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源
春雨见他们进来,便领着他们去里头隔间。
“大夫,劳烦看一下伤口。”任桑榆扶着虞清溪的肩膀过去。
“这边坐。”那大夫待虞清溪入座,便开始拆他臂上的绑布。随着绑布一圈一圈绕开,大夫狐疑地轻轻一嗅。在绑布除去之后,大夫细细地看了看绑布上沾染的药粉,然后看了一眼虞清溪。那伤处切口平整,很明显是刀伤。
虞清溪感觉到大夫的异样,想起这是罗立给的药粉,便不由怀疑这家店了。他道:“大夫看着如何?昨日蹭破了,看着伤口不深便没有找大夫,随意包扎了一下。”
大夫听到“蹭破”两字便抖了抖胡子,不过还是配合道:“药用得合适,所以伤口已愈合,再敷上两日药便可,这几日都切忌不要沾水。”
任桑榆盯着那伤口好久,锋利的刀剑划出的和荆棘划到的他也是能够分辨的!若说这是荆棘划出来的,怕是得要铁荆棘了吧?不过,他回想了一下昨日的话语,好似虞清溪至始至终都只说过这伤口是擦伤的,并没有说用什么擦出来的,是他以为山林里只有荆棘比较锋利,一厢情愿地以为是荆棘伤的。哼!这伤口一点都不似昨日虞清溪描述得那般轻,若是昨日知道伤口这么大,肯定是要请大夫过来看的。他仅顾着辨别伤口,倒是忽略了另一件事,那刀伤昨日才添的,今日就呈愈合状态了。
“劳烦大夫!”任桑榆也不看虞清溪,只干巴巴道。
大夫点点头,拿了干净纱布和药粉过来,替虞清溪上药包扎。
虞清溪只那么一眼,就知道任桑榆生气了。他哀叹,他的病弱夫君看来不好糊弄啊!眼眸垂下,落到手臂上,察觉到那药粉的味道与罗立给他敷的竟是一模一样。
大夫包扎好伤口,取了一小瓶药给虞清溪,交代注意事项。任桑榆从他手里拿过药,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两人从医馆出来准备回府,任桑榆走在前头率先踏上马车。虞清溪看着任桑榆头也不回的样子,心道果真生气了。他垂下眼眸,正要上去,旁边春雨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三少夫人,慢些上车。”春雨道。
虞清溪回过头,垂着眼眸正要上去,一旁的春雨手又收了回去,转而另一手被扶住。他看了一眼复返的任桑榆,后者虽伸手扶他,却并不看他。虞清溪顺着那手的力道,踏上马车,再抬眼便只见前头那人倔强的背影。
任桑榆坐在马车里,感觉到对面那人注视的目光,他偏就不去看他。若这次不长长记性,下回说不得就是这样不知轻重,连夫君都敢瞒着,以后还得了!
到任府,他们自然是要先去相顾苑请安的。庄子上没甚特别的出产,他们也就没带什么礼,只与任范氏说了会儿话就准备回了。任桑榆走在前头,任范氏在后头留虞清溪说两句话。
“这次出去是不是吵嘴了?”任范氏问,她细心地发现桑榆至始至终都没有对着虞清溪笑,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没有。”虞清溪看得出任范氏只是关切,并没有责问,便淡淡一笑。他的伤口在衣裳里头,并没有显露出来,任范氏没那么快知道。
“清溪说没有就没有,权当他是自个儿在撒小孩子脾气罢。”任范氏一笑,“母亲觉着,桑榆与你在一起之后,变了许多,以前可从不会象这样……闹脾气。他呀,身子一向不好,便没有其他孩子的活泛,母亲看着他现在闹脾气,心里都是开心的。”
“母亲放心,夫君会越来越好。”虞清溪望着面前的慈母,轻道。
“好。”任范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虞清溪出来的时候,发现任桑榆站在外头等着他,才那么一会儿,就揪了一地的灌木叶了。
听到清溪的脚步声,任桑榆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往他身上一扫,便走到前头。
虞清溪跟在后头抿了抿唇,闹脾气的夫君要怎么哄呢?
