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的教书匠 第111章

作者:夏夜鸣蝉 标签: 近代现代

“说起来,阿雷这几年做的真不错,”柴永岱转头对崔瑛道,“先是六安的童子被教得很好,不骄不躁,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在雇主当中声名极高;再是控鹤军里的孩子,现而今这汴梁周围快二十个学堂可都是在他的指点下,由控鹤军的子弟建起来的;中进士之后父皇把他安排进了四门学,他把你以前训他们的什么礼训给拿出来了,把那群小子训的,那叫一个服帖,就是出来做事的人都比别的学府里要规矩得多。”

“阿雷原本只想专心教平民子弟的,谁知陛下坚决不浪费人才呢,”崔瑛笑道,“不过还好没让他去教国子监,就教个四门学,在最开始的时候还受了一肚子的委屈,要教了国子监,还不定要怎么样呢。”

“他到底年纪太轻,还没到弱冠的年纪呢。”柴宗训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德华,算了算张雷也差不多该办冠礼了吧?你是怎么打算的?仪式弄好了吗?字取好了没?”

“今年年底吧,正好阿雷也该有探亲假了,我与他回一趟六安,也安安老村长的心。”崔瑛先点点头,然后又为难道,“至于他的字,这却实让我为难得紧了。”

“你那取名的水准,”柴宗训‘啧’了一声,“还是朕帮你起了吧,”他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连半刻沉吟都没有,直接说道,“张雷算是少年立志,却矢志不渝,能行教化之道,‘雷’之一字略显得刚硬了些,字当稍做化解。雷霆之后便有雨露,有如惊蛰之后春风化雨,唔,‘化雨’太直白了,取谐音吧,‘华毓’二字如何?不好,‘华毓’二字声音不够清朗,改作‘毓华’好了。”柴宗训喃喃自语了半天,给张雷取了一个极好听、极响亮的号。

“这个字真是极好的,”崔瑛松了口气,他起名字的水平已经被嘲了许多次,弄得他现在都不敢给人起名字了,现在有皇帝帮着起,那真是太好了,他冲柴宗训恭敬一礼,“臣就代小徒谢过陛下赐字了。”

不提崔瑛在白云观中为柴家人介绍种种神奇的发明发现,一大早爬了山又被火龙真人忽悠下山的青年一进汴梁,便和他爹商量进学堂的事了。

“儿啊,不是爹不给你念书,”那个胖乎乎的老爹一脸为难道,“你说你打小我也给你延师请傅的,这有名没名的儒生少说也请了二十号了,可你硬是只读明白了《千字文》,这进了学堂,你不得被先生的手板子打死啊?”

“爹,你不懂,这是仙长给我的考验,通过了我就能寻道修仙啦,我会用心学的。”

这当爹的当然愿意儿子念书,立马就要领着儿子出去寻个好学堂。

“这位员外,”客栈的掌柜听到他们这一番对话,虽然也暗笑这当儿子的略蠢,却也愿意结个善缘,便上前介绍道,“要说学堂啊,咱们附近就有一座,就是对街那间五进宅子,周围的小孩子都在那里上学哩。”

“哦,这学堂怎么样?先生可还和气?”这爹非常关心儿子的学习环境。

“我说老员外,这可就是你不对了,这严师出高徒,哪有挑先生还得挑个和气人的道理?”那掌柜无奈地笑笑,“不过令郎也大了,学堂里这种年纪大了的要是想学,除了晚间有一个识字班外,便都是额外交钱来读书的,先生对这些大人们还是挺宽容的。”

“我儿还不到二十,这就算年纪大了?”因为此时的私塾和府州县学都是混龄的,只要没中进士,各位年龄段的人都有,二十岁真算不上年纪大。

“学堂里主要是收小娃娃,十岁上下,学个三年五年的,能识得律法文书,能盘出帐来,还会敲敲打打修修补补的活计,出师后随便送到哪家去当个一二年学徒,便能独当一面了。控鹤军里的娃娃就是这样教出来的,这些学堂的先生也大多是在控鹤军里学习过的。”

这些都不是青年关心的事儿,他一听到确切的地方,便急急出了门,往那个宅子跑去。

“小郎君要在这里念书啊,可以的,”负责接待青年的是一个英武的少年郎,“不知小郎君贵姓大名?”

“免贵姓陶,你叫我陶大郎就是了。”陶姓的青年大大咧咧地问,“我想学到能入白云观的程度,要多长时间,要交多少钱帛?”

