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三观
宋风时明明知道金兰殊和傅丞其实是普通的生意伙伴——明明,他每一次去窥探这两个人,都是得到与他想象相反的结果——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在意。
他忍不住去在意傅丞的优秀,也忍不住在意金兰殊对傅丞的与别不同。
是的,他觉得金兰殊对傅丞很不一样。
金兰殊会等待傅丞的电话呢,如同一个恋爱的少女一样。
金兰殊会忍受傅丞的冷言冷语呢,如同他忍受金兰殊的一样。
或者,他妒忌的是这样一种不对等的状态吧。
他妒忌傅丞可以让金兰殊放低姿态这一件事情。
而金兰殊其实也解释得很明白,他对傅丞的态度是很好,完全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傅丞每个月送几百上千万还没脾气,要这都对他态度不好真应该被雷劈。
宋风时也觉得自己怎么可以妒忌钱呢?
钱是个好东西啊!
谁跟钱比,那都不是个东西!
说起来,宋风时有这个工资发,也靠的是傅丞呢。
宋风时却忽然想起郑秋淑问的“为什么你们以‘金总’和‘小宋’相称,听来就像是老总和司机”。郑秋淑所说的,他和金兰殊就是老总和司机,就是有阶级感。金兰殊就在台阶之上,宋风时就那样仰望着他,像个臣子一样驯服,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这样的不平等,宋风时一开始就接受了的。
金兰殊平常的坏脾气,和偶尔的好心情,都是宋风时的“求仁得仁”。
宋风时没来得及苦涩,就要赶着去开会了。
金兰殊拍了拍宋风时的肩膀,说:“发什么愣!叫全世界来开会!现在不用干活吗?”
宋风时点点头:“是的,金总。”
会议的主题很简单,就是他们的时装发布主题,这个系列将登陆巴黎时装周,所以相当重要。金兰殊将这个系列交到程锦的手上。
程锦非常欣喜,回答:“我一定会努力,不负众望的。”
瑞克却拧眉,说:“可是……我们不是拿不到巴黎时装周的官方位吗?”
曹大头却说:“巴黎时装周严格上来说是一个周,不是一个位!那是一个时间的概念,不是一个人空间的概念!”
瑞克皱眉:“你的意思是……?”
“谁规定我们不能在那一周去巴黎办展呢?”曹大头回答,“只要我们在那个时间点去巴黎开了个时装秀,再发发稿子宣传宣传,那一样等于参加了时装周啊。”
瑞克眉头大皱:“那不等于是蹭热度的‘野鸡展’?这样真是会自降身价的!”
曹大头不以为然说:“没得去就降身价!”
见二人相持不下,金兰殊便发言:“我同意曹大头的观点。既然无法加入官方日程,我们就去‘非官方’日程。只要把时装秀办得漂漂亮亮,也没什么可耻的。”
程锦却想起了什么,说:“关于丝绸的问题……”
金兰殊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答和吴郡政府是签了约的,好处也拿了,不能不支持本地产业。”
程锦却说:“可是印染的技术上,他们确实跟不上国际领先水平。”
金兰殊回答:“这方面,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从吴郡那儿购入半成品,送到欧洲加工,再转回来。你看怎么样?”
曹大头惊讶地抬起眉毛:“这样的话,成本就大为增加了?”
金兰殊淡笑:“我们做奢侈品的,就别计较成本了。最紧要做好产品,是吧,程锦?”
程锦感激地点头:“是的,金总。”
“你尽管去做,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成本不是问题。”金兰殊说话带着那种“花着傅丞的钱不心疼”的从容。
既然要办展,整个公司也要跟着这个计划高速地运转起来。
宋风时自然也是忙里忙外的,但当他沉静下来时,却总有空虚涌上心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希冀的到底是什么?
工作上,他已经算是成功了,现在这个职位,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而情感上,他还把金兰殊这个“男神”弄成同居男友了,固然也没什么好不痛快的。
可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宋风时半夜睡不着,便悄悄离开了卧室,走到了厨房。没想到,大晚上的,郑秋淑也在厨房里坐着,正在热牛奶。
“阿姨?”宋风时有些惊讶,“那么晚了,您还没睡呢?”
郑秋淑回过头来,说:“你也起来啦?”
宋风时笑笑:“有点口渴。”
说着,宋风时从冰柜里拿出了冰块,加到饮用水里,弄了一杯冰水,慢慢地喝了一口。
“大晚上的喝那么多冰!对身体不好啊!”郑秋淑说,“还是要多喝热水。”
说着,郑秋淑捧起了她的热牛奶,又打量着宋风时,说:“小年轻,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
宋风时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