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楚
“我哪有那个闲钱啊,我就是听朋友说的,说Astar高层又有变动了,不知道真的假的。”
队长看见最后两个人也进来,拍了拍手,“好了,我们快一起练练吧,一会儿不是还写歌吗?”
“好——”
不知是不是裴听颂的杀鸡儆猴起了作用,后来的日子里,成员们遇到的私生少了很多,楼下也没有了带头蹲点的那几个“常客”。应援会和散粉都在网上呼吁抵制私生,因为他们的发声,粉丝也态度坚决,立场分明。
尽管这样的事很难杜绝,但不代表就应该被无视,不代表他们必须遭受这样的对待。哪怕在网上引发的只是争议,只要讨论过,就能唤醒一部分人。源头上要揪出那些参与者,同时也要让大家知道,这种畸形行为就是理应受到道德批判的。
捍卫自己的权利并没有错。
那个新人在程羌的调查下就是一个私生惯犯,这次甚至组织了一整个群,她当群主,埋伏进星图贩卖他们每个人的私人信息,不光是卡莱多,还有他们的师兄师姐团。
看到辞退公告,方觉夏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他也终于有了想好好休息的念头 。
某一天他发现,阳台上的双瓣茉莉竟然起了一枚花苞,乳牙似的冒了尖,小小一颗,碧绿枝叶里藏得很好很乖。
直到这一刻方觉夏才知道,原来夏天真的到了。
夏天是可以稍稍偷懒的季节,毕竟春天也是打个盹儿就睡过去了,明年才会再次醒来。
没工作,方觉夏也不愿意出门,成员们在客厅打游戏,他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之前找裴听颂借来的《浪漫主义的根源》,当初借来一直没有完整的时间去看,零零散散读了一点,现在再读,心境和之前又有了不同,当初就是想了解裴听颂这个人,现在反倒更想从书中看看自己。
他真的是浪漫主义者吗?方觉夏始终怀疑。
这本书充满了人文社科风格的论述和表达,对方觉夏这样的理科背景并不算非常友好,但好在是演讲稿,又很有趣,所以他每个字都看得仔细,不时停下来想想,脑子里出现自己的观点。只是他看着看着,看到了一段被裴听颂划上横线的句子。
[“只要提到自由二字”,费希特说,“我的心马上敞开,开出花来,而一旦说到必然性这个词,我的心开始痛苦地痉挛。”]
重点不在划线,在他的批注,英文写着,费希特,你是另一个我。
“必然性”也被他用笔圈了出来,写了一行很难辨认的潦草英文,他只能看清一两句,还有他方觉夏的名字缩写。大概说,这就是方觉夏,满口都是“显然”和“不妨”,必然性就视为真理。
这应该是很早以前裴听颂的读书批注,毕竟钢笔的字迹都有点褪色。
方觉夏觉得有意思的是,裴听颂私底下原来会这么在意他说话的风格。连他时不时带有的“数理”口癖都会有资格被这个小少爷记录在批注里,实在荣幸。
他找出一支铅笔,在旁边悄悄写了一句。
[fjx提到自由的时候,心脏也会开花。因为自由的获取是具有其必然性的。 ]
第83章 相思协定
闲下来的裴听颂更是百无聊赖, 看书已经满足不了需求, 还因为最近心事重重,从网上偷偷摸摸订购了一本数独本, 想学学方觉夏独特的情绪管理法则。
但他刚开始上手, 毫无章法, 一度甚至想要在网上搜索教程。很不巧的是,他的偷偷摸摸被贺子炎发现了。
“哟, 填数独呢小哲学家。”贺子炎手里捧着他买的哈根达斯, 脖子上还挂着他的头戴耳机。
裴听颂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上手捂住了数独本, “你不是写歌吗?怎么写着写着就开始摸鱼了。”
“别转移话题。”贺子炎故意逗他, “来, 哥哥看看,填出来多少了?”
“你起开,别坐我床上。”
“wow,你不光学会数独了, 连洁癖都跟学过来了。”贺子炎越逗越起劲, 打开窗户朝着隔壁阳台喊说, “方老师,快过来帮忙辅导一下数独。”
就这样,大家都知道裴听颂在做数独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裴听颂拿着他的数独本去了方觉夏的房间,凌一不在,就他们俩。
方觉夏早就听到了贺子炎说的话, 转过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你在填数独啊。”他笑着把手里的书拿起来给裴听颂看,“我在看这个。”
他这样子就好像在明示裴听颂,你看,我也在和你做一样的傻事。
方才崩掉的心态在方觉夏坦荡又可爱的表现下一扫而空,裴听颂把数独本放在桌子上,人往他床上一躺,眼睛看着他,“方老师,你教教我。”
“哪有学生求教,一来就往老师床上躺的。”
裴听颂挑了挑眉,“我就是这样的学生。”
方觉夏被噎了一噎,生怕裴听颂就着这话题再继续揶揄他,只好自行妥协,“行行行,教。”
还是学生的裴听颂也把银发染回了低调的深棕色,反正已经过了宣传期,现在的他看起来乖顺很多。
方觉夏把他拉起来,拿了凳子让他坐好,把自己填数独的几个窍门都一一教给他,显式数对、显式数组,还有唯一余解法等等,每一个都讲得很透彻。
他很耐心,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还真有几分老师的感觉,时不时还会问他一句,“这个你理解了吗?其实不难的。”
裴听颂点头,才发现原来数独也有这么多小窍门小技巧,被方觉夏一讲,也没那么枯燥,反而还能剖析出一点和逻辑学相通的东西出来,难怪历史上很多数学家同时也有哲学家的身份。
他看向方觉夏认真的侧脸,忍不住靠近。
裴听颂想,如果在这时候吻他,是不是有点亵渎感。
但他真的很想吻他。
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打乱了裴听颂的思绪,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他那个平日里从来不正经联系的姐姐。
前几天是他那个花天酒地的母亲,一天十个电话,好像终于记起自己人生中曾经有生育过一个儿子的事一样。但裴听颂根本没有打理,只草草看了她发来的信息。
关心都是假的,利益是真的。
终于轮到他姐了,裴听颂知道,她的目的八成和他妈是违背的。虽然这个大他七岁的姐姐平时又冷又傲,但起码把自己当个真实存在的人。
“怎么不接?”方觉夏问。
裴听颂想了想,“我姐,打电话准没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