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三观
修斯感到世界的荒谬。
他说:“就算我娶了一个女人,能改变性取向吗?——我以为这是一件大家都明白的事情。”
七叔笑了,他说:“老修啊,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天真幼稚的话!只要你娶了一个女人,生了一个孩子,谁会在意你是不是同性恋呀?”
修斯也感觉到自己的问题相当的无聊,他刚刚说话的样子可能会有点像刘易斯。他还能想象得到刘易斯会怎么说下去——刘易斯会说:“就算你娶了一个女人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同性恋的事实,那么这段婚姻就是一个坟墓,你害了自己,也埋葬了对方的幸福。如果你们有了孩子的话,那个孩子也会痛苦无比的,可能会比我们两兄弟的童年更加的灰暗也不一定呢,这不是太过自私了吗?”
而前不久修斯才说过,而且是当着刘易斯的面说:“只要人不为己,而不管什么道义。”
到现在还是如此,修斯不愿意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去妥协、去假装自己是个异性恋。硬着头皮娶个女人还要生孩子,这事情他不愿意做。但他不是因为要保护别人,他也不是害怕葬送任何人的幸福,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会犹豫牺牲别人。
老刘就是一个例子,连亲爹都不放过,修斯又怎么会怜悯一个陌生的女人跟一个根本还没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修斯不愿意这么做的理由也是很简单的,就是因为他不想。
但是七叔的话,他现在还是要假装听一下的。
于是他带着一种被驯服的笑容跟七叔说道:“七叔您能跟我分享您的秘密,实在使我受宠若惊。我也确实明白了,您是一心的为我好,我非常感动,您说的话我一定会仔细认真的考虑的。”
刘修斯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他讲话讲得诚恳的时候,都能把他自己给骗过,
七叔看着这个年轻人被说服了,便觉得满意,说道:“七叔这是为了你才这么说的,你好好考虑。关于薛彩楹的事情,你可以再考虑一遍。我知道刘易斯不喜欢她,但其实薛小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我还是觉得兄弟之间的和气最要紧。若是你确实不想要跟薛小姐结婚,你的选择还是许多的——比如白小姐,我觉得她就很好,她是一个细腻的女孩子,温和有礼,这一点比薛彩楹好。并且,白纨绮跟你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也很熟悉。”
刘修斯嘴唇稍微往上牵动了一下,好像是笑了:“嗯,谢谢。”
刘修斯离开七叔的屋子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天边有一轮月尖尖的,带点淡淡的黄色的光彩。
就这样,他抬头看着月光,想着:不知道刘易斯现在在做什么,是还在担心着那个狼心狗肺的三叔的健康吧?
刘易斯的人太好了,善良温柔。
温柔善良的人总是容易遭人欺负。
修斯不觉想起自己的母亲。
性格温柔的刘易斯也不由得关心起生了病的三叔起来,他甚至忘记了三叔平常是怎么奚落自己的。他现在所想到的是这是一个中老年人意外摔伤了。
刘易斯独自在屋子的卧室里坐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是一个寂寞无人的夜晚,屋子里所有服务他的人员都被他叫走了,理论上是不可能有任何的脚步声的。在这样的深夜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比较恐惧。而刘易斯却不然,因为他认出了那是他兄长的脚步声。
刘易斯打开了门,便看见了修斯站在了他的面前。
修斯看着他眼神如同夜色如同水。
刘修斯说:“你还没睡呢?”
刘易斯笑了笑,说:“你怎么也不敲一下门?突然间就蹦出来,容易吓人一跳。”
“是吗?我敲了外面的门,没有人应,就擅自进来了。”修斯打量了刘易斯的神色,“而且,我觉得你倒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刘易斯笑了笑,回答:“这次没被吓着,难道下一次就不会?”
修斯脸上的笑意更深:“难道你还想着会有下一次吗?”
刘易斯竟不知如何回答——这样的情景确实难以想象——一个人忽然说地出现在你深夜的卧室之外……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呢?——这样的联想刘易斯觉得自己脑子不是很清醒,可能是他太困了吧?
当刘易斯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他只能说:“也不能这么说。”
刘修斯径直走进了刘易斯的卧室之内,仿佛是进入自己的房间一样从容自在。
刘易斯忽然想起来小熊玩偶还在他的床头上。他便立马变得慌忙,手忙脚乱地走到了刘修斯的前头。刘易斯装作不经意地把身上披着的毯子随便一搭,盖住了床上的小熊。他觉着刘修斯大概没有发现自己这个鬼鬼祟祟的行动。
刘修斯似乎真没察觉,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对刘易斯说:“我刚刚从七叔那边过来得知了三叔的状况。”
刘易斯赶忙问道:“三叔可没事吧?摔到哪里了?可严不严重?马儿怎么会忽然发疯了?”
