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邪
刘氏火急火燎的说了好一些话,最后口不措言道:“侯爷您不能见死不见呀,奕雄是我的娘家侄子,这次被冤枉进锦衣卫我、我以后还怎么面见娘家人?”
“怎么见娘家人?”薛晋之木然抬脸,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疯狂:“见,我陪你去见!我是该好好见见岳父岳母,问问他们我哪一点对不起不他们,以至于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氏被吓了一跳:“侯爷这是说的哪的话?奕雄之事关我爹娘何事?是薛湛欺人太甚借锦衣卫的手排除异己!侯爷不是我说再这么下——啊!”
刘氏的诛心之言气的薛晋之狠狠一巴掌。打完连他自己愣住了,一时间痛快舒畅浮上心头,却唯独没有悔恨。
刘氏偏头,捂着被打的脸半晌回不过神来。
侍候的丫环婆子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的退了出去。
“自你嫁入我侯府二十多年来,我自认对你尊敬有加,纵有不满看在阿恒的面子上我都忍了。可你呢?不知悔改反到变本加利!”
“我变本加利?”刘氏放下手露出有指印的脸:“侯爷到是说说我如何变本加利了?我是苛刻庶子了,还是嫉恨你纳妾了?我是不孝顺公婆还是不友爱妯娌了?啊?操持这若大的侯府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在侯爷眼里我估计还比不上后院那几个玩物吧!”
刘氏的怨恨看在眼里薛晋之嘴角闪过嘲讽:“你嘴里所谓的玩物都是你精挑细选送到我屋里的。还记得严氏么?你的陪嫁丫环,阿琦的娘,是你瞒着我给她开的脸,亲自派人送到我床上,当时我拒绝了并且说侯府没有姨娘妾室这条规矩,是你。拖着一个月的身子跪到老夫人面前,哭诉说我是不是不满意你安排的人,说大家族里的规矩都是这些的,在主母怀有身孕时酌情由主母安排妾室,否则就有犯妇德嫉妒之嫌。”
“老夫人,我娘你的婆婆,一辈子就因为不准夫君纳妾以至婆媳冷战几十年,在京中贵妇中评声不好。”想起过往薛晋之眼神恍惚:“你为了你的妇德,亲手把女人送到我床上。当时我们成亲三个月刚过,在我满心以为能跟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时候,当时我以为是严氏瞒着你爬床我差点杀了她,可结果呢?我的好夫人呀,你说给我的惊喜就是把我分享给别的女人,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啊?”
“我不接爱你拖着四个月的肚子当着我的面要发落严氏,说是不是她侍候的不尽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如果你真如你嘴里说的那般大度我敬你,可你呢?在生阿琦时有意忽视让严氏落下病根,之后月中又有意让她病情加重之后不过一年便过逝。这些手段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这里毕竟是侯府,不是你搅风搅雨的地方。”
华美的外衣层层撕开里面尽是腐败的阴暗,刘氏沉默不语,不多时豆大的泪珠便滚落而下:“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不想举案齐眉夫妻白头到老?侯爷以为我想吗?老夫人婆媳冷战几十年的事情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的吗?说的有多难听吗?我是个女人,我要名声,历来对待女子苛刻,没有名声我如何在京中行走?背着妒妇的名声谁还敢跟我接交?”
“名声不是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只要你恭敬孝顺相夫教子,谁还会苛刻于你?罢,往日种种再提也没意思。”薛晋之呼口气,瞧着刘氏眼泪涟涟的脸无半点怜惜。
“奕雄一干人等以次冲好贪污军饷及往年招收新兵时买卖名额一事已经证据确凿。”
“不可能!这肯定是陷害!”
刘氏的反应在薛晋之的预料之内。“这案子是锦衣卫纪同知亲自审理的,堂堂锦衣卫同知需要陷害一个小小副营正?贪污银两近十万,皇上震怒亲自下旨斩立决。所以,夫人不想给你所谓的娘家人惹麻烦最好在侯里闭门谢客。否则我不保证不会牵连刘氏一族。”
“要知道若非阿湛在文武百官面前一力担下,阿恒的名声都估计不保,而我也定会落个失查之罪。”
“对了夫人怕是不知,这十万两里有大半是阿恒用自己的私房贴补的。我的傻儿子用自己的私房贴了无耻小人结果还要叫好,夫人你说这该怪谁?夫人推荐奕雄入营,夫人在阿恒耳边说亲信亲信,夫人信任的人拉邦结派弄的虎豹营乌烟瘴气,而夫人一立排斥如同防贼的阿湛却一力承担罪责免一家降罪,”薛晋之眼含愤慨。“夫人怨天怨地怨他人,不如怨你自己。”
第14章 要钱的技术性
侯夫人刘氏被定远侯变象禁在家里闭门谢客,太夫人常氏知道真相哭过一场却是忍不下这口气。常氏要是个善茬也不会有妒妇之首这恶名了,刘氏是儿媳妇她不去讨那份嫌,但亲家那里她总能去说说吧?奕雄是他们家的亲戚,贪了这么多银两就未必没个人知道?谁信?反正她不信!
