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案青
“不客气,应该的,平时你要是不想做饭了就让范伦丁带你来,知道吗。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慢慢吃,我先挂啦。”
结束通话后,乔然把手机还给范伦丁,真诚地说:“你祖母人真好,还这么能干,开了一家味道这么好的餐厅,刚才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就是最近才开的,你现在不是知道了。”范伦丁毫无愧意道,“要不要再加两个菜?”
依莲虽然上了年纪,人却闲不住,以开餐馆为乐,“祖母的厨房”在联邦遍地开花,连锁店多达上百家。A
市这家是一周前刚刚才开的,主要是因为范伦丁在这里。
依莲前几天让他来吃饭,他并不是很有兴趣,反正乔然会给他做饭,尽管味道差了一点,但是意义不同,今天会来这里吃纯属巧合。
乔然马上摇头:“不用了,这些已经够吃了。”
虽然是依莲请客,那也不能没有节制的胡吃海塞。
难怪范伦丁喜欢吃中餐,有这样一位厨艺高超的祖母,别的菜当然看不上了。
不过自己的手艺和依莲相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范伦丁为什么还吃得下去,难道是味觉出了点问题,分不出好坏?
乔然在心里暗自庆幸,又想着哪天要是见到依莲,一定要向她请教一下才行,争取提高厨艺,让范伦丁无可挑剔!
今晚这顿饭吃得很愉快,还认识了依莲这样一位富有魅力又平易近人的老太太,乔然回去的路上心情很好,直到他和范伦丁到了家。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能砸的都被砸坏了,砸不烂的也被推得歪七倒八。连家务机器人R7也倒在地上,原本圆溜溜的脑袋瘪下去一个大坑,看样子是坏了。
范伦丁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狮子低头闻了几下,接着气得炸了毛,伸着脖子朝着走廊发出一声怒吼。
得亏它是精神体,无论形体还是声音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完全不存在,不然这声狮吼只怕会把整栋楼的人都吓出心脏病来。
乔然揉了揉耳朵,吸着冷气问:“有小偷来过吗?要不要报警?”
可是不应该啊,小偷不是以偷东西为目的吗,这分明是有人进来故意搞破坏。不过楼道里的监控摄像头是坏的,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抓到人。
果然,范伦丁寒着脸道:“不是小偷,是1917室的房东带着人来砸的,我不会放过他们。”
乔然吃了一惊,随后明白了,上次房东想讹他的租房押金,被范伦丁教训了一顿,后来搬进来的伊文才住了三天又被范伦丁给吓跑了,因此就怀恨于心,趁他们俩都不在家的时候找人来报复。
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或许只能自认倒霉了,可惜范伦丁不是一般人,那么最终倒霉的人就是房东了。
乔然不由得在心里为房东默了个哀。
紧接着他就看到阳台上的满地狼藉,放植物的架子同样被人整个掀翻在地,种植土洒了一地。葱蒜薄荷倒也罢了,关键是那盆最娇贵的草莓,整个被压在最下面,花盆都摔得稀巴烂。
乔然心中一紧,连忙跑到阳台上,把草莓从一堆杂物中扒出来,然后悲催地发现几个长到半大的果子都被压坏了。最大最红马上就要成熟的那个则不见了,或许是被人摘掉吃了吧。
辛辛苦苦三个月,一朝付之流水,乔然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比丢了一千点还要难受。
啊啊啊啊太过分了!
要是房东现在人在这里,乔然说不定会打破自己“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狠狠踹他两脚。
“在这里。”
范伦丁从旁边的土堆里拣起一颗脏兮兮的草莓,拿到水龙头底下仔细冲洗干净,随后递给乔然,“应该还可以吃。”
乔然心里顿时又好过了不少,但却没有接,想也不想就道:“你吃吧,今晚本来要请你吃饭都没有请成,这颗草莓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好了。”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妥了,一颗草莓算得了什么,何况还是掉到土里弄脏了的,以范伦丁的挑剔和讲究怎么会看得上。人家要是愿意,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直接弄一筐来当饭吃都是小菜一碟。
他急忙伸手去拿,讪笑道:“哈哈,我开玩笑的!”
然而乔然的手落了空,范伦丁先他一步把那颗草莓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乔然:“……”
过了一会儿,乔然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口水,满怀期待地问他:“甜不甜?”
范伦丁将仍然泛酸的果肉吞了下去,“甜。”
乔然霎时笑得眉眼弯弯,“我就知道会很甜!明年我一定要多种几棵,一次吃个够!”
他就像自己也吃到了那颗甜甜的草莓一样,心里既遗憾又满足,接着弯下腰来,开始勤快地收拾乱糟糟的阳台。
范伦丁看在眼里,心情也舒缓多了,刚才还愤怒得想杀人,现在却可以平静地拿起清洁工具,和乔然一起打扫屋子。
两人把能清理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后都出了一身汗,乔然先去洗澡,片刻后范伦丁又拿着保鲜膜跟进了卫生间。
乔然脸上先是一热,继而赶紧道:“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今天不用包起来了,真的!”
他背对着范伦丁把T恤拉下来一些,给对方看自己的肩膀,那里果然已经完全愈合,沾水也没关系。
不必像昨晚那样经受考验,范伦丁也不知自己应该庆幸还是遗憾,目光从乔然受过伤的部位移到他的后颈中间。自己留下的标记印痕依然清晰可见,可是过几天就会逐渐淡化,直到彻底消失,自始自终乔然可能都不会发现。
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乔然把T恤拉好,不安地抬起头来。
“你洗吧。”范伦丁转身出去了。
乔然松了口气,接了些冷水拍了拍自己热烘烘的脸颊,又顺手摸了摸后颈的猫爪印。他刚才感觉到范伦丁的视线落在了这个部位,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说出来。
难怪这几天范伦丁近距离接触自己的时候他会感到心慌腿软,哨兵和他完成了初级结合,在他身上留下了标记,就像市场上检疫合格的猪肉盖了一个戳,和普通的猪肉当然不一样了。
呸呸呸,他才不是猪!
乔然囧了一下,脱掉衣服开始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