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鸥不下 第57章

作者:回南雀 标签: 近代现代

  姘头被沈小石骂得毫无还口之力,气得直发抖,该问魏狮:“魏狮,这人是谁?你们认识?”

  魏狮不理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小声安抚着沈小石。

  “好了好了,别激动,没事了。”他双唇贴在沈小石耳边,将人紧紧箍在胸前。

  沈小石喘着粗气,渐渐竟真的平静下来。

  他比魏狮矮了半截,此刻乖乖巧巧靠在对方怀里,有种整个要陷进魏狮身体里的错觉。

  牢里拉帮结派不在少数,发生冲突寻常不过,沈小石又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每当有新晋犯人入狱,想要立一立威信,他总是很容易成为天选之子。但那些人不知道,沈小石看着弱,却是只货真价实的钢牙小白兔,群起而攻可能还占点优势,一对一他从来没怕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毛病,魏狮这人是生起气来没完,沈小石则是打起架来没完,拉都拉不住。每每这时候,魏狮就会充当镇静剂,像现在这样,在狱警赶到前将人拉开。

  虽说现在打架的机会少了,沈小石却还留着过去的习惯,一被抱住就自动停手,跟生成条件反射了一样。

  “人家什么关系你看不明白吗?”我感觉姘头还有点蠢蠢欲动,扣住他双肩的力道立时加重,“普通朋友能这么恨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姘头挣扎一顿,语气陡然凄楚起来:“怪不得你处处避开我,原来是有了新欢。”

  我受不了他这怨妇一般的语气,深深蹙了蹙眉,要不是实在没手,都想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魏狮听了这话终于抬眼看过来,这一眼冰冷至极,连我瞧了都要抖三抖,更何况直面他瞪视的人。

  姘头身体一僵,静静看了对面相互依偎的两人片刻,开口让我放开他。

  我感觉他不像是要接着动手的样子,便松开了对他的桎梏。

  他拍拍身上浮灰,整了整衣襟,最后看魏狮一眼,默不作声地走了。

  进攻对象都没了,魏狮自然也无需再控制沈小石,缓缓松了自己的力道。没想到沈小石刚刚只是清醒了片刻,被热血一冲头,酒劲儿更甚,没魏狮撑着直接就软倒下去。

  “小石!”魏狮半搂住他下滑的身体,神色紧张地查探他脉搏,等确定只是酒醉昏睡才彻底放下心。

  我与魏狮说了今晚为什么会和沈小石出现在此地,又问魏狮那姘头什么情况。

  “前阵子不小心和他碰上了就开始缠着我不放,我一直没理他,没想到他跟到这里来了。”我和他一边一条胳膊架住沈小石,往马路边走去。

  “估计是想吃你这回头草了。”

  魏狮啐一口唾沫:“想吃也得老子愿意!操,我当年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他,我也是色欲熏心了,被他皮相所迷惑,都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恶心玩意儿。”

  我看到有空车驶来,连忙伸手拦停。

  “正常,人都是视觉动物,长得好看总是更讨人喜欢的。”

  车在我们跟前停下,我开了门,让魏狮和沈小石先进去,等要跟着钻进车厢时,魏狮却说他送沈小石就好,让我早点回家。

  我下意识看了眼靠在魏狮肩头的沈小石,正好见到他睫毛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知道他根本就在装睡。想来魏狮也看出来了,这是要借机跟他彻底解开心结,不让我做电灯泡呢。

  “行,那你们当心点,注意安全。”

  关了车门,目送他们远去,我插着口袋长叹一口气,往对面重新拦了辆车,回家洗洗睡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一番洗漱打扮,吹着口哨光鲜亮丽地出了门,没走几步在楼道里遇上了送快递的小哥。

  “您是陆枫陆先生吧?”快递小哥手里捧着只小小快递盒,“我跟您打过电话的,您还记得吗?”

  易大壮寄错的东西前几天就要送来,但我白天都要工作,晚上快递员又不送件,只能另约时间让人一早送来。

  最近事太多,我差点给忘了还有这个快递。幸好在这遇上快递小哥了,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件。

  “记得,不好意思让你特地再送来,你给我吧。”

  签好名,我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快递,也懒得放回去,见东西小小一个,索性塞进外头口袋,一并带到盛珉鸥家。

  保安还记得我,只是简单做了访客记录就让我进去了。

  来到盛珉鸥公寓前,我将耳朵贴在大门上,想听听里面动静,那门却过于坚固厚实,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估摸着时间应该来得及,我输入密码,推门而入,果然盛珉鸥在呢,衬衫笔挺,系着领带,看样子是正准备去上班。

  我来得突然,他手里举着一只咖啡杯,就那样停在半空,皱眉看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

  我换了鞋,替他关好门。

  “你啊,你不换密码不就是想让我进来吗?”

  盛珉鸥不知是不是被我一言命中,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就此揭过不提。

  “这么早来做什么?” 他将咖啡杯放回托盘,瓷器相碰,发出一声脆响。

  “我来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一路赶来也有些口渴,我脱去外套顺手搭在餐椅椅背上,举去那杯被盛珉鸥放下的咖啡就喝。

  一口饮尽,苦涩难当。

  “才过去一个晚上。”盛珉鸥眉梢微挑。

  “我说让你考虑几天,昨天加今天都已经两天了,还不够吗?”我啧啧舌,实在去不掉口中苦味,“哥,你生命中实在缺少甜蜜的东西,这样不好,很不好。”

  我嫌弃地将杯子放回托盘,看到一旁有方糖,赶紧丢了粒到嘴里。

  盛珉鸥靠着餐桌,双手交叉环胸,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甜啊。”我指指自己,笑道,“有我你就不会苦了。”

  他闻言扫了眼我的嘴:“太甜我怕蛀牙。”说完拿起桌上车钥匙,大步往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走远,并不追去,只在他身后喊:“路上小心!”

