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可以啊,你不用休息了吗?”火燎挠挠头,这次陆二很快摇摇头,说:“也许我的同伴们需要休息,不过我现在还是想先见我弟弟一面。”
火燎沉吟半晌,最后做了个请的姿势,打趣道:“你今天来得很是时候,也许有一个亲属在,陆八也会很高兴的,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对瓦特尔,对地球,对陆八来说,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在陆家,唯一值得纪念的日子是我大哥的忌日。”陆二轻描淡写地打断火燎的兴高采烈。
火燎先是一怔,心想还在是老子啊要是换了黑燎这会估计就直接扑上去撕咬了,拍拍胸口干笑两声:“结婚纪念日总该记得的嘛,不记得的话,家里那位也会撒泼对吧!”……虽然说殿下只会掀桌。
陆二打量着周围的景色,满眼的绿色植物让他再第一眼的讶异之后更是引起了无限的兴趣,图片中的东西终于带着特有的清新气息以具有生命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陆二弯腰捏了捏营地路边野生生长的灌木类植物,修长的叶子因为冬天变成深绿色,手一碰,叶子就自动合拢起来。
陆二垂眉饶有兴趣地拨弄着。火燎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一回头发现竟然人都没了,低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冷漠的外星人此时此刻正像个孩子似地蹲在路边,低头面无表情地用手调戏一株克里斯草。
那个情景很诡异。
火燎走到陆二身边,一向话很多的他很囧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词穷,火燎顿时悟了:这家伙某种程度上比陆八更上一层楼。
清了清嗓子,刚想找点话说,谁知陆二竟然主动抬头,白皙的手轻轻拨了拨那株完全合拢的克里斯草:“这个,我可以带回地球吗?”
火燎:“……”
见火燎沉默地瞪着自己,陆二悻悻收回手,有些失望:“不可以吗?”
……谁来都好,来个人救救老子。火燎各种崩溃:“当然可以……克里斯草其实也就是一般的植物,见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好稀奇的。”所以想带就带走吧,多挖几株走也没关系,麻烦不要摆出那副表情好吗?
见陆二蹲在原地不说话,火燎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再送你几个花盆?”
“谢谢。”陆二点点头,很诚恳地说。拍拍手站起来,淡漠道,“走吧。”
火燎如获大赦,拐着腿走得毫不犹豫。狂奔了几步一回头,惊讶地发现那个外星人竟然保持镇静一脸平常地自如跟在自己身后,火燎一回头,就对视上那双没什么神采的双眸,顿时菊花一紧。
陆二说:“其实我不记得结婚纪念日了,说起来,离婚纪念日倒是比较近一些。”
火燎:“啊?啊啊?”
陆二奇怪地瞥他一眼:“刚才不是在说这个话题吗?”
火燎:……好一个神逻辑。
“虽然这么说似乎有些不礼貌,”陆二看着走在前面比自己高壮很多的目标星球人,“不过你好像有一些奇怪,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想在也开始思考究竟是不是真的是我比较奇怪了……火燎绿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我现在每一个毛孔都很舒爽。”
“哦,”陆二看似不太关心地点点头,走了几步忽然加快频率跟上火燎,对视上他的双眼,认真地说:“你刚才说,我弟弟生了个儿子,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为什么爬墙,爬什么墙?”
火燎:“……”
火燎啪地一下戳下通讯器,那边接通,还没等黑燎吱声,火燎就咬牙切齿道:“带一个小型飞行器过来接我,要最快的那种。”
黑燎莫名其妙:“你怎么在来祭祀塔的路上?要飞行器干嘛,从你那到这里最多20分钟。”
“少废话,让你来就来。”
“哦。”
“对了,还有。”
“什么?”