听着弟弟这一句又一句的问话,修斯淡然一笑,慢悠悠地说:“详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说他的马儿突然失控,旁边的人也没拉住他,就摔了下来。但是也不严重,起码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了骨头,可能要在床上好好躺几个月。你放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真的吗?”刘易斯还是有点担心,“到底是老人家,还是小心为上。”
刘修斯安抚说:“已用直升机将他送到了我们常去的那个私人医院了。没有问题的。那边的医生你也熟悉,都是很负责的。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刘易斯便说:“我也准备睡了。”
刘修斯便道:“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看着刘修斯离去的背影,刘易斯心中忽然有一点点的不舍得。他还记得今天午后,兄弟二人在这屋子内独处。虽然没说上几句话,只喝了两口热咖啡,却觉得彼此亲近了许多。
他突然想回到从前他们最亲密的样子,又恐怕有些晚了。
“哥。”刘易斯忽然唤住了对方。
听到了这一声呼唤,刘修斯几乎是即时就转过身来:“怎么了?”
刘易斯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但忽然叫住对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显然不合逻辑。他便胡乱地问了一句傻话:“你工作那么忙,平常是怎么锻炼的?”
这话问得确实很傻,刘易斯问完之后都觉得懊恼。
刘修斯却依然是带着微笑,相当有耐心地回答:“你还记得我的办公室吗?你是来过的。”
“记得的。”刘易斯回忆,说道,“我记得是在大厦的顶层吧!”
刘修斯便说:“办公室有通道直通楼顶。楼顶玻璃罩的恒温屋顶花园里有泳池。没事我就上去游两圈,大概是这样子,保持住体型吧。你也可以试一下你们公司的楼上或是在你办公室的外边弄一个游泳池。”
“那可太大费周章 了。”刘易斯摇摇头,却不禁想象那个屋顶花园的游泳池是怎么样的,修斯平常又是怎么在里头畅泳的。
修斯只笑说:“那你有空就过来陪我游两圈吧!”
这种话听起来很像客套。“有空就来”好像蕴含着另一个含义——就是没空就不必来了。然而,刘易斯却觉得修斯是在真心的邀请他一起去屋顶花园游泳。刘易斯甚至很喜欢这个邀约,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谁会专门去对方的办公室游泳呢?这太奇怪了。
第33章
三叔在梅洲山庄里面坠马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身处海南岛的老刘也听见了。他也顾不得跟儿子使性子,立即就坐着私人飞机充海南岛飞回了吴郡。
老刘刚下飞机,还没回家,就先去了病房看三叔。
三叔的精神倒是不太好,病殃殃的,靠在垫被上。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了,平常酒色全不落一个,身体也不是特别的好。摔了这么一下,真要他半条老命。
老刘进房间坐下,瞧着三叔那没精打采的样子,便说:“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还去骑马玩玩高尔夫球不就得了吗?非要去干那些危险的事情!”
三叔看着老刘。心中颇有些感慨。本来想藏在心里的话,倒也没藏住,一时冲动,便高声说道。:“你以为我是自己找死吗?是刘修斯那狗杂种干的好事情!”
老刘闻言心中莫名蹿起了一股嗖嗖的凉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叔便说:“意思还不够明显吗?那匹马肯定是被做过手脚的,狗杂种兔崽子就是想弄死我,还好我命大,不然这条老命就没了!”
老刘也是很不高兴,只说道:“如果你说的是修斯的话,我觉得他虽是大逆不道也不至于要做这种手脚,一个不提防,可是会要人命的呀!”
三叔冷哼一声,斜眼答:“这事情我本来想要十拿九稳了才来告诉你,但现在想这可不行了!”
老刘听了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这说的,我也听不懂了?”
“哼!你不懂?那我说到你懂!你也别怪我说话太直接就是了!”三叔便吹胡子瞪眼的回答,“我说的是你老婆给你戴绿帽的事情!”
老刘听了不仅帽子绿了,脸也绿了,直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三叔只说:“你老婆给你戴绿帽的事情,咱们兄弟几个都略有耳闻。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老刘便讪讪说:“大家既然知道这种事情心照就好,为什么还要那么大声说出来?”
