酒壶给钟诚毕恭毕敬地倒酒,送来的菜品一一摆上餐桌,西兰花烧豆腐如翡翠白玉、香菇焖玉兰片黑白分明、桂花鲜栗羹甜香扑鼻、清汤竹荪鲜美爽滑,钟诚赞道,“这是我在步家吃到的最便宜的饭吧。”

步朗尼笑道,“多吃素菜健康,也实惠。”

钟诚道,“应该多做些宣传,我给你们录一期节目吧。”他顿了顿,“步家往常都不爱出头露面的,我看你们最近在交通广播上也做开广告了。”

“没办法啊,酒香也怕巷子深,竞争太激烈了。”步朗尼摊摊手,“多谢钟伯伯了,我正想为这个事向您求情呢。”

“好说,”钟诚哈哈一笑,喝干了小盅里的花雕,“前几天台里的人跟我说有家叫‘素客’的素菜馆子味道很不错,叫我考虑做一期呢,我还没去吃过,你知道这家店吗?”

步朗尼摇摇头,“素菜馆,我只去过曼殊院。”

“说道曼殊院,也是素菜啊,不如我做个素菜特辑吧,”钟诚一拍手,“其实素菜挺好的,说真的,谁要是亲眼看了饲养场和屠宰场,恐怕这辈子都吃不下肉了。”

“也没这么夸张吧,”步朗尼心想谁没事专门跑去看那种地方。

“我九月份不是在东南亚嘛,”钟诚夹了一朵西兰花放在碟子里,“跟着船出海看他们捕杀鲨鱼……觉得自己吃过那么多鱼翅实在是罪过罪过。”

“可是很多人也知道鲨鱼很可怜,还不是吃的一个劲的,”步朗尼不以为然道,“要说残忍,还有那些生吃猴脑的人,给驴子活剥皮的人,吃生老鼠生鱼的,炮炙活鸭的现烤活龟的……太多太多了,不是还有传言说吃婴儿的吗?”

“以美食之名,行变态之实,以口腹之欲,满残虐之心,这样的

饮食文化,归根到底是一种邪恶的文化,”钟诚语重心长道,“我一直很喜欢步家,这里的菜品让人安静平和,能领略到雍容宽厚之美,现在看来,素菜更能体现悲悯仁慈的心意啊。”

步朗尼敛容道,“谢谢钟伯伯的支持。”

“中学生的课本上就写着‘生产决定消费’,你们做出什么样的菜,才能引导食客怎么来吃,你要告诉人们萝卜比鲍鱼更养生也可以嘛,”钟诚眼角笑出皱纹,“朗尼,你比你的父亲更专注,加油吧。”

步朗尼谨慎地点点头,心里划过某晚从酒吧二楼俯视的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大家都要加油哦!!!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很重要,虽然现在还年轻,但请一定要重视养生啊!

75

75、25 ...

25.

钟诚录制的节目很快播出了,由曼殊院的斋菜介绍开来,到高雅精致的步家素席和简朴实惠的素客小菜,画面精美解说流畅,给观众们很不错的感官享受,随后三家都接到了更多的订餐电话,迎来了冬季餐饮业的一个小小□。

黎向荣有点疑惑地问步朗尼说怎么中秋节那么铺张的盛宴都没有这一次节目来得有效果,步朗尼分析道第一是因为当时步家的主要客户还是公务招待,官员们是不太希望步家广为人知,尤其是被普通大众所追捧,第二嘛燕翅过于奢侈,给平民的感觉当然不如素菜亲切,再说现在步家正在危难之际,名气的支撑更为重要了。

生意来了,何之山和黎向荣两个人忙得团团转,步朗尼有心再招聘人手,何之山阻止说现在并非好时机,保持高质量的订餐水准更加重要,一晚上只供应两场宴席的话忙得过来,步家的素席其实并不比普通酒楼的豪宴便宜,也有很多人一问清价格就放弃了订餐的打算。

“还是等到我决赛回来再确定要不要招人吧,”何之山拍着步朗尼的肩膀说。

“如果你胜出的话……”步朗尼打住了话头,如果取得全国第一,就能够拥有一大笔奖金,拥有更好的工作和创业机会,何之山有足够的实力,那么他还会回到步家吗?