负责接待的少年郎面皮稍微抽搐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说:“那个程度比较难,恐怕得花两年多吧。”

“没事,我是要求长生的人,不怕耽搁这两年。”

“那两位居士,”那少年郎看了眼刚刚追过来的胖胖的陶老爹,邀请道,“请随我来。”

陶姓青年走的是侧门,接待的青年边走边给他们介绍道:“这东轩是给十来岁的小孩子的,西轩则是给像郎君一样大气晚成的人的,每天辰初就要开始读书;这一进的后面就是住处,相对来说简陋了些。”

沿着中轴往前走,迈过一道仪门,便见到一些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握着根白腊杆子在那里挥舞,少年郎还没来得及介绍些什么,一个小童子打扮的孩子苦着脸走过来禀报道:“夫子,四门学的郎君们又来了,据说是来听我们讲故事的。”

“好啦,能将口耳相传的故事记来了以飨子孙,这也是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情,别皱着一张脸给人看,太失礼了。”

 

第121章 实习

那个陶小郎君见那小童子苦着一张脸,又见三个书生打扮的书生走进仪门的时候步履匆匆,便以为那四门学的学子倚势欺人了。他急走两步拦到前头,皱着眉头喝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儿,还欺负到学堂里来了,还有王法没有?”

那三个书生一愣,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向旁边负责接待的夫子,有些羞臊地一拱手:“学生未经通报便进了内院,莽撞了,还请夫子原谅则个。”

陶老爹听着话音不对,一扯儿子的胳膊,打了个圆场道:“小儿是个粗人,还没正式入学,不知道规矩,有冲撞之处,还请郎君莫要见怪。”

“陶小郎君也是好心,”那个夫子笑道,“这几位四门学的学子常来学堂里,有些熟不拘礼了,造成些许误会,不值什么。”他笑着弯下腰,摸摸刚才报信的小童子的后颈,见没有什么汗湿,才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位大哥哥也想来学堂里念书,你帮夫子领着这位陶哥哥四处看看好不好?”

那小童子本来就因为陶郎君帮他说话而对他极有好感,又听说要帮夫子做事,还不用再给这些郎君讲故事,欢喜的小脑袋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

“陶哥哥,陶伯伯,你们跟我来,我带你来看学堂。”小男孩儿边倒退着走边招呼他们。

“稻谷,走路看路,要不然我晚上和你爹告状。”正和几个书生寒暄的夫子抽空提高了声音提醒道,然后还急匆匆地拜托了陶家父子注意照应一下孩子。

“你叫稻谷啊?”陶姓的小郎君好奇地与那男孩儿搭话道。

“是啊,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陶宗代,没有字,那玩意儿还是读书人才叫得起,你叫我陶大哥就行了。”

“好的,陶大哥,”稻谷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刚才他们经过的那个校场,“那儿就是校场,平时进行演武习礼的地方。刚才夫子是从侧门接你进来的吧,那边是书斋,平时自己读书和夫子检查功课的地方。现在这边比较好玩,”小男孩儿笑得眼睛里闪着星星,“今天夫子请了面人刘教我们做面塑呢。”

出现在陶家父子眼前的应该是这五进宅子的第三进,极宽敞的院子,院子的墙边栽了几丛竹子,几棵树,一边的窗台上摆了一个猴行者的彩色面塑,还有几坨奇怪形状的面团。西厢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不少锯刨凿锥之类的东西,陶老爹甚至在墙角发现一个打铁炉,真是很特别了。

“嘿嘿,我们今儿这面塑做的不咋样。”小稻谷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有些脸红地说。

“人家传家的手艺还真能传给你们了?”陶老爹不可思议地说。

“那哪成啊?”稻谷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就是请师傅们教教我们工具怎么用,至于怎么做的好,有灵性的等从学堂出了师再拜山门就是,省得到师傅家去,师傅管吃管喝的,自己手笨学不到东西,两下落埋怨。”

“那这边是什么啊?”陶宗代小郎君指着东厢问。

“那儿是道士伯伯的法器,”小稻谷神秘地说,“每旬会有一位道士伯伯来这里教我们两天天地间的道理,据说有灵根的人,出师后就能到白云观里当道童啦!”

陶宗代一听到“道士”“法器”这些词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仙长什么时候来?他教你们长生的本事吗?”

“每二六都来,不过陶大哥,你现在可能不能来听课。”

“凭什么呀?”

“喏,这种题要全部及格道士伯伯才许人进门哩。”小稻谷“噔噔噔”往前一重院子跑去,很快又跑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卷纸,“我在二进的藏书库里拿的,陶大哥你看看。”

陶宗代看着那张卷子上分门别类的格物之学、易数之学、天演之学、造化之学的题目,和在白云观里看到的道典一样,完全不知所云。

“陶大哥,不要紧啦,你在这里安心读书,这张试卷不难的,我小弟才八岁,学了一年道长伯伯就许他进门学习了呢。”

陶宗代看着东厢靠窗的一个玻璃瓶中生长的青绿色的叶芽儿,心中又涌起了万丈豪情:这些仙长连一片残叶的生机都能恢复,让人长生,恐怕也不是多难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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