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担一号
何术舒之前还因为祁阳的突然出现而有些愣神,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原主的小情人,但是现在见到球球这样,却也是不能不管的,他皱了皱眉头,出声道:“球球。”
听到何术舒的声音,那只小狗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总算是不叫了,但依然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地方,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威慑。
见到那个叫祁阳的少年被球球堵在那里不敢动弹的可怜样子,何术舒只能走过去,俯身将拦在路上的球球抱了起来,然后对少年道:“晚上吃了吗,要不要一起用点?”
祁阳听到金主的话,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很自发的走到了何术舒旁边的座位。
坐在对面位子始终一言不发的沈清画见到祁阳的举动,眼眸忍不住又幽深了些许。
何术舒显然也没想到祁阳会直接选这个位子,尤其是他发现当他走过去之后,祁阳又开始变得万分僵硬,显然是对他怀里抱着的球球很惧怕。而球球这个小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动物的直觉,能够察觉到那个人很怕它,就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一点也不带分神的。
对于这个局面,何术舒也是想叹息,他抱着球球的姿势其实距离祁阳并不远,毕竟两人的座位是挨着的,尤其是球球这小家伙稍不留神就扒着他的手臂往祁阳那边看去,那精神十足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窜过去。但他又不能把球球放下来,因为如果一放下来,能够自由行动的小东西一定马上跑到祁阳那里了,这小东西可是确实有过咬祁阳的先例的。
所以何术舒是真的不明白了,既然这个叫祁阳的少年这么害怕球球,那又为什么要挤在他旁边坐呢?
虽然有些无法理解,但是何术舒见到对方一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也确实有点可怜,所以最后何术舒抬眼扫了一眼餐桌上的人,选择了搬救兵。
他起身走到了坐在对面的沈清画面前,举着手中的球球道:“能帮我抱一会吗。”
沈清画看着身前神情温和的男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无法拒绝的伸手将那只小狗接了过来。
正常情况下球球被何术舒交给沈清画抱的时候,必然会挣扎扭动着表达抗议,而今天的它则挣扎的格外激烈,但是原因则少见的第一次不是因为它被沈清画这个贱人抱,而是因为它的那个小情人祁阳。
事实上在看到祁阳登门的那一刻它就有一种心惊胆颤的预感,因为它总感觉祁阳会做出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来。毕竟祁阳以前和它在一起是个什么相处模式,尤其是有沈清画在场的情形是个什么相处模式,它实在是太清楚了。这样想着,顾北达顿时扭得更厉害,也叫的更厉害了。
然而这只闹腾小狗所有的挣扎都被抱着它的那白皙手掌给无情镇压了,看得出这双手的主人此时心情非常不好,对于所有挣扎那两手宛如钢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不说,力道也比往常要大上很多。
要说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气氛暗流涌动时,另一边的祁阳见到球球被送走后,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瞬间感觉世界都清新了,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到,金主居然把球球给了沈清画?!
擦擦眼睛再看过去,对面还是沈清画稳稳抱着球球的一幕,祁阳是真的惊讶了,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了金主把球球那只狗给沈清画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只离开了一个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祁阳脑海中飞速转过了沈清画难道已经与金主尽释前嫌,重归于好的猜测。可是很快他就把自己的这个猜测打散了,就金主和沈清画以前那个关系,能重归于好鬼才信,也许是球球那只爱咬人的狗也终于被金主嫌弃了,所以才交给了同样不受宠的沈清画抱着,祁阳心里这样想着,才总算舒服了一点。
虽然祁阳心里深深感觉球球那只狗就是个生化武器,谁抱谁倒霉,根本没有什么好羡慕的,但是之前脑海中冒出的那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想,还是让他生出了些危机感,毕竟以沈清画那个外貌,如果真的和金主重归于好了,那还有他什么事啊。
经过前段时间金主给他拿下了那个男二的角色,又让司机接送他去打疫苗的事情后,他发现自己是越发的舍不得这个金主了,否则怎么会在没有金主传召的情况下主动前来,还不就是想好好培养感情吗。不过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是没有可能争一争的,毕竟以金主和沈清画以前的那种情形想要恢复关系实在是太困难了,就是有那么点小火苗了,只要他和金主多做做之前半年经常在沈清画面前做的那些事情,帮助沈清画回忆回忆那些痛苦记忆,相信对方怎么也不会傻到继续往金主这个火坑里跳,祁阳盘算完毕,顿时今天要好好表现一番的斗志更加昂扬了。
于是回到座位的何术舒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嘴边就多了一片被筷子夹着的笋片,而那筷子的主人,正是刚刚还被狗吓得不敢动弹的祁阳少年。
餐桌对面见到这一幕的一人一狗齐齐目光一沉,在这一刻的神色竟然分外相似,甚至于某只小狗的心里还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沉重感叹。
何术舒眼见少年满脸笑意,纤纤素手持着筷子,一副要喂给他吃的样子,连忙尴尬的将对方的手按了下来,“不用了,我自己来。”
祁阳一愣,显然没想到金主居然会拒绝这个动作,要知道以前在沈清画面前,可都是怎么亲密怎么来的,难道是金主今天胃口不好,不想吃笋片?祁阳顿了顿,决定再接再厉,只是这一次他放弃了喂食的路子,而是决定直接上手。
你问何术舒吃饭吃的好好的,腰上突然环上来一双手,还非常不规矩的摸来摸去是什么感觉,总之何术舒是完全懵逼的,甚至他筷子上夹的东西都直接吓掉了,死机两秒后,他立刻抓住了那还要往下探去的手,紧紧盯着那个少年,“你……”
然而祁阳显然误解了何术舒的意思,他直接挺起身来,少年柔韧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了金主的身上,这些还不算,他熟门熟路的舔上了金主的耳坠,故意往里面轻轻吹着气,少年带着点媚意又不容错认的声音伴着那轻暖的气流直往那耳朵里钻去,“亲爱的,我明天不用去剧组,今天晚上随便你怎么玩怎么样。”
轰隆一声,何术舒好像听到了自己三观碎裂的声音。
祁阳的话音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却也足够这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听见,更别提对面那一人一狗一直在一错不错的盯着他们了。几乎在瞬间,餐桌对面的沈清画险些捏断手中的筷子,而球球则感觉眼前一黑,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祁阳,好,你很好!又占他喜欢的人的便宜又抹黑他的光辉形象,这两件事情你都做了,你这样以后还让他怎么去追冒牌货!
