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有雨
“那百分之五是你转给我的,我知道。”岑明止说:“如果你想这样理解,也可以。”
“……”言喻沉默,片刻后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岑明止的脸,说:“岑明止,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这样能让我不好过?”
他的表情确实如他所说,不好过,甚至有些悲哀,岑明止说:“我没有这样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嗯?”言喻坐回床上,把他抱进怀里,贴着他的耳廓低声道:“岑明止,说出来,别让我去猜,我没有你那么聪明,我猜不到。”
岑明止被按在他肩膀上,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觉得这样不公平”,这样的话或许对言喻也是一种伤害€€€€当他说出这种话时,就意味着他已经在和言喻的感情关系中取得了胜利,只有弱者才需要被同情。
“我没有这样想。”岑明止短暂闭了闭眼,轻声叹道:“言喻……我也在努力。”
言喻浑身一震,松开他问:“努力什么?岑明止,你在努力什么?”
努力活下去,或者努力给予言喻一点回应。这对岑明止来说太难了,他好像已经没有办法承载太多的情感负担,也许正如唐之清所说,他太过看重别人的痛苦,因此更加难以释怀,难以和言喻彼此放过。
岑明止感到自己的情绪又开始失控,他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放纵的冲动。
所有的道理、感情、压力、阻碍,等待的八年,离别的三年,重逢的一个月……他和言喻之间的一切,是横隔,是伤害,或者是爱也好,是求而不得也好,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他感到巨大的世界与微渺的人生,克制与逃避没有带来任何的好转,那么不管不顾的放纵,是不是能让他好过一点。
他抬起头来与言喻对视,一个字也说不出,握紧的手却不断颤抖。言喻在他的目光中读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孤注,似曾相识,令言喻想起三年前他们站在街边,岑明止向他说“对不起”,说“我要辞职了”,以及那一天电梯关闭前,岑明止在不断缩小的门缝中,对他说“再见”。
“岑明止?”言喻慌乱地握他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岑明止笑了笑,没有眼泪,却又像极了在哭。他再一次问:“做吗?”
言喻双眼通红,没有说话,岑明止摸了摸他的眼尾,说:“言喻,我想做。”
那就做吧,只要岑明止想,言喻命都可以给他,做爱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把岑明止按倒在床上,吻他的眉眼,缠他的唇舌,在迅速涌起的情潮撕咬他的喉结和锁骨,又返回去与他接吻。岑明止的唾液都被他卷走,口腔深处干得可怕,脸上却滴到了水。岑明止分不清那是汗还是泪,如果是泪的话,又来自他们中的哪一个。言喻闭着眼睛,眼尾上有湿润的痕迹,岑明止轻轻吻过那里,是很淡的咸味。
岑明止陡升不忍,他好像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言喻。言喻解开了他的睡衣,湿润的嘴唇吻遍他的每一寸肌肤,连着每一根手指的指尖都细细亲过。最后他抓住岑明止的两只手按在身侧,舔他睡裤下的阴茎和会阴,用唾液润湿这具身体。
床头柜里的润滑剂被拿出来,包装已经提前拆掉。不是什么好的牌子,味道像廉价香精,甜到发腻。
言喻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扩张,手指不断反复进入,指骨关节刮过脆弱的肠壁,每一寸黏膜都变得紧张敏感。
“我进来了,可以吗?”他几乎用掉了半瓶润滑剂,才终于停下来,肿胀的龟头顶在入口,嘴唇贴着岑明止的眼皮问。
“嗯。”岑明止给了一声回应,借着腰后的枕头抬高了身体。
言喻把头埋在他的颈间,阴茎慢慢地往里挤。这个过程他们之间有过无数次,但好像是第一次这样缓慢,缓慢到言喻满头大汗,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
滚烫的眼泪顺着赤裸的皮肉淌进床单,言喻一刻不停地在他脸上索吻,哑声叫他:“岑明止。”
“嗯。”
“明止。”
“……嗯。”
言喻骤然用力,阴茎彻底顶进去,岑明止发出很轻的闷哼。血管像难填的欲壑,埋了无数点燃的引线,在身体里炸出灼热的火网。
言喻用尽全力地吻他,吻到眼泪渗进他们的唇缝。
咸苦的味道晕在嘴里,像极了他们断断续续的十一年。
第50章
性和爱或许真的密不可分,身体交融的时候,心也能短暂相通。岑明止好像借此恢复了一些表达能力,至少在和唐之清的交流中,他渐渐能够完整叙述自己最近的情况。
与言喻有关的事情会多一些,无关的大多都是工作,说起来乏味,也没有太多意义。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累,没有办法应付他。”岑明止端着唐之清给他的热豆奶,坐在唐之清的办公室里缓慢道:“他对我……太好了,之清,我会觉得很累。”
“我可以理解。”唐之清安抚道:“你觉得他没有必要对你这么好,是吗?”
岑明止迟疑片刻,点了头。是的,他觉得言喻没有必要做到这样,过度的小心翼翼,好像岑明止是什么易碎物品。
“但是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的话,我倒是觉得理所应当。”唐之清说:“你觉得我对瑶瑶好吗?”
“很好。”岑明止回答。
“那你觉得我对瑶瑶,和言喻对你,哪一个更好?”
岑明止无法比较,只能说:“我不知道。”
唐之清笑了起来:“你现在打电话给瑶瑶,问问她,‘你觉得之清应该对你好吗’。”
岑明止:“……”
唐之清几乎不会在治疗中开玩笑,既然说了,就是认真的。岑明止拿出手机拨给孟瑶,把唐之清的问题复述给她。孟瑶反应很快:“之清让你问的?”
“……嗯。”
“我的答案是没有必要。”孟瑶迅速洞穿了这个莫名问题出现的原因,回答他道:“我不认为之清应该或者必须对我好,他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即使我们是夫妻,他做的一切也都不需要遵循我的意志。我也是一样,我们都有对自己负责的能力,为对方做的一切,仅仅出于自己的判断和本能。”
本能,岑明止挂断电话,唐之清笑道:“现在你可以再问一问我,‘如果孟瑶对你不好怎么办’。”
“……”岑明止无奈地看着他。
“谢邀。”唐之清清了清嗓子,一笑道:“那还能怎么办呢?我跟她结婚是图她对我好吗?我跟她结婚,只是因为我想对她好啊,明止。”
他总是会讲道理,岑明止明白他的意思,爱应该是出于自愿、基于本能的东西,被爱不需要为之产生负担,去爱也不是贪图回报的理由。
但他和言喻还没有办法轻易地走到这一步。岑明止有时候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更大,他远不如普通人坦率,对着言喻时,太多话都说不出口。而言喻在这方面确实不聪明,岑明止如果闭口不谈,就只能花上很多时间去猜,猜也未必能够猜准。
所以他们的关系进展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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