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袭白衣
耳边风声猎猎,等颠簸感消失之后,“咚”的一声,顾书白被他们无情地摔在地上,蒙眼的罩子被扯开,顾书白抬头一看,看见了坐在羽族王座之上的女性。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羽族女人,所有用来赞美女人的词汇都可以套用在她的身上,她又像是一个公正的审判官审视着这个无情的世界,冰蓝色的眸子里面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风语者瓦罗萨冷淡地开口道:“你身上的确有海利的气息,辛格的手记在哪儿?”
顾书白双手双脚的绳子都被解开了,但仍被困在一个魔法阵内,他从背包里拿出辛格留下来的卷轴丢出魔法阵。
瓦罗萨身边的女侍走上前来,捡起卷轴,递交给瓦罗萨。
瓦罗萨拆开卷轴仔细看了,一直紧皱的眉头忽的舒展开来,她忙说道:“快,快,快将白巫们全都请过来。”
乌泱泱一群人涌进了大殿,瓦罗萨将卷轴交给为首的白胡子羽族,那些羽族白巫凑在一起紧张地研究着卷轴上的内容,最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阵法确实能够催生植物生长,但有一点,无法净化土壤中的诅咒,辛格想要靠着绿色植物的灵气来抵抗诅咒,但两者最多只能维持一个平衡,只是扬汤止沸,想要彻底根除诅咒,还得需要更充沛的元素力量才可以。”
一众白巫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瓦罗萨疲惫地按了按额头,问道:“那怎么样才能找到更充沛的元素力量?”
白巫巫长嗫嚅片刻,说:“这个……书卷中没有什么记载,也许、也许要问魔法师协会的白魔法师们……”
瓦罗萨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一众白巫交还卷轴之后碎步退出大殿。
周围一片宁静,才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一下子就熄灭了。
瓦罗萨轻轻叹息一声,这一声她已经竭力放缓了,却仍是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之中,像是叹出了所有人的绝望。
顾书白说:“风语者大人,白巫们说,辛格留下来的手记是催生植物生长的阵法是吗?”
“是。”
“那我可能有他们所说的‘更充沛的元素力量’。”
“你有?”瓦罗萨疑惑地看着顾书白,“是什么?”
“仙灵的种子,是花草精灵族的女王交给我的,她说一旦种子发芽,破土而出就能够提供充沛的元素力量,但她无法保证种子一定能发芽,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也许是……永远。辛格的魔法阵也许能够促使它发芽。”
“呈上来。”
顾书白将种子交了出去,瓦罗萨仔细看着种子,忽的深吸一口气,焦躁的情绪稍显缓解,说道:“是,这是神奇的仙灵种子,白巫,回来,白巫!”
一众白巫再次乌泱泱地涌入进来,瓦罗萨将种子和卷轴一并递交过去,白巫巫长沉思片刻后,兴奋得浑身颤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断祈祷着:“可以了,可以了,土壤应该有救了……太好了……”
禁锢着顾书白的魔法阵消失,瓦罗萨对顾书白施以最高的礼节:“感谢你,伟大的夜妖族人,谢谢你将希望带来荆棘岛。”
白巫们即刻去研究种子和卷轴的用法,顾书白下线,第二天再上线后,他们正准备开始催生种子。
种子被他们种在荆棘岛最向阳的地方,周围绘制着辛格毕生研究得来的魔法阵,被种下的种子在阳光下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一寸寸没入土地之中。
魔法阵开始发挥作用,土地的脉搏显示出来,一层一层地向着中心汇聚而去,结成绿色的光墙保护着幼小的种子。同时,深藏在土壤之中的黑色诅咒之力也一并发挥作用,拉扯着那些聚集起来的绿色力量。
弱小的种子还未到能发挥作用的时候,被绿色的光脉保护着,羸弱纤细,不堪一折。
黑暗元素大肆撞击着光脉结成的网,瓦罗萨见状,飞了下来,将自己身上的羽毛插入土壤之中,灵气带到地下,巩固了光脉的力量,其余羽族也纷纷效仿,用自己蕴藏了最多元素力量的羽毛扎入土地,护卫着弱小的种子。
但还是不够。
那些诅咒的黑暗力量太强大了,毫不留情地撞击着光墙,一圈一圈的黑暗力量狂涌而来,雷云密布,遮盖了荆棘岛的阳光,宛如长夜将至。
森林之中刮起烈风,将树屋吹的东倒西歪。
“不!”惊呼声响起,在猎猎狂风之中,有个纤细的羽族人被狂风刮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旋,便重重地撞击在枯树的树干上。
随后,越来越多的羽族人被狂风掀起,羽族侍卫们举起盾牌,张开结实的羽翼并肩围绕成了一个圈,将族人和种子全都护卫其中。
狂风吹刮着他们,树枝乱石撞击在盾牌上,被围在中间的顾书白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而此时,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弱小夜妖族们也举着盾牌冲了出来,他们踩踏在羽族人的肩膀上,用盾牌护卫着他们的头部。
苍老的夜妖人走到瓦罗萨的身边,也将双手张开压在地面上,生命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土壤之中,瓦罗萨微微笑起,感激道:“谢谢你,巴诺。”
“夜妖与羽族世代睦邻友好,荆棘岛是我们共同的家乡。”巴诺摇了摇头,身边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夜妖族,他们将生命力全都注入到种子之中,“只要还留有一丝血脉,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随着越来越多的生命力从体内流逝,瓦罗萨的样貌迅速衰老下去,她的皮肤变得粗糙褶皱,连光华照人的翅膀都失去了光泽。
在她身侧,本就苍老的巴诺僵硬地倒在地上,一双眼睛倔强地瞪着,双手仍旧锲而不舍地按压在土地上,到死也在坚持着复苏种子。
顾书白帮不了什么,他是夜杀,是物理系职业,没有魔法元素可以传递,他也像是其他夜妖族那样按压土地传递能量,但是没有任何效果,他只能去外围帮着其他族人抵御狂风。
“海利,这是海利的短剑吗?”一旁的一个夜妖族人目光悲戚地看着顾书白,眼里氤氲出泪水。
“是。”
“海利他、他是不是死在了异乡?他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不,”顾书白摇头,“他回来了,他就在这里。”
海利的短剑刺出,在疯狂中发出一声清冷的长啸。
故人的身影模糊地出现在眼前,那位海利的故友仿佛听见海利在他耳边低声道:“别瞎想了傻蛋!我就在这儿呢,和你并肩作战!”
随着越来越多的羽族人和夜妖族人倒下,狂涌的黑暗力量也越来越弱,在坚持了一个小时过后,狂风渐渐平息,羽族人和夜妖族人们围成的铁桶经过一个小时的鏖战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而在保护圈内,羽族与夜妖族人的尸体交叠在一起,执着而又顽固地守护着荆棘岛最后的希望。
“还、还在吗?”一个羽族人低声问道,所有人都狼狈地转过身看向瓦罗萨。
年迈的瓦罗萨用遍布褶皱的苍老双手紧紧护住种子落下的土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的双手,当她张开手的时候,一叶绿色从干裂的土地之中破土而出。
阳光破开厚重的云层,照耀着绿色的嫩芽,瓦罗萨的泪水滴落在名为希望的嫩芽上,沿着翠绿色的叶片滑落在地。
一刹那,潜伏在地下的黑暗之力一圈圈地向外震开,一直被逼退到了海中,海水掀起巨浪,吞噬了漩涡,天际积雨云终于不堪重负,大雨倾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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