“……替我向殿下带去最诚挚的祝福,愿先祖祝福他。”
……
终于爬到第二个休息点,陆八将安全锁从挂钩中拿出来,一个利落的翻身,将自己甩进塔身上刻意镂空出来的空间中。喘着粗气,疲惫地将要上估计大约有10斤重的金属材料质安全锁取下来丢到一边,陆八戳戳手,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塔身休息空间并不算很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陆八意外地在水池边上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取下来摸了摸,上面没有积上哪怕一点点灰尘,很容易就联想到这绝对是刚刚才准备好的东西。拿毛巾沾湿擦把脸,然后是手,脱下被汗液黏在身体贴得难受的衣服,陆八这次很有经验地低头,很快在水池下面的储物柜中找到了可以换的干净衣服。
胡乱擦了擦身子,迷迷糊糊地倒向占据了塔身空间面积最大的柔软床铺。
隐隐约约快睡着之际,陆八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我的体能会下降得那么快?
然而,没等他从这几天的奇怪中理出个头绪来,就已经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他梦见了陆二。
自从大哥不在了以后,二哥陆二不知从何时起担当起了照顾弟弟们的重任,每天守着在读书的写作业,给学习跟不上的补习,对生病的寸步不离的照顾,喂每一个即将跨过人生中每一个重要门槛的弟弟提供正确理智的选择建议,除了不能给情窦初开的小子们上恋爱心理课,陆家老二基本是全能冠军。
这种当爹又当妈的角色一直扮演到最小的弟弟陆八终于开始上寄宿制的军事直属中学。陆二终于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在大学时期,成绩优异的他毕业之后放弃了直接加入部门实习的机会,带着几箱专业书,一言不发地回到家中。
陆老爷子对他的行为心疼过怒过发火过,最严重的那次还动了手,不过最后,统统都转变为内疚。父子俩人之间固定台词三五天上演一次——
陆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才是你们老子,你他娘的不做自己的事管那么宽干嘛?!!”每当这时候,陆二就会露出标准的淡定面容,低头垂眉,自然地回复他爹:“大哥让我照顾好弟弟。”
一句话,陆老爷子歇菜了,而一旁看热闹的陆老太太不管在干什么,都可以就地立即泪奔。
如此一来,在陆八终于脱离了幼年期步入中二年代之后,一辈子拥护红色天朝的陆老爷子终于腐朽了一把,动用了在军部里的关系,将陆二塞进中层部门做了个文职。陆二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又用了大约四年时间,从文职转到空间站前线,最后一个三年过去,虽然陆二已然年近四十,却当上了全天朝最年轻的战舰舰长。
陆老爷子扬眉吐气,从此走路八面生风。
相比起男人,陆老太太想的是其他的事,在陆二转到前线的第一年就开始张罗给陆二找了个媳妇,那姑娘也是军人家庭出生,不算漂亮但是胜在脾气温和,结婚的时候陆二事业正呈黄金上升阶段,所有人都觉得,矮油,这次陆家有点亏。
结婚以后,第二个月就怀上了孩子——把老人家乐得,直夸陆二高效率,每次老人家这么调笑的时候,总是没能发现自家媳妇笑得很勉强。其实老人家不知道,不是陆二高效率,而是准头有点高,不然怎么一周一次也能中?于是第一个年头刚过去,第二个年头还没过上几个月,生下个大胖儿子的温和的姑娘出院第一件事就是黑着脸往桌子上一拍,离婚。
陆二犹豫了下,终于开口试图挽留。可惜晚了,人姑娘初恋情人很是时候地杀了出来,天天在陆二跟前晃。陆二烦了,在某一天的傍晚,二话不说地签了字。姑娘瞪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其实她还是喜欢陆二多一点,那天早上她还想干脆把文件带出去人道毁灭,结果出门时候忘记了,下班一回家,早已签好字的女方签名隔壁,端端正正地签上了男方的名字。
那字四四方方,干净利落,正如陆二本人一样。
姑娘抡起高跟鞋对着陆二来了一下,一把拽过文件,红着眼圈下巴一抬,以骄傲的身影“噔噔”地踩着高跟鞋离去,留下身后满脸茫然的陆二和房间里尿湿了尿布的陆辰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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