  盛珉鸥顿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他一定在奇怪为何我不跟着他,毕竟以前我总是很乐意为他开车的。

  “我要住下。”在他注视下,我面不改色地拍了怕椅背道,“我家遭了贼,被翻了个底朝天,现在屋里一团乱,根本没法住人,而且……我也害怕。”

  “遭了贼?”盛珉鸥眯起眼。

  “就昨天晚上的事。”

  “你这胆子还怕小偷?”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万一我在家的时候小偷又来偷东西,被我撞破他一不做二不休谋财害命怎么办?”我朝盛珉鸥走近,替他正了正并不歪斜的领带,顺手抚了抚他胸口,“哥,你忍心吗?”

  盛珉鸥一瞥我作乱的手,抓着手腕扯离他。

  “睡外面,不许进我房间。”松开手,他转身再次离去。

  目的达成,我没再叫住他,等门一关上,在原地狂舞片刻以示庆祝,之后飞速进到他卧室。

  今天是当铺公休日,不必去上班,我往整齐的床铺上一躺,卷着被子裹在盛珉鸥的气息中睡起回笼觉,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心上。

第61章 善嫉

  昨晚发生的事一桩桩实在太刺激,我一晚没怎么睡好,早上又一大早就来找盛珉鸥,严重缺觉下碰上他的床就直接被黏上了般,一觉竟然睡到了下午。

  起来点了个外卖,吃完了又接着睡,浑浑噩噩再睁眼,窗外天色已经全暗,看着竟然要七八点了。

  仰躺在床垫上,望着黑暗缓了下神,忽然听到外头传来电子门锁的开门声。

  我静静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先是车钥匙落到玄关大理石上的磕碰声,再是浴缸注水的水声,最后是缓缓走向卧室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我闭上双眼,装成熟睡的模样。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片刻,又接着朝我走来。

  床垫微动,对方在我身侧坐了下来。我不是第一次不听他的话,却还是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光是想他的反应就紧张不已。

  结果左等右等,四周一片寂静,身旁人好半天没有动作。

  我等得着急,正想偷偷睁开缝隙看一眼,忽地脸颊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碰触。

  也不知是我体温高一些,还是盛珉鸥体温低一些,有时候他的手总是让我觉得很凉,猛地贴上来,时常冻得我一激灵。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控制好表情,仍然装睡不出声。

  拇指轻慢地摩挲着我眼下的皮肤,盛珉鸥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总是不听我的话。”他说着话,手掌慢慢下滑,握住我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不听话的坏孩子,永远不会招人喜欢?”

  我只知道不会哭的孩子永远得不到糖吃。

  感觉到脖子上的手一点点收紧,我再不能装睡,只好睁开双眼,双手按在他腕上,讨好一笑:“不招人喜欢好啊,我要是太招人喜欢了,哥你不是又要生气?”

  昏暗的光线里,盛珉鸥上身只穿着件雪白的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一截苍白的锁骨。曲起一条长腿侧坐在床垫上垂眸俯视我的样子,像极了正要入睡,却在床上发现大胆小贼的国王陛下。

  “你还挺会揣摩我的心思。”他俯下身,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嗯?”

  我手其实只是虚虚按在他腕上,并没有多用力。他松开我脖子,完全不受桎梏地又去捏我的双颊,还警告意味浓重地左右晃了晃。

  在想什么?大概是在想……怎么弄死我吧。

  我被捏住脸,不是很好开口,索性用行动表明,双手扯过他衣襟,将他整个人扯向自己。

  盛珉鸥一下失去平衡,只好放过我脸颊,一掌撑在床垫上。

  我一手按在他后颈,另一手伸进衣领,大力抓揉他结实又紧绷的后背。

  这块地方我已眼馋许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盛珉鸥初时跟以前一样并不回应,到后来被我缠得狠了,可能也有些恼火,突然转守为攻吻过来,一改我磨磨蹭蹭的吻法,凶悍地好似一只要噬人的野兽。

  一开始我还能与他周旋,到了后面我实在技不如人败下阵来,就只能老老实实在他身下双眼迷蒙,喘息不止。

  这一吻吻得我都要缺氧,但还是舍不得放过任何一次亲密的机会,盛珉鸥这时却咬着我下唇退开身。

  我们俩的视线交织着,他脸色如常,呼吸只是比平时稍显急促,与我已经软成一滩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我今天有点累,打算泡个澡。”盛珉鸥站起身,一粒粒解着自己的扣子。

  我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他这个动作瞬间凝滞,片刻后才错乱地接上节奏。

  他脱去衬衫,露出一身打拳练出来的好皮肉,匀称又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紧密贴合着骨架,腰腹部形成畦田一般的块垒,连最难练的人鱼线,都清晰地从胯部延伸而上,吸引着我的视线停驻。

  将衬衫甩到床垫上,他又去解自己的腰带。

  最顶尖的脱衣舞也不过如此了。我想着,不由撑坐起来,呼吸虽然平复了,心跳却又有加快趋势。

  金属皮带被盛珉鸥解下,一松手掉到地上,实木地板立时发出一声哀鸣。他看也不看转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揉自己的脖颈,以及后背上被我刚刚抓出来的痕迹。

  “会按摩就过来,抵你的房费。”

  这种时候别说按摩,他就是让我给他变个魔术,我都咬牙上了。

  “按摩就够了吗?其实我也可以用别的东西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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