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源
虞清溪挑眉,背着他?就算能生娃娃也不必用“背”这个字眼吧!他压低声音道:“难不成我要对着你生娃娃?”
焕立马发觉自己言语有些不妥,他四下里看了看:“师兄,你夫君不在吧?”
虞清溪不理他,埋头画图。
焕自顾自地说话:“这娃娃看起来就怕是有两岁左右了吧?长得还不错,哪里买来的?”
“你也要去买一个来玩?”虞清溪笔下不停,“你别在娃娃面前叨叨鼓鼓个没完,若是吵醒了他,你来哄!”
“呃……”焕脑补了娃娃嘶声裂肺的哭喊声,脚步连退数步,一直缩到虞清溪书桌前。一个转身,他便看到虞清溪笔下的柜台已初具雏形,画法很特别,且将各处尺寸标注得清清楚楚。他道:“需要的柜台你都量过尺寸了?”
“没有。”虞清溪道。
“那这些……”焕想了想,提了个保险点的提议,“不若我去量了再写尺寸?”
“不用,”虞清溪道,“那尺寸我只需要看看。”他的眼睛便是最好的测量仪器。
焕将余话咽下,目光一转,看到虞清溪在那柜台中又添了数笔,又加上诸多尺寸,便不解:“这又是什么?”
“类似格栅,”虞清溪道,“我打算在下面摆冰盆,冷气可以透过这洞口透出来。”
“冰盆?”焕眨了眨眼睛,“冰盆不能直接放上面吗?”
“影响美观。”虞清溪道。
“那把冰块凿碎了平铺,你要冰镇的东西直接放上头,”焕道,“这样总比摆冰盆子好看了吧?”
“我不喜欢。”虞清溪道。
“好吧。”焕闭口,千金难买我喜欢。
“这柜子做好之后刷一层桐油,”虞清溪画完最后一笔道,“省的柜台发霉。”
“好。”焕接了他的图纸,“做几个?”
“先做两个用着,不够再添。”虞清溪道,“你再定上六套桌椅,两人坐的,届时便靠边排着。”
“真要做吃食?”焕道,“零嘴不都是买了带走的?难道还要坐下来吃?”
“是的,反正店面大,我就摆桌子由着他们在这儿吃。”虞清溪道。
“哦,您是东家,您说了算。”焕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你也是在商支混的,想想看。”虞清溪看他。
“师兄,比起你,我还是得多多向师兄学习!”焕巴着他道。
虞清溪一笑,认真地想了想:“其实,我一直觉得礼盒拎起来不方便,若是能有结实的纸袋,会更好看。”
焕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所用的薄如蝉翼的纸张:“纸袋子如何能结实?”
“牛皮纸就很结实,可我不会造纸,暂且放下。”虞清溪道,“礼品包装便交由你来想了,好了,天色不早,你早去早回。”
“哦。”焕点头,拿着纸往外走,一面心思着,牛皮纸是什么纸,是牛皮做的纸?
“等等,你身上有银子吗?”虞清溪道,“我身上并未带银子,待回去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用,”焕道,“之前走商,我已赚了三番的利钱。”说着,才想起怀里还藏着账本,他掏出来交给虞清溪。
“三番?”虞清溪手上一顿,因印书一事从主子手里得赏银一万两,他全交由罗立建商队了,现下看来,焕接手了这一事宜,而且干得不错?
“是的,”焕终于能挺直腰杆了,“三番,三万两利钱。”
虞清溪面上不显,心底里不免震撼,建商队赚钱好快!他前世也有走商,却是没这么大来去的,难不成是搭齐庄的路子才有如此巨利?他道:“你走的哪条线路?”
“莫桑、罗那皆有到过,周边小国也有到过些。”焕道,“搭齐庄的商船,哪儿不能去!”
“可有留意过各地的吃食?”虞清溪问。
“走商走商,自然一半是走,一半是商,哪有吃的份!”焕道,“一路不是馍馍就是干饼子,难得在饭庄吃上一顿,要走街串巷去寻特色的吃食,几乎是没那个心思的。”
“哦。”虞清溪点头,“民以食为天,你已失去了一片宽阔的天空。”他前世走商没这么赶,每到一处地方,总会停留一两日。到当地茶馆喝上一壶茶,听听他们的闲话,有时去街市里走走,寻一寻深巷里的陈窖。
焕抚脸:“受教了师兄!”他也不多留,捏着图纸赶紧去办事。
虞清溪在这儿也没停留多久,待糖宝醒来之后便抱着回去。春雨是跟着他们一起回镜水盐湖内衙的,春华便留在这儿看顾宅院。“罗管事”和新买的奴仆都住在这儿的宅院,春华安排八斤嫂买了菜做饭。
虞清溪到家没多久,任桑榆也散衙了。他见虞清溪正在擦脸洗手,便问:“这是才回来?”
“是,”虞清溪点头,“铺子要整修,宅院要打扫,杂役也是要请的。”
“若是有甚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来。”任桑榆道。他知道虞清溪前世手下的铺子不知凡几,现下打理这么个小小铺子根本不在话下,可他还是会说这么一句。他要让虞清溪知道,以后都有他站在他身后,他不是一个人。
“好。”虞清溪点头。
春霁端来了燕窝炖奶,小小的碗共是三只。糖宝喜欢吃甜品,根本等不及春霁来喂,仰着小脸张开小嘴,好似待哺的小雀。虞清溪和任桑榆在一旁看着直笑,对于大人来说,这么一碗才将将三五口,也就是再一会儿要吃晚膳了,吃这么一点下去刚好。
晚上任桑榆扎马练拳的时候,发现那厢同僚屋里今晚十分安静,果然有个孩子什么都不方便!任桑榆虽说不是欲/望强烈的,可与虞清溪之间隔个孩子,总觉得太远。原本呼吸里全是清溪的味道,隔了个孩子,便全是一股奶味儿。心里这么一想,又是将抱养孩子的时间往后推了推,三五年太短,十年八年的也许差不多。
临睡了,虞清溪发现原本这个点该睡着的任桑榆竟一直追着他的身影,按照这一阵的经验他便马上明白了。任桑榆将糖宝往床最里头挪了挪,然后坐在床沿看着虞清溪,见他看过来,便轻声道:“今夜月色朦胧,院里也清净,不若早些休息?”
虞清溪一笑,任桑榆的眼眸里映着跳跃的烛火,炽热而专注,虞清溪很喜欢被任桑榆目光追逐的感觉,好似能将他的灵魂都吸附过去。他缓步走过去,到任桑榆面前,微微俯身,细细地看着他的眼眸。
“你在看什么?”任桑榆伸手抚过虞清溪的脸颊,随后顺到他的脖颈轻轻抚摸着。他们离得很近很近,气息缠绕在一起,温融而微痒。
“看你眼睛里的我。”虞清溪轻道,然后在他两只眼睛上亲了一口。
任桑榆一愣,直将他的脖颈拉低,直咬上他的唇。几番辗转之后,才意犹未尽地分开,将字一个个轻轻吹进他口里:“我心里也只有你,清溪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