常氏位份高又加上刘氏门楣低一截,是以常氏上门刘氏家族全体都得扫榻相迎,不说男子吧但内宅女眷甭管什么辈份都要候着相陪的。
常氏贵为侯府太夫人但也有年轻被刁难的时候,在加上那妒妇名声,没个好演技那可真是寸步难行了。
红着眼睛扑到刘氏太夫人面前不说刘氏家族半个不字只一个劲哭她可怜的孙儿命苦,哭她可怜诉小曾孙,哭她可怜的儿子儿媳妇白发人送黑发人,回头还劝刘氏太夫人莫气伤了身体,知人知命不知心都是误信小人等等,堵的一干刘氏命妇说不出半个不字,只得咬着牙红着眼应和,刘氏太夫人郁结于心当天就病了,同时病了的还有好几个刘氏命妇。
薛湛知道这事当即冲老太太竖起拇指:“奶奶宝刀未老,孙儿佩服!”
老太太摁摁干涩的眼角瞪来眼:“你这皮猴子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夸,绝对是夸!放眼整个京城贵妇圈哪个有奶奶这份本事,指着别人鼻子骂小人还愣让对方配合的?孙儿学个一两分就够用一生了!”
薛湛谄媚凑上去被老太太一指头戳开,唾道:“奶奶这都是内宅手段你学个什么劲?没得让人笑话。”
“奶奶可别妄自菲薄,没有奶奶这神来一笔孙儿之后的事还麻烦着呢,现在有奶奶这一笔添上去孙儿之后要做的事可就方便多了。别管内宅手段外宅手段,只要有用就是好手段!”
老太太被逗的直乐,乐完也解气道:“孙儿尽管干,刘氏一族若敢喊半个冤字奶奶一巴掌呼上去拍不死他!”
“奶奶威武!”
奕雄被定择日问斩但事情还没结束,贪污的十万两银子不会平白飞走,这些钱在哪用了怎么用的都要有个章程,什么现银什么固定资产确定是脏银制办的那就都要收回来。锦衣卫办案铁面无私,发妻喊冤?呵,你老公犯了这么大案子你个发妻啥都不知道?啧,鬼信!还有什么妾室偏房外室通通带走!知道贪污没有举通视为同伙,实在不知道的把银两凑齐给予警告后就算了,没银两?呵呵,你这么多年吃的精食穿的绫罗绸缎哪来的?都是脏款换来的!拿不出钱那就入官奴籍卖身还债吧。
锦衣卫手段超凡,跟奕雄有关的资产全部冻结清算,这几年收过奕雄银两的刘氏一族人等惧怕受牵连纷纷把银两吐了出来,是以锦衣卫每天在奕雄的宅子里转一圈都能在草从或者花坛等醒目位址捡到数额不等的银两。或十两或百两,多或千两,锦衣卫一干人等也是醉了。
历时三日十万两凑齐七万两,纪钢结案递上奏折。
朱棣打个奏折一目十行,感慨道:“前世子几年蒂结的恶果被新世子几天就除了个干净,朕那老伙计要知道,估计会气活一回再笑死一次。”
纪钢沉默应对。
不待朱棣再开口小太监前来通报薛世子求见。
朱棣合上奏折,乐了:“这小混蛋鼻子到是灵通。宣。”
小太监宣唱毕,薛湛进殿行礼。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吧。薛世子求见朕何事呀?”朱棣好整以暇打量薛湛。对方来的目地他是猜到的,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开口。
薛湛眼巴巴瞧朱棣:“皇上,臣就是来问问奕雄一干人等的脏款追缴进度怎么样了,如果没完结可不可以把已经追回的那部份还回虎豹营。皇上也知道,虎豹营一些训练器材都是次品,训练效果达不到还可能伤人,所以臣想用追回的这批脏款再制批新的训练器材。望皇上恩准!”
纪钢的表情险些没崩住。
朱棣的表情到是崩住了,可惜半天没反应可见他心里活动。
‘论理直气壮要钱的技术性’
“追回的脏款都要回归国库由户部统一筹划拨用,岂能是你说还回就还回的?”
“皇上,现在虎豹营极缺训练器材,臣上书户部再等户部拨钱下来到时黄花菜都凉了,直接还给臣,省了臣的事也省了户部的事,多好呀。”
朱棣都要气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为了涂省事朕还要六部干什么?”
“事有轻重缓急嘛,要不臣先打张白条把钱领了回头再给户部补手续?”
“......”敢这么理直气壮说跟他打白条的人,朱棣当皇帝十几年这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
“对了皇上,这次臣过来把虎豹营这几天的训练章程带过来了,还有未来三个月的训练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