三叔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讲得也不是很大声。
然而,大嗓门的中年男人永远不觉得自己讲话很大声,三叔说的还真的挺大声的,由于病房的门没有关严,因此站在门外的刘易斯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事实上,刘易斯并非有意偷听父亲和三叔说话,他原本只是想要来探望三叔。
刘易斯却没想到碰到了这么尴尬的一幕。此刻他也不可以推门而入。按照礼貌而言,他应该默默退开,然而这个话题却让他无法保存礼节。他只能像木头一样,站在了门外听门缝透出的谈话声。
他又听见三叔声如洪钟地说:“这事情如果只是那个淫妇临死前给你戴的绿帽,那就算了。毕竟谁也不好意思跟你个死人计较,你说是吧?那如果,你儿子不是你的儿子,这事情是不是要追究一下?”
老刘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气的发抖,心脏怦怦的跳、像有马跑过一样急蹄疾风:“你在说什么?什么儿子不是儿子?”
刘易斯的心也是噗咚噗咚的,又凝神听着三叔说:“之前我在一个酒吧泡妞,见到了一个男公关,他说他以前是在晚照的里面做公关的。他认识你老婆那个奸夫,原来那个奸夫和那个淫妇居然是初恋,是因为杜兰特家里人看不上那个奸夫的身份硬把人家拆散了——”
老刘紧闭双唇,不发一言。
三叔却又絮絮说道:“你还记得吗?杜兰特有了刘修斯的时候还没跟你结婚,她是在法国生的孩子,那个医院又有事他们杜兰特家开的。现在联想一下,难道你一点都不疑惑吗?”
老刘听了这么一句话,立即差点就高血压发作:“你、你可不能这么乱说……”
三叔见老刘这个反应,又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知道不能因为一个男公关喝了酒多说两个故事,我就怀疑老修不是你种,是吧?我就找了私家侦探去查这件事情,一查不得了,我拿了他的样本去做比对DNA。结果,你猜,怎么着?”
老刘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但是,他的反应说明了一切。老刘头顶的头发都要一根根地竖起来了,像发芽的土豆一样。
门外的刘易斯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三叔又说:“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还是疼老修的,你觉得他是你的骄傲,所以他把你的位置拿走了,你也是愿赌服输。我们也是一样的,就算他性子不好,但念着是你的儿子,我们做长辈的也都宠着他。但如果他不是你的亲儿子,那这件事情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
老刘颤抖着发白的嘴唇问道:“DNA结果怎么样?”
他的眼神没有光芒,仿佛在等待死亡的宣告一样。
三叔沉声说:“检测结果证明你跟他不是父子。”
明明早已猜到,但听到结果的时候,老刘还是差点晕倒在地。
三叔又说:“可能我跟别人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说漏了嘴,又或者是那个私家侦探做事情不谨慎,似乎让狗杂种给知道了。他找人去那个DNA检测所里面问过这事情,之后不久我就从马上摔下来了,你觉得这件事情会跟他没关系吗?”
老刘气得牙关咬紧,下颔都因为过度用力而产生了细微的疼痛:“这个忤逆……”“忤逆”这个词说到一半他便说不下去了——他现在发现,这个人可能根本就称不上忤逆不孝——他妈的根本都不是自己的儿子啊!
他竟然白给别人养了几十年的儿子!还几乎把整副家产送给他人!
简直是愧对列祖列宗!
他确实万万不敢想!
这件事情对老刘的打击是巨大的——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变故,这打击比被自己的儿子篡位要大多了!
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情,还问:“你那个诊所靠不靠谱?你那个私家侦探是真的吗?”
老刘这么一句句的问,三叔也一句句的答:“真的……靠谱……真的靠谱!”三叔一拍膝盖,说:“你要不相信不如自己亲自去测一遍!”
老刘却说:“若你说的是真的,修斯知道你有了疑心才对你动手,那他肯定也对我有了防备了呀!这事哪有这么好办?”
“一个人的防备心,确实可以影响很多事情,但却改变不了铁一般的事实,”三叔沉声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一个明白人,而不是一个糊涂鬼,你更应该想办法去查清真相。”
老刘的一生之中遇到过很多变故,但是没有一个比这个对他而言打击更大!
因为无论他怎么骂这个儿子忤逆不孝,但还是觉得这个儿子是自己的骄傲。
如果这个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他真的恨不得一死!
他原本已想着整盘生意传递与他!
毕竟如果这不是他的亲儿子,那他就只剩下刘易斯这个同性恋,又没有头脑的废物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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