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镇山河 第324章

作者:一袭白衣 标签: 近代现代

“我不是?”顾书白反问道。

迟惟没想到顾书白居然会这么说,脸一红,一贯处在撩人角色的迟惟不经意就被顾书白给撩了,犯规!又犯规!他嘿嘿一笑,抱着衣服往浴室走去,“好啊,我巴不得和你一起睡。”

迟惟洗好澡的时候,顾书白已经回到了房间,客厅的灯还给他留着,浴室太潮,吹风机被放在客厅里很显眼的位置,迟惟抓起吹风机随手吹了吹自己凌乱的小黄毛后,就不耐烦地将吹风机随手放在沙发上,关了客厅的灯,站在顾书白房门前略显局促。

房门没关严,露出一线灯光,这样反而让迟惟更加紧张。

他缓缓抬起手,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一样动作缓慢地敲了敲门,顾书白的声音传了出来:“进。”

“呃……”迟惟咽了口口水,又以老了十岁的动作推门进去。

顾书白正躺在床上看书,迟惟第一次进顾书白的卧室,看到书架上的一排书时,有些吃惊地问:“你看的书种类真多,连近身搏击都会看?”

“嗯。”顾书白说,“有备无患,随便看看。”

他旁边空出了一个位置,迟惟这个时候怂了,磨蹭半天才坐了下去。

顾书白明显感觉身边塌陷进去一块,虽然捧着一本书,但他现在基本看不进去,迟惟的气息就在旁边,明明是他们家的洗发露的香味,可却让他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

迟惟掀开被子睡了进去,两人没有盖同一床被子,迟惟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顾书白问他:“叹什么气?”

迟惟:“没什么……”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气氛有些尴尬。

迟惟咳了咳,正要说话,被他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是他妈妈。

第191章 新年快乐(笑

迟惟拿着手机,对顾书白说:“我去接个电话。”

顾书白把书放下, 看着迟惟匆忙离开房间的背影, 他看不到迟惟的来电显示, 但是能感觉到迟惟焦躁的心情。

过了十几分钟,迟惟才回来, 他穿着单薄,身上带着一股冷气,自顾自地掀开被子, 爬进了被窝, 对顾书白说:“我妈的电话, 问候我新年的。”

“嗯。”顾书白见迟惟心情低落,明显在强颜欢笑, 他犹豫了下, 没有多问, 将书放下, 对迟惟说:“睡吧。”

迟惟郁闷地钻进被窝,灯一暗, 整个房间内漆黑一片, 只能从窗帘的缝隙之中看到一点月光冷淡的颜色。

迟惟闷了一会儿闷不住了, 问道:“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你这不是在家吗?”顾书白反问, “你还想去哪儿?”

猝不及防又被撩了……

迟惟一怔, 嘴角勾起,堆积在心里头的阴霾一下子就去了,他翻了个身, 转过去,正对着顾书白的脸。黑暗之中,迟惟看不清顾书白此刻的表情,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人的轮廓,他侧躺着看向顾书白,说:“上次比赛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我妈打电话来把我骂了一顿,那个时候她就吼我让我别回家,我就正好遂了她的心愿不回去。”

“你在赌气。”

“不是赌气。”迟惟闭了闭眼,说,“我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我妈很有能耐,大小事都是她做主,我爸没什么家庭地位,从小就是我和我爸看着我妈的脸色做事,她高兴了就会夸夸我,不高兴了就会指着我的鼻尖骂我,让我滚。我知道她压力很大,我爸也很爱她,还经常劝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叛逆期,我对她实在是爱不起来。”迟惟叹了口气,略显低落地说,“小时候我对她言听计从,长大了就觉着不是这么回事,有一次在路边看到了游戏的直播,我当时就迷上了,后来去同学家玩了几回感觉特别有意思,那是我第一次和我妈说想要主动地去做一件事情。但是我妈不答应,让我好好学习,高中之后就出国,还把我借回去的游戏设备给砸了。那时候我心里对她涌现出了一种几乎是叫恨意的情绪,就好像一直被我压抑着的本性忽然就爆发了,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小时候特别听话,头发还是黑的,留着西瓜太郎似的发型……”

空气一下子就沉寂下来,顾书白的轻笑声特别明显,迟惟脸红到耳根,委屈地小声说:“你别笑啊……”

“好,不笑。”