步朗尼去问吕大师傅的意见,吕永很认真地说,招人容易留人难,要找到合适的人更难,连潜心培养好几年的厨师都会在金钱的诱惑下一走了之,现在招到水平一般的学徒又能怎样呢,能保证他们忠心耿耿地做事吗?

吕永在这几个月中苍老了很多,尤其是陶星明和安东的出走给他很大的打击,他亲自挑选的徒弟如此做派,倒是一个饱受排挤的小字辈能坚守下来,令他感慨良多,暗自叹息。

十二月份很快过去大半,随着圣诞节和新年气氛的日渐浓郁,各大餐馆酒楼迎来了一年之中最繁忙兴盛的时段,从圣诞节到农历新年的一个多月,是所有中国人热衷于酒宴的时刻,各式各样的促销广告在刺激着人们的神经,给本来就骚动的消费欲望更添上一把火。

可是步家的惯例是从12.22日起开始放假到1.6日,整整十五天,一家子人要回法国探亲过节,以往步家的生意兴旺,也不在乎休息这半个月,而今年的情况让步微很是纠结。

他无法像往年一样潇洒从容地关门歇业,更不能兴致高昂地出国游玩,可是圣诞节的意义对于凡妮来说非比寻常,自己也不能让夫人自个儿回娘家吧。一家人讨论了半天,决定圣诞节还是要回去的,凡妮可以带着朗宁多呆些日子,家里步朗尼留守,步微在元旦前赶回来,今年一定不能放松年节的生意。

黎向荣给刘云闲打了电话,祝福他也能取得好成绩,刘云闲豪气万丈地说你就等我大放异彩吧,又潜心修炼了几个月,已经更上一层楼啦。

12月31日是一年最后一天,于是也很有浓重的节日气氛,无数场宴席将在夜幕降临之时展开,这是属于饕餮的夜晚,尤其在一个讲究“民以食为天”又潜规则盛行的国度,宴席被赋予了更多的使命,口腹之欲向来是国人最不被谴责反而是被推崇的向往。

步微匆匆赶回来,和儿子一起主持本年度最后一场宴会,何之山已经于早上出发去京城,今晚掌勺的主厨是黎向荣,封一帆给他做帮手,吕永负责场外指导,说什么也不愿意亲自上手了。

郑浩做东,请了十几位交情深厚的朋友前来赴宴,步家很久没有动用的栖凤居被收拾地焕然一新,步家父子衣饰庄重,与客人们谈笑风生。

新年之际,把自家公司的酒会扔给老父亲和妹妹操劳,郑浩笑着跟众人卖乖,要大家一定要看在他不忠不孝的份上多喝几杯酒。

杏子的堂叔堂婶也在座,笑道,郑少,我们怎么觉得你有点像是要自立门户啊?

郑浩端着酒杯道,话不是这么说,只不过自己确实有一些别的想法,新年要有新气象,大家都应该奋发向上才是。

又有人道,郑少请我们来盛名远扬的步家吃素席,很有深意啊,是叫我们立足传统走出新路呢?还是要高调简朴低调铺张呢?

郑浩笑过之后认真道,“我就是想让你们吃到真正的好东西。”

步微见在座年轻人居多,台湾客人已属长辈,低声吩咐步朗尼之后就先离开了,众人高谈阔论着金融危机货币政策世界形势等等话题,步朗尼打起精神来应酬地滴水不漏。

有人说,“现在的经济状况真的有点畸形,我看除了有人要吃饭要应酬,其他的消费都要因为涨价而缩水,还是餐饮业好啊。”

其他人道,“是啊是啊,都是奸商炒高了房价,老百姓无法安居,怎么有钱高消费啊?”

郑浩斜了那人一眼,笑道,“别看我,我已经要淡出那块,准备另起炉灶了。”

“你不是还拿下了城郊一大块地嘛?”

“我是为了扩建动物园,又不是要盖楼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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