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端
不知道是不是脸疼的。
国庆假转瞬即逝,假期最后一天,新集结起来的“赶死队”又在没有老师的群里招兵买马。
童淮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业提前在薛庭的辅助下完成,在赵苟邀请自己时,拍拍胸脯骄傲地拒绝。
小队长赵苟面对着曾经的大队长震惊了:“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会背叛革命。”
童淮正在给花浇水,手一撑坐到旁边窗台上:“你家和老源家不是很近吗,找他教你写作业不就行了。”
“行什么行,”赵苟话音悲愤,“这丫的不给我抄就算了,讲起题来比他娘的钟馗还恐怖,分分钟就要灭了我。你体会过的吧?薛哥那样的,可能比阎王还吓人。”
童淮默了默,真挚地说:“对不起,我可能没法感同身受。”
薛庭的声音很好听,不巧童淮一开始喜欢沈霁,就是因为他嗓音好听。
他讲题时,声音会略低一些,磁性的嗓音很有质感,非但没有平时的冷淡,反而仿佛藏着一丝丝的温和。
所以就算薛庭经常满脸的“这道题这么弱智你为什么比它还弱智”,他也没掀桌而起发动起义。况且薛庭再怎么脸色不耐,讲起题来却很耐心,会转换成他听得懂的思路,剖析得比老师还详细透彻。
所以童淮暂时还没体验过赵苟的地狱经历。
赵苟:“……我怀疑你在秀。”
童淮彬彬有礼:“谢谢,我就是在秀同桌。”
赵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
长假结束,又该上课了。
童淮赖了几天床,实在没毅力起早,本来打算晚点去乘公交,不料六点二十分就被电话吵醒了。
他懵懵地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是薛庭。
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清冷:“起床了。”
童淮瘪了瘪嘴,非常委屈,思想上很想倒头再睡十分钟,身体倒是诚实地爬了起来。
陈阿姨担心童淮一个人在这边照顾不好自己,三五天来一趟,冰箱里塞满了食物。
童淮飞快洗漱完,拿了瓶牛奶,叼着片面包跑下楼。薛庭戴着耳机,倚靠在路灯柱上等着,两条长腿旁边,是乖巧等骑的小四同学。
天亮的时间渐渐推迟,这时候天还蒙蒙黑着,路灯明晃晃的。
童淮觉得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你不会天天都起这么早吧?”
“早吗?”薛庭的表情竟然有一丝毫不做作的疑惑。
童淮噎了噎,默默坐上自行车,三两口将面包啃了,不和这人说话。
他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牛奶,瞅到薛庭的耳机,忽然有点好奇他在听什么歌,贼兮兮地拽过一只耳机戴上。
薛庭眄他一眼,没说什么。
童淮对这首歌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薛庭说话:“你明天要去集训了吧。”
“嗯。”
“我会帮你擦干净座位等你回来的。”
歌曲结束,跳转到下一首,是首英文歌,旋律动听,阳光飞扬。
童淮又灌了口奶,跟着哼了两句,戳戳薛庭的腰:“这是什么歌?”
薛庭沉默片刻:“《Two Is Better Than One》。”
童淮愣了下,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含糊地嗯唔了声,低垂下眼睫,慢慢喝着他的牛奶,没再叨逼叨了。
歌曲逐渐接近尾声,歌手富有磁性的嗓音唱着最后两句词:
Two,is better than one,two is better than one。
清晨的空气丝丝微凉,自行车越过寂静笔直的街道,穿破晨雾与蒙蒙的路灯光。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进教室时,童淮被一路围观到座位。
薛庭跟在他旁边,连带着也被行注目礼,偏头皱着眉,很想把童淮团一团揣兜里塞好,免得又殃及他这条无辜的池鱼。
好在两人来得不早,早读铃响起,冷冰冰的吕参走进教室,连赵苟也没敢转身说悄悄话。
下了早读,第一节 课是语文。
许星洲拿着打印出来的成绩表,提前几分钟进了教室,满脸春风——年级前十里,三班占了小半,四科平均分第一。
他讲了讲大致的情况,悠悠地继续说:“除了这些,我们班还有两个第一。”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看向角落那俩知名人物。
“薛庭年级第一,”许星洲顿了顿,眼神含笑望着童淮,“还有童淮,进步速度第一。”
童淮刚才进教室时脸皮还挺厚,争分夺秒地跟赵苟吹自己时也吹得毫不含糊,现在被许星洲当着全班的面这么说,反倒害臊了,强撑着脸色不变,耳垂悄悄红了。
薛庭隔得近,托着下颔,观赏了会儿,嘴角弯了弯,心头跳出俩字。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