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恶搞君
战圈外边本来围了不少人看热闹,这时见两个元婴修士莫明其妙掉了下去,俱是一脸骇然:这两人……难道是真人不露相?化虚?合神?妈妈吖!居然被元婴打得这么狼狈,好丢人!被自己全程围观他们如此丢脸的样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灭口?趁着现在那位黑衣仙君正在收取倒楣鬼的寒焰……还是快闪吧!
一群人看完热闹,马上踩着法器跑了个精光。
洛羽和秦月阴沟里翻船,心里也暗暗觉得十分丢人,但是他们自以为(自我催眠)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化虚,态度还是装得很自然。
两人把东西收了,又飞下去给五人下了禁制,然后打包带到城外辟静之处,弄醒了人开始盘问。
“醒啦?醒了就老实交待,邬鳞那只畜牲跑哪去了?他老巢在哪里?不说的话别怪大爷无情,让你们试试肌肉被一条一条活活解剖下来的滋味!”洛羽一脚踩在个男修的胸口上,脸色狠毒地威胁。
那修士满脸是血,正是法宝被劈成两半的其中一个。他神色凛然,张嘴向洛羽吐了口血沫:“妖凤!你害我兄长,今日既落入你手,又岂会向你摇尾乞怜!你待如何,由你便是!”说完两眼一闭,视死如归。
女修闻言笑赞:“好!”转头又对洛羽怨毒道:“孽畜!你血债满身,可会心安?我等便是今日亡于你手,他日必当化作心魔相缠,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洛羽虽然对女性一向尊重,但仍然被这女人气毛了:我怎么就不安心了?尼玛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怒道:“你男人是谁我不清楚,但既然是在琅海原被我们杀的,必须是活该!这群凶手间接害死我妹妹,我还想再杀他们一千次!你怎么不怪他们上门害人,反而来怪我?”
那女修一呆,忽尔又惨笑道:“那又如何?我夫君终是死于你等手中,这便是了!我只悔当初不应心慈推拒,若我夫妻二人同往,岂容你这孽畜活至今日!”
洛羽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女人已经被爱情左右了是非观,完全就是个不讲理的!
秦月在旁边见这女人一口一个“孽畜”地咒骂洛羽,脸上虽然神色自若,心中杀机却早就冒出来了。
“心慈推拒?这么说……当初那群人也曾邀你入伙了。”秦月摇了摇头,惋惜道:“你既然推拒,怕早已心知你夫君行止不正……若你当时劝阻他勿要行凶作恶,哪会落得今日下场?此事皆因你一念之差,断送了爱侣性命……今日却将罪责全推与别人,真是可怜可叹。”
他冷冷地看了那女修一眼,见她双目赤红、神色怨毒,又轻笑一声,缓缓道:“诛杀你夫君的元凶,却并非我二人,却是那岛上逍遥快活的九尾狐。你夫君被它当了点心下肚……此事你莫非不知?你畏惧它法力高强,不敢找它寻仇;又愧对亡夫,便只好拿我二人开刀,我说的可对?”
秦月这番话仿若尖刀,句句见血、字字诛心,激得那女修形若疯狂:“住口!休得胡说!我岂会放过那妖狐!不过是让它多快活些日子罢了!怎会让它逍遥于世……绝不会!不会!”
秦月淡淡道:“自欺欺人。你这手箜篌弹得不错,怕是化虚修士亦难抵挡。若是一心复仇,又岂无几分胜算?”
“你……你胡说!我与夫君一片深情,岂容你胡测妄议!你闭嘴!”
秦月冷笑一声:“你夫妻二人如何,的确与本座无关。我且问你们,那黑龙现在何处?”
那女修恨恨地盯着秦月,一言不发,被洛羽踩着那个也很坚定,没有屈服的迹象;另外三个面面相窥了一会儿,其中使寒焰那个迟疑道:“在下受这位仙子雇佣相助,与阁下口中黑龙并无干系……阁下可否高抬贵手放在下离去?在下可立即发下心魔之誓,日后必不前来向二位寻仇。”说完碰了碰另一个使五色环的,向他使了个眼色。
那五色环会意,虽然身受重伤,也只得放低了姿态:“在下……在下亦是受雇于人,还望阁下高抬贵手,饶我二人一命。”
二人的请求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但在东神国却不算出格。这里的修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常事,假如刺杀目标不是十分残酷的人,一般不会对受雇者赶尽杀绝——山不转水转,说不准自己有一天也要挣点外快,或雇人帮忙。
秦月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忽然伸手在两人头顶缓缓拂过,片刻之后吐出一个字:“滚。”
那两人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互相搀扶着爬起来,飞快地发下了誓言,然后便像见鬼似地跑掉了——这黑衣男子的手方一触上他们的头,两人便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探入了他们心灵深处,在那些隐秘的记忆中诡异地穿行,浮光掠影、明查秋毫——家人、情感、秘功、财产、经历、喜好……所有拚死隐瞒的东西都被它无情地挖露出来,无处藏身。
两人浑身冰凉,四肢发软,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这是被搜魂了。虽然他们安然无恙,但却怕得更厉害:那种身心被人掌握、心思全部暴露于人的感觉……这人不动声色对元婴修士进行搜魂,事后对两人全无一点影响,这么强的神识,不是合神修士可能吗?那该死的愚妇,竟将此人当作同阶截杀!她急着寻死不打紧,可连累自己了!
