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恶搞君
但这男人的表现令他很失望:他走到皇帝面前,一撩战袍单膝跪地,拖过皇帝的手亲了一嘴,就站起来忤在旁边不作声了。
那队侍卫纷纷上前给皇帝见礼,却免去了吻手礼——想来他们的身份比较低,还没有这个资格。
刊弥罗向侍卫们摆摆手,转过头去小声询问那男人:“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为何在我的贵客面前如此失礼?”
那男人语气僵硬地回答:“陛下多虑了。非常抱歉,我会注意自己的态度。”
刊弥罗满意地点点头,笑意盈盈道:“这位先生是我的贵客,来自……北方的东方神族,秦月阁下。”转过头又对秦月道:“他是雷特音,我的待卫长……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他脾气有点倔,请你原谅他的失礼。”
说完又拍拍雷特音的肩膀,暗地里向他挑了挑眉毛。
雷特音满脸不情愿地上前一步,向秦月弯了下腰,道:“欢迎。”
秦月淡淡地向他点了下头。
刊弥罗觉得秦月的态度有进步,非常开心地向雷特音说:“秦月阁下的身手你也见过,我想恳请他指点你们一番,但是很遗憾,还没有成功。”说完又用恳切的眼神看向秦月,目光中充满了哀怨。
秦月心中有点纠结,打架这种活动他倒是很喜欢,但是面子抹不下来,于是就站在那儿闷着。
雷特音瞟了眼皇帝脸上的表情,心中十分愤然,当即往前一步向秦月又施了一礼,傲然道:“我向您提出挑战,希望您能应允!”
☆、江湖不由己
秦月抬头瞅了他一眼:肌肉不错,看起来经常训练。既能做到侍卫长的置,实力定然不凡。说起来,自己还从来没有与人切磋过凡俗武功,打一架也无妨!
秦月点点头,说:“好。”
刊弥罗顿时大喜过望:“太好了!去训练场怎么样?离这里并不太远。”
雷特音点点头,目光转向秦月:“请跟我来!”
一行人又转到了训练场,这里是刊弥罗经常进行健身的地方,同时也向侍卫们开放。
秦月和雷特音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两人一进场便摆开架势打了起来。他们都没有用武器,单凭双掌肉搏。
秦月在一群卡拉中人显得十分娇小,加上没有法力护身,相当于神仙被贬成了凡人,这时候的力量比起卡拉人来说还逊了一筹。
但大中华的古武绝对不是盖的,就算他没有内力,但一招一式既巧又狠,加上步法身法千变万化,雷特音哪里能是他的对手?一会儿肚子被揍一拳,一会儿手臂被拧一下;但这家伙实在是皮糙肉厚,秦月很难伤到他——那些打穴截道之类的重手法秦月没有使用,原因无他:既然是指点对方身手对战魔兽,那点穴功夫基本没有什么用。不说老外难以理解“穴道”这种按时辰变换而变幻东西,等他们分辨出魔兽的穴道方位时,恐怕已经被分尸了。
秦月打着打着,很快就跟犯了瘾一样觉着不痛快了;他忽然往边上一跃,斜睨着一众侍卫道:“你们一起上。”
雷特音很是不服:这小屁孩年轻好胜,自己难道还不算敌手?还没有完胜自己,怎么就继续挑战起别人来了?
侍卫们有点犹豫:这位娇客的力气太小,光打一个侍卫长已经有点不到位,大家一起上,行吗?
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陛下,希望这位能劝阻对方。可惜刊弥罗已经被秦月迷得颠三倒四,这么个小小要求算什么?只要他开心就行,反正自己的侍卫也不敢伤到他:“你们也参加!”
好吧,既然陛下已经下令,打就打谁怕谁!一群二十个侍卫呼啦啦围成一圈,各自摆好方位对秦月进行围剿。
秦月冷哼一声:这阵形排得也有些道理,若以硬性突围,必会拖得自己身心疲累。
他心中早已有了主意,此时双脚一点纵上一个侍卫的肩头,翻身将他扭转一边;旁边一位侍卫见他展开攻击,也攻了过来,秦月身形一旋脚下来了个漂亮的“扫膛腿”,两个侍卫顿时滚成了一堆。
这一开了场便打乱了他们的阵形。秦月仿如穿花蝴蝶,左拳右腿头顶肩肘,全身无不是武器;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等等巧劲手法绵绵不绝一气呵成,这些新上场的侍卫反而成了他对付雷特音的武器,侍卫们经常会莫明其妙地发现,自己一掌打出去却拍到侍卫长的身上去了……倒底肿么回事?
