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寒衣青
它在令海公主手中——
生灭空镜。
令海公主。
谁得生灭空镜,谁是泽国之主!
沉睡体内的精神种子在关键的句子中苏醒, 张合跳动宛如人心之律。
理智再一次屈服欲望。
他们满心贪婪, 调转方向,再次朝不久之前才离开的皇都赶去。
令海公主端坐在大殿之上。
泽国之主的尸体还歪在椅子上, 自皇都门洞一路延伸到,就连皇都之外的死城也还是死城, 一切和令海公主回到此地之时几乎没有区别。
自回来直到现在,她只做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是将生灭空镜在自己手上的消息通过皇都“螺母”通知四方。
第二件是将一张宝座放在泽王的座下的太子之位。
她云鬓花颜, 一身可见浪潮层叠隐约的海蓝销金宝衫,双眸浅生漩涡,膝横离禹尘剑, 宝座之旁还放着一颗散发悠悠光明的雪海佛心。
满地尸骸之中的活色生香, 诡异又娇艳,圣洁而残忍,如此之景,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她在此等待着,所有凶手一同回来的那一时刻!
皇都之上的最高一点, 界渊与言枕词凭风而立。
天高水阔,皇城与水相接的地方,四面水域波纹隐隐,似有什么在水下快速地前行……而后,第一个人冒出了水面,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直至无数个。
无数个人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里登上皇城,通过皇城中四通八达的街道一齐向皇宫中赶去。
中途他们也碰到了别的队伍。
杀戮在此时已成一种艺术。不论哪一方,他们的动作总是迅速而残忍,并且悄然无声。这些对立者在此时已达成默契与统一:前往大殿,阻止旁人前往大殿!
言枕词没话找话:“离禹尘剑可破万法,雪海佛心照见光明。他们一入大殿,控制着他们的精神种子就算不被驱逐,也会被压制到几乎不能动弹,到时,被精神种子控制的人会恢复暂时的清醒……”他忽然轻轻一叹,“界渊,你让一个小姑娘独自面对这一切,太过残忍了。”
界渊垂眸下视。
无数的人在他眼中如同无数的蝼蚁。
有意思的是,不管他内心究竟如何考量,他实质上都算是在为这群蝼蚁而奔走。
那么,界渊饶有兴趣地自问,我参与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这真是一个毕生的难题啊——
他笑道:“阿词,是可以选择痛苦,还是不能选择痛苦?”
言枕词不语。
许久他才叹道:“若是我,我宁愿经历选择的痛苦。我只希望,无论是选择的痛苦还是不能选择的痛苦,大家都不要经历来得好。”
界渊失笑:“阿词啊,你可真是贪心……”
泽国的人已经进入了大殿。
尸上再添尸体,血上重染血痕。
他们的兵刃还向着彼此,目光却已贪婪地在殿中搜寻着生灭空镜的下落。
正是此时,光明猛然自雪海佛心之中爆发!光线如同流淌之水,如同旋转之风,以令海公主所坐之处为圆心,骤然洒落在殿中众人身上!
驱动着宿主欲望的精神种子接触到光明之力,骤然一缩,蛰伏于人体最深处。
欲望有所熄灭,精神重新清醒,纷纷涌进大殿之中的人愕然看着彼此,最终将目光落在令海公主身上。
令海公主站起了身,她一手握住雪海佛心,一手抓着离禹尘剑。她的目光扫过殿中人群,全是熟人。
她的几个哥哥、她的几个姐姐,她小时候经常揪胡子的老丞相,她小时候撒过一泡尿的大元帅。
她环视着这些熟人,声音朗朗:“是谁杀了父皇?”
没人出声。
她再度开口,声音颤抖:“是谁杀了父皇?”
还是没人出声。
众人目光闪烁,神态狼狈,仿佛心中埋藏最深的秘密突然公之于众,使他们措手不及。
终于,寂静被二皇子打破,这位与众兄弟姐妹,包括令海公主都相处得最好的皇子露出笑容,对令海公主说:“妹妹……”
令海公主骤然抽剑,一剑刺入二皇子的胸膛!
视线相对,晶莹的泪水在令海公主的眼眶中转动。她看着二皇子错愕的模样,恶狠狠道:“二哥,你不知道吧,父皇跟我说过,他瞩意你为太子,那张王下宝座,原本是为你准备的!你本来该是……泽国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刺入胸膛的长剑再被抽出,淋漓鲜血之中,令海公主反手一挥,如霜尘剑再斩身旁一人胳膊!
一人倒下,一手飞起,场中大哗,身处在令海公主身周的人分作两种,一种飞速退开,一种则持兵器向令海公主而去,不管因何原因走到了这一步,事到如今,也只有再杀出一个结果!
但是光明之下,身有精神种子的众人手足俱软,体内真气运行不畅,刀兵砍在令海公主身上之际,她身上的宝衫忽卷重重水浪,包裹刀兵,抵消凶力,再将敢于前来的人轻轻一推,推到离禹尘剑的剑锋之下。
一切如同纸糊一样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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