某只心中郁闷到极致又无法发泄结果,只能化为一连串带着咆哮的汪汪声冲着对面的祁阳而去,事实上如果不是它这个身体本来就是小黑球的样子,估计任谁也能看到它此时的脸已经比黑炭还要黑。
而祁阳身为抱大腿个中好手,那撩人的手段自然是随手就来,一举一动都是段数高超,当然以前的他并不爱撩拨金主,因为顾北达那男人实在是太能让人感觉到挫败的滋味了,就是去撩一根木头也比撩他好,祁阳本以为今天也就这样了,但是谁知道他往对方耳洞里送了那么一句话之后,突然非常惊奇的发现,他面前男人的耳根,居然肉眼可见的红了,还有那僵硬无比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这种反应,好纯情啊!
虽然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感觉,甚至让祁阳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抱错人了,但是这么纯情的反应还是让他心痒难耐,一时之间玩心大起,就想含住那近在咫尺的微红耳坠再来那么一口,可是怎么突然感觉那狗叫声距离一下变近了?
祁阳本是随意的一抬眼,然后旋即就吓得魂飞天外,因为那噩梦般的黑球正在地上向着他飞奔而来。
“啊啊啊!”祁阳一声惊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跳了起来,甚至险些跌倒在了地上,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再次被这只狗咬上一口时,那只狗却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了,他甚至还能看到那狗嘴里的尖牙。
祁阳惊魂未定的顺着那将球球抱起来的白皙手腕,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但却面容极美的脸。
沈清画将球球重新抱进怀里,看着面前面容妖媚的少年,语调平静道:“不好意思,刚刚球球突然跑出来了。”
第42章
沈清画虽然看似面容平静,但是他心里那些翻涌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之前他坐在桌子对面虽然可以看到一些这边的情形,但到底看的没那么清楚,可是在他走过来之后,即使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沈清画还是在祁阳跳离之前将两人的姿势看的清清楚楚。
一股暗火顷刻间汹涌而来,靠的那么近,贴的那么近,还有那双手,到底是怎么敢放在那个地方的!
按理来说沈清画看到祁阳和顾北达如此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比这个更过分的都有过,以前的他可以心如止水,不被他们激起任何情绪波动,但是现在知道这个壳子里真实的情形后,他又怎么还能够忍受!
沈清画深吸口气,强行按压住自己心里的那些激烈情绪,他看也没看一眼被吓得一时无法言语的祁阳,而是走回了何术舒身旁,将手中的球球塞了过去道:“球球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一直动的厉害。”
一切发生的太快,何术舒直到怀里被塞进了这熟悉的一团,才终于从那震惊加一连串变故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毛球压压惊。
而一直冲着祁阳龇牙咧嘴的球球被这一摸之下,倒真的好了很多。
此时的祁阳也已经回过神来,想到刚刚的事情,他不由得有些委屈,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金主,却又因为金主怀里抱着的那只狗而不敢靠的过近,只能出声道:“北达,刚刚好可怕。”
何术舒一听到祁阳的声音,就虎躯一震,下意识的想到了刚刚那句足以绕梁三日的“今晚随便你怎么玩”。这句话让他生起了非常浓重的危机感,毕竟他对这个原主的小情人,原本也只是想留他吃一顿饭,然后就客客气气的把人请回去,完全没有想要晚上和他玩的意思啊!
何术舒心念急转,转瞬间就有了撤的念头,他紧紧抱着怀里暂且充当护身符的球球道:“那个,你受惊了,球球情绪好像有些激动,我带它上去安抚一下。嗯,等会你吃完饭就回去吧,我晚上还有事,那个咳,让小吴送你回去吧。”
听到这一连串的话,祁阳天生带着几分媚色的漂亮眼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见着金主转身就要上楼,他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挽留金主,但却因为金主怀里抱着的那只狗的存在,始终不敢真的将手伸的太近,就在他纠结着跟了两步的时候,一个气息如冰似雪的人拦在了他的身前。
祁阳愣愣的看着拦在他身前的人,就这么一会功夫,金主的影子就已经看不到了,祁阳有些气恼又有些疑惑,不明白沈清画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来,要知道眼前这个人以前可是从来不搭理他的。
而面对祁阳疑惑的视线,沈清画冰冷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直直对了上去,那其中的某些东西,莫名让祁阳感觉有些害怕的退了两步。
而沈清画就这样将祁阳逼退到了餐桌旁后,才道:“有些话,以前一直没有对你说,因为感觉没有必要。”
沈清画冷澈的声音极有辨识度,但对祁阳来说是很陌生的,虽然知道了这么个人已经足有半年之久,但是他真的没有见过对方开口过,更遑论现在这么长的句子了。甚至于他有些怀疑现在听到的句子是他有史以来听到的沈清画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话就是之前那句——不好意思,刚刚球球突然跑出来了。
可是很快,祁阳便听到了那第三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