秦月仿如灵貂戏笨犬,直打得对方眼花缭乱头犯晕,很快便啪啦啦倒了一地,雷特音也赫然其中。
侍卫们乱七八糟地堆成了一座小山,脑子里一片茫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秦月轻甩衣袖,负手立于一旁,漫声道:“以走为上,意如飘旗;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以柔克刚,避正打斜;避实击虚,以敌制敌……若是对战群兽,当可用此法。”
一群侍卫闻言都怔了怔:大家都是专业打架的,当然听得明白;以前每人对战魔兽都十分紧张,哪敢冲进兽群里?不过,要是能用上这位少年的搏斗技巧,那么,一个士兵能不能把一群魔兽耍得团团转呢?
雷特音一开始虽然对秦月抱有敌意,可毕竟身为卡拉贵族,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深知自己不仅仅只对陛下具有保护之责,对自己的手下和同胞亦然。
争风吃醋和同胞安危,当然是后者更重要……而且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弥罗是自己的王,无论他如何选择,自己都没有资格干预。弥罗视自己为亲人,他从十四五岁起,便开始喜欢美丽的少女和少年,还会为了拟定追求方案兴致勃勃地向自己征求意见。
那时他年轻懵懂,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偶尔吃醋闹别扭,也被弥罗理解成了被冷落后的不高兴。每当这个时候,弥罗都会用无奈的神情温柔地安抚他,他令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因此,他总是习惯性地忍耐,不断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会一直在他身边,永远是离他最近、陪伴他最久的那个。
心中的悸动一开始便被深深地压了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份情感仿如一条涓涓溪流,在山石不断的掩埋中,历经沧海桑田的岁月,渐渐演变成了被深埋地底的暗河。然而,无论暗河如何汹涌,早已稳定的地貌却令它冲不破那层桎梏,只能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流淌,再也见不到地面的阳光。
雷特音垂着脑袋沉默了半天,哑声说道:“我为之前轻浮无礼的行为向阁下道歉。阁下的格斗技巧的确非常奇妙,请求阁下成为他们的导师。”
秦月见雷特音敛了之前的傲气,心中微爽,下巴情不自禁地抬得高了点,但表情仍是一派淡定。他心中暗忖:这群侍卫素质底子都不错,身手却差成这样,确是有些浪费。因此也动了些惜才之意,但因为刊弥罗在旁,却始终没有开口答应下来。
刊弥罗看出他有点动摇,也不逼他,转而笑道:“看你们练习了这么久,我都有些饿了,一起去用晚餐可以吗?雷特音也一起。”适当地找个电灯泡,可以缓和两人独处的尴尬——这个道理刊弥罗早就懂了。
秦月发泄了一番,此时心情平静了很多,加上刊弥罗的态度又正常了些,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人在侍女们的带引下来到一座小宴厅:典雅的拱形落地窗前摆了一方长桌,铺陈了纹饰精美的桌布;上面放着水晶烛台。这时候烛台上已经点燃了烛火,朵朵金焰的倒影在银质餐具上轻轻晃动,把瓶中的鲜花耀出了淡淡的金色。晚风拂开绫纱,能清楚地看到窗外艳丽的晚霞、花园、喷泉,和层层叠叠的宫庭檐顶。
三人入了座,刊弥罗立即询问秦月要点什么开胃饮品,可供选择的有几种灵果汁、羹汤、酒品,还有类似茶一样的灵草汁。
秦月比较茫然,要了最后一种。那位男侍应该经常侍奉皇帝和侍卫长用餐,不需两人吩咐,便给他们上了某种色泽清蓝的开胃酒和禽肉羹。
随着丰盛的主菜一一上桌,三人开始舞动餐具吃了起来。
刊弥罗见秦月一声不响,雷特音也跟个闷葫芦一样,只好自己挑起了话题:“秦月阁下,我可以叫你月吗?我很想成为你的朋友。”
春月冷冷道:“我叫秦月。”
“好吧,”刊弥罗笑意盈盈地说:“希望你能喜欢这些菜色的味道。你觉得布拉尼布拉怎么样?有什么想要游赏的地方吗?”
秦月听了这一句,忽地想起这次前来的目的了。
他犹豫再三,开口道:“听说陛下的图书馆中藏有关于创世神的史记,如果陛下允许,我想去那里看看……我可以传授侍卫们一些武术技巧以作交换。”
刊弥罗眼睛一亮:“你喜欢阅读史籍?”那我就可以当你的陪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