☆、170·现实很残忍
这是秦月第一次对人使用搜魂,效果十分成功。
在修真界,“搜魂”这种手段绝对令人谈之色变:被搜过魂的人当中,绝大多数的智商和神智都会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因此而废掉的修士比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就算运气好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也终生笼罩在被人悉知一切秘密的阴影中,也许从此留下心结,畏首畏尾、耿耿于怀;若是怕得狠了,还可能演化为心魔。
对于修士来讲,打打杀杀无所谓,死了大不了一条命。但若是被人搜了魂,那一切自己最看重的东西便都处于对方的威胁之下了,授人以柄,终身顾忌。
这片大陆上的修士对他人生死无所谓,但是他们修行条件很好,时间足够,平时和别人的互动也比地面修士多了很多,对自己的亲人、门人、恩师什么的比地面修士看重了许多,他们从小便感同身受:只有这些人才会义不容辞地对自己施以援手,其它的人全都靠不住;所以,感情深厚也是自然,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愿被人搜魂。并且,修士的秘密一向是非常多的,就拿洛羽一家子来说,要是被人搜了魂,后果不堪设想,怕是永无宁日。
综上总总原因,“搜魂”一向被视为拷问手段中最歹毒的方法,它不但危害大,使用风险也高:同阶是没法搜魂的,就算施术者比对方修为高上一阶,也极度容易受到反噬,非得要高上两阶才算保险,算得上是一种“禁术”;除了关乎自己的生死安危、人品极端有问题、仇恨不共戴天这几种情况之外,一般没有谁会对别人使用,这算是对敌人报着一种人道主义的尊重,就算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向对方打听,一般都要先例行逼供,如果对方实在不说,动手之前也还要斟酌一番。
洛羽一向与人为善,对这几个前来刺杀的家伙也没打算一上来就搜魂,虽然他有点不知轻重爱八卦,但对这种“绝对审查别人隐私”的手段还是有点反感。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对方愿意招供,他也不想去做这种破下限的事。
秦月明白洛羽的心态,自然会顺着他——虽然在看他看来,搜魂要比逼供方便多了,而且这几个都死有余辜,完全不用客气。
那两个家伙提出让秦月高抬贵手,秦月也不是那种“冒犯了我就必须死”的人,但是他们想要活命,总要付出点代价,因此便干脆地搜了魂放人走了。
洛羽对秦月的动作心照不宣,啥也没说地默认了:入乡随俗,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秦月搜了魂又把人放走了,那就表示这两人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余下的三个人一直以为这两人是元婴修士,压根没想到秦月刚才那一拂,竟是在对人进行搜魂。在他们看来,被搜魂的下场非痴即傻,能让元婴修士丝毫无损,必须是合神修士才可能办到——那两人怕是以为会被直接拎了脖子,所以才那么害怕。
使灵虫的男修见秦月放走了两人,眼珠子一转,也开口道:“在下亦是受雇于这位仙子,只是与那两人并非一路;阁下可否高抬贵手,连我一并恕了?”
此话一出,旁边被洛羽踩着那个修士顿时勃然大怒:“子岑!你此言何意!莫非想弃下嫂嫂独自偷生?如此贪生畏死,连亲姊亦不敢相认,简直是虎门败类,有辱门风!”
那叫子岑的面上一僵,转头看了看自家姐姐,见她埋着头不说话,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却又咬咬牙狠心道:“当初姊姊下嫁,我家中长辈便未首肯,却是姊姊一意孤行,偏要嫁与你堂哥……如今惹出这些祸端,子岑看在姊姊面上,背着家中前来相助,却与这二位仙友并无深仇大恨……如今情势如此,子岑仁至义尽,莫非还要陪你搭上性命,你才心甘么?”
他狠狠地说完这番话,看了那女人一眼,又缓缓说道:“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姊姊如今自成门户,行事后果也必由她独自承当,子岑纵是不忍,又能如何?娘家不管夫家事,子岑本身便已是违例了。”
这位叫子岑的话虽然说得无情,但在生死安危之前,也算不上什么大错。那位“堂弟”一下子哑口无言,只是红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对方。
女修默默听完亲弟的话,忽然抬起头,面色如冰、神色漠然:“是我拖累你了。既如此,你请自便。”
子岑面色不改,抬手向秦月一揖,道:“在下对两位问询之事一无所知,只听姊姊曾经提过,当年那黑龙与姐夫私议,半诱半逼,姐夫亦是实不得已。至于那黑龙,在下从未见过;此人害我姊姊家破人亡,若是知晓它藏身何处,子岑定会据实相告。实情如此,子岑言尽,还望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秦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人提得起放得下,倒是个人才,值得欣赏。但是,这样的人才和自己结了怨,那却是十分不妥的。
他缓缓踱到这人身边,绕着他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忽然探出手去放在对方头上,只是轻轻一触便收了回来。
子岑突然脸色大变、身子向旁边猛地一歪,顿时浑身颤抖,惊骇难言地盯着秦月,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秦月冷冷一笑,目光森寒、杀意凛然:“不错,确是难得。姐弟情深,心有灵犀;忍辱负重,甘当骂名;有勇有谋,有情有义……今日若能活得过去,他朝定非池中之物……确是可惜了。”
那女修闻言,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厉声道:“你……你此言何意?!”
“唐媲丹、唐子岑……一母同胞,十月双生。自幼亲厚难言、数度生死不弃……此次弟弟转变却大了些,教人实难相信前番说辞。”
“你……你竟……搜魂!”唐子岑惊怒至极:“你究竟是何等修为!”
唐媲丹听到两人的话,顿时懵了:搜魂?他竟对子岑搜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