任桑榆本就心里憋着一股气,伤口的事没有解释一句,被母亲留下也不说一说,现在走在后头更是一言不发。他感觉到身后那人脚步缓下来,想着就在苑子里,有奴仆跟着也没什么事,便不再等着他,快步回灏瀚苑。不冷一冷他,肯定是不会知错的!
虞清溪正酝酿着要如何说,一眨眼任桑榆便快步离开,便顿下了脚步。
“三少夫人,少爷兴许是急着回去看书,您慢慢走。”春雨就在他身边,便如此安慰。
虞清溪知道她在安慰他,也便一笑。秋日里苑子里的各式菊花都开了,顺着风飘散着淡淡清香。他步子悠缓,偶尔还会停下来看一看。
“姨娘,前面是三少夫人呐!”丫鬟扶着宋姨娘过来。
“哟,还真是!”宋姨娘娇娇柔柔地一笑,“怎么?前头见三少爷刚过,没等着您一起呐?”她知道桑榆这一阵在念书,每日都十分刻苦,老爷便为他求得当朝田相当老师!难为她的孩儿,却只有族学里的老先生来教!嫡子是招惹不了,这看着就长久不了的男妻倒是可以出一口气!
虞清溪的视线从花圃上移开,看向那花枝招展的姨娘宋氏。
宋姨娘见他目无表情,只道是因念书一事两人最近相处少了,便冷了情。她斜着眼一笑,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没法生子的男妻,总会有这么一天。她笑道:“哎呀,得亏三少爷这么快就醒悟过来,一个下不了蛋的男妻身上花什么心思都是浪费!姨娘我想想,八成灏瀚苑里马上要进新娇娘了吧!有了新娇娘,三少夫人可要大度些,让三少爷可以早日拥有子嗣!”
虞清溪一笑:“多谢姨娘吉言。”他转身对春霁道,“春霁是相顾苑里出来的,规矩自然是比我清楚。我且问问,再得宠的姨娘也是任府的奴仆吧?”
“回三少夫人的话,是!”春霁回答。
“你!”宋姨娘闻言气极,这幅光景还要充面子!她道:“我奉劝别这么妄为,不然以后可有的哭呐!”
“哦,返还给宋姨娘。”虞清溪不以为意。他不欲与她多说,便对春霁道:“虽说主子有管教奴仆的权利,可宋姨娘毕竟是父亲的人。你便跑一趟,将宋姨娘的话原封不动去母亲那儿学一遍,务必将宋姨娘对三少爷的关心表达到位。”
“是!”春霁福身,马上就回相顾苑。
“哼!”宋姨娘再不敢留,思索着得先去候着老爷,好依着几句软语躲一躲。她当即便顾不得虞清溪,由丫鬟扶着掉头便走。
虞清溪看都没看那两人的背影,转而继续看着那一圃的清丽,思索要怎样哄他的夫君。哎,好难!
春汀看着三少夫人沉默的背影,眉头也锁了紧。若非是商户庶子,哪会遭此羞辱?这般风华的男子,合该是吟风弄月,鲜衣怒马。她又一次对着三少夫人失神,直到春雨拉了拉她的袖子,才见三少夫人走出数丈。她敛了心神,紧紧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我电脑版JJ和手机版JJ都在闹傲娇,评论只能看到,没办法回复。水尘衣童鞋,昨天评价我有看到,等JJ抽过了估计才能回复。
关于清溪这人,生下来就跟七姨娘的亲生子换掉了,所以七姨娘和虞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双儿。这个,要等他怀上了,或者看到他爹了才会知道。
第27章 惩戒
回到灏瀚苑,虞清溪就从春华那里得知,任桑榆回了他自个儿的屋子,还吩咐不让人打扰。
春华许久没得到回应,便抬起头去看,只见三少夫人静静地立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眼神里好似闪过一瞬间的失落。
“知道了。”虞清溪转过身回屋。
春汀轻轻推了推春雨:“春雨姐姐,三少爷在那屋看书,三少夫人在这屋练字,该如何是好?”
“少爷和少夫人没事的。”春雨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道,“我们做奴仆的,只要将主子的交待的事办好,其他的不用多想。”
“哦。”春汀又往屋里瞟了一眼。
“哎,不如你拿午上准备的菜式问问三少夫人,看看合不合适?”春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