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案青
这几天他实在是被精神体搞得不胜其烦,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反正疗养院对他的病情也束手无策,就当出来散散心了。
上午提出要离开的时候,疗养院那些人上到院长伯里斯,下到楼下站岗的卫兵,表面上百般挽留依依不舍,实际上都巴不得他早点走,一副送瘟神的模样,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那些人该庆幸他还存有一丝理智,没有开出一台电磁加农炮,把疗养院一炮轰上天。
作者有话要说: 新生活要开始了~祝大家周末愉快,顺便求个收藏,谢谢么么哒~!
第14章
狮子一扫前阵子疲沓沓的模样,情绪明显有些亢奋,对主人的命令置若罔闻,继续在门板上挠挠挠。
范伦丁懒得再废话,由着它在那里犯蠢。
其实精神体不受三维空间的限制,狮子要是真的想离开这间屋子跑到对面去,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不过慑于主人的约束才没有付诸行动。这说明这货还是知道分寸的,不像上回跑出去那样不在掌控,而他的状态也比前阵子要稍微好一点。
墙上的电子钟发出一声轻响,十点整。
太早了,范伦丁和精神体一样,根本没有半点睡意,抬脚进了健身室。
自从上个月打完那艰苦的一仗直到今天,只有几天前被隔壁那个黑发小子毫无征兆地突入自己的精神领域,蜻蜓点水地做了几分钟的梳理那晚他才深眠了一个小时,其他时候都处于失眠或者浅眠或者两者交替的状态。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只能通过运动来消耗。
蛙跳,俯卧撑,打沙袋,跑步机轮着来,一个小时一个循环。
凌晨两点,整整四个循环后,范伦丁大汗淋漓地瘫倒在地板上,有种虚脱后的晕眩。
四个小时而已,这个强度原本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长时间吃不好睡不着,体重一个月内降了将近二十磅,体力也打了不少折扣。
躺了几分钟后,范伦丁撑着身体爬起来,进浴室冲了澡,然后精疲力尽地把自己扔在床上。
但愿今晚能够睡得好一点吧。明天要是情况没有改善,他就必须借助药物来入睡了。
……
清晨五点半,乔然在闹铃声中醒来,快速洗漱后吃了昨晚预定煮好的米粥和现蒸的两个小馒头,在五点四十出了门。
刚把自家门关上,咔嗒一声响,对面1919室的门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乔然脚下一顿,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新邻居。
然后,他看到了数天前曾经见过、并且见面经过算不上愉快的某个人,亚麻色的散乱头发,削瘦的脸庞泛着青白的光,犹如一只午夜游荡的幽灵。
乔然心里打了个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他不会是没睡醒,还在做梦吧?
察觉到对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说:“早安。”
范伦丁没应声,抬脚朝楼道里走了几步,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步的幅度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精确。到了垃圾箱旁边后把手里提的一只黑色袋子扔了进去,发出“扑通”一声响,在安静的楼道里听起来清晰而又沉闷。
乔然心里又是“咚”的一跳,不是做梦也不是眼花了,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前几天气势汹汹上门来找阿毛的那个哨兵,此时冷硬漠然的面孔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这个时间点扔垃圾,还真是与众不同,令人不由而主就会联想起恐怖片里的某些经典桥段,乔然觉得后背有点凉嗖嗖的。
不过,哨兵既然在这里,那阿毛呢?
心念一动,1919室就蹿出来一只巨大的白毛动物,朝他猛扑过来。
“阿毛!”乔然又惊又喜,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抱住了大白狮。要不是背后就是门板,肯定要像上回一样被扑倒在地了。
几天不见,阿毛亲热得不行,两只前爪扒着乔然的肩膀,在他脖颈边又蹭又舔,两只后爪也不断地往上踢腾,恨不得整只狮都挂在乔然身上。
能够再次见到阿毛,乔然当然也高兴极了,不但纵容了狮子近似于发疯一般的举动,还用手臂托着它的大毛屁股,像抱小孩一样颠了颠。
范伦丁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早没发现,自己精神体的狮子躯壳里其实住着一条狗的灵魂吗?
一人一狗,不是,一狮正上演喜相逢时,乔然不经意瞧见走廊里的电子钟显示5:42,急忙道:“阿毛,我得去上班了,不然要迟到了,等下班回来再跟你玩啊。”
大白狮乖乖地从他怀里跳下来,摇着尾巴跟到电梯旁,目送乔然进了电梯,紧接着又一阵风般跑回自己家,扒在阳台上深情款款地看着乔然离开小区。
范伦丁真是无语了,阿毛阿毛,那家伙是不是太僭越了,谁许他这么称呼自己的精神体了。
而这头蠢狮子也相当欠收拾,似乎连谁是主人都分不清了,成何体统!
哨兵和自己的精神体相伴相生,精神体的情绪状态哨兵可以同步感应到。所以不爽归不爽,昨晚也睡得不怎么好,范伦丁此刻的心情却不算太坏。
看看窗外微微泛白的天空,今天天气也不错,那就到小区外面跑跑步吧,比闷在屋里舒服点。
范伦丁换上兜帽衫和运动鞋也下了楼,狮子嗖的一下蹿到了前面,撒开四爪就朝乔然离开的方向狂奔。
范伦丁:“……”
范伦丁:“回来!不然给我滚回屋里去,一天不准出门!”
狮子来了个急刹车,喉咙里不满地咕噜了一声,不过还是妥协了,懒懒散散地跟在一边。
两个小时后,彩虹小区里陆续有人出来上班,范伦丁逆着人流走回来,戴上兜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
经过小区外面一家快餐店时,他脚下一转,进去买了一个汉堡,然而只吃了两口就扔进了垃圾桶。
实在太难吃了,肉饼有种难闻的怪味,菜叶也不够新鲜,令人作呕,比疗养院厨房做的还要难以下咽。
回到家后直接进了浴室,打开冷水龙头冲澡。
洗完后出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胡子都有些长了,他似乎快一个星期没打理过自己了。
早上隔壁邻居看到他的时候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好像自己是个潜逃的通缉要犯一样。刚才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一个挎着袋子去买菜的老太太,瞅了他一眼就浑身发抖。
范伦丁摸了摸下巴,打算修整一下,不过家里没有剃须刀,搬家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要买。
于是他去客厅找了把军刀,将锋利雪亮的刀刃贴向自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