迟惟继续说下去:“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哪来的那股劲头,硬着头皮跟我妈作对到底,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啊,你别笑,我承认我手段是很幼稚,可是那个时候,除了绝食和离家出走,哪有什么别的方法来反抗大人?那次绝食我最后闹到饿晕进医院的地步。进了医院,我妈见我还是不吃,恨得咬牙答应了我的要求,只不过要我考上她给我定的大学。后来我才知道,我妈会答应我只是因为我爸跟着一块儿挨饿。现在想起来,我真是该受千刀万剐,我是我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是我却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她。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我想要的必须得得到。”迟惟越说心情越低落,“后来进俱乐部之后,无数个世界中心聚集到一块儿,根本没人管你。我是以插班生的身份进入长云的,我妈都把事情给我处理好了,所以一开始俱乐部里的人根本就不愿意接纳我。等受人排挤的时候我才知道,真正能够威胁别人的是你所拥有的实力,等你足够强势的时候,不需要用任何威胁就可以让别人乖乖地听你的话。”

这个道理,顾书白活到二十几岁才明白,他自认为比迟惟要早熟很多,没想到迟惟看似漫不经心、大大咧咧的外表居然藏着这么细腻的心思。

“啊,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迟惟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笑着转移了话题,“刚才我妈在电话里让我回去,我和她争执了几句,不是我赌气,是她要食言,上次陈诚在赛后采访时以一个……呃,比较别致的方式提到了我,我妈觉着丢人,想让我退出长云,也退出游戏圈。我要是回家,估计短期内是出不来了,所以怎么着我都不能回去,我说要是过年一起吃个饭那没问题,我也想我爸了,不过地点和时间得我定,我妈不答应,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

“嗯。”顾书白应了一声,迟惟知道他有在听,又叹了口气,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顾书白隐隐约约的轮廓。

顾书白说:“睡吧。”

迟惟点点头,意识到顾书白看不到他的动作,又软软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都沉默下来,迟惟刚闭上没多久的眼睛又睁了开来,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凑过去摸索着寻找顾书白的嘴唇,第一下没亲对位置,亲到了顾书白的眼睛上,一路顺着亲下去,到脸颊,到鼻尖,最后才到嘴唇。

终于找到了目标,迟惟别扭地拧着头亲吻顾书白的嘴唇,两人侧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动作,将这个轻柔的吻进行到底。

迟惟撤回嘴唇,心满意足地舔了舔,还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啧”,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说道:“晚安。”

顾书白沉默着没回应,迟惟也没多在意,顾书白话一直少,但是他知道顾书白肯定将他的心情也全都听了进去,他们之间莫名的存在一种默契,就好像当初他第一眼见到顾书白的时候,那种好似已经认识了许多年的感觉让他不禁沉沦其中,品尝到了所谓一见钟情的滋味。

迟惟很会自我调节,什么事情都很放得开,也想得明白,这点烦恼很快就不是烦恼,他正要睡着,却感觉到腰间摸过来一个冰冷的东西,迟惟怔了一下,意识到那是顾书白的手后,眉头皱起,将那只手捧在手心,紧紧捂住:“不是早就进被窝了吗?怎么手还是这么冷。”

“嗯。”顾书白闷声应了一句,他的手被迟惟温暖的手掌包裹着,能清晰地感觉到迟惟手心的纹路,顾书白低着头,将额头抵在迟惟的肩膀处。

迟惟担心地问:“是不是我说了什么引起了你不好的回忆了?”

顾书白摇了摇头,没吭声,迟惟也弄不明白顾书白忽然这样是怎么了,他反省着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有些后悔说出来,迟惟心里一沉,胸口发闷,他将顾书白的手捧到胸前,说道:“睡吧,好好休息。”

顾书白还是不说话,迟惟咬了咬下唇,刚要开口,却觉着冰冷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一条湿滑的舌头探入口中,将迟惟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顾书白将手从迟惟手中挣开,他翻身坐起来,掀开迟惟的被子,压在迟惟身上,狠狠地亲吻着迟惟的双唇,冰冷的嘴唇与火热的嘴唇交融在一起,迟惟很快反客为主,勾住顾书白的脖子,将他压低自己,又不甘心地抬高身体,去迎合顾书白的嘴唇,两个人疯狂地接着吻,从唇缝间溢出了急促的呼吸与若有似无的呻吟。

近乎缺氧的吻结束之后,顾书白压坐在迟惟身上,方才的剧烈动作让他的睡衣滑落,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明明透过隐约的月光看得很不真切,但迟惟却有种呼吸都被褫夺了的感觉。

顾书白俯瞰着迟惟,那双一向冷淡的眸子深处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眸子湿漉漉地望过来,迟惟立马用胳膊遮了眼睛,哑着嗓子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啊……”

身体很快起了反应,迟惟感觉自己要烧着了,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热得不能自已。

顾书白抬起迟惟的眼睛,俯下身体,他咬了一口迟惟的嘴唇,看向迟惟的双眼,沉声说:“我好像说过,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