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音爆弹/月半丁
抬头看看门牌号,这里确实是邱家没错。
陆诚:“我没睡醒,我要回去再睡一觉。”
“神经病。”邱天元骂,“我不就早起一天,大惊小怪!”
上学途中陆诚一直在难以置信地碎碎念,邱天元警告他闭嘴警告了三次,他一次也没听。最终邱天元抢过他手里的尖叫鸡,威胁说:“我塞你嘴里去,你和它对着叫吧!”
陆诚这才悻悻闭嘴,把尖叫鸡收回书包里。
邱天元好不容易到了学校,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结果一进班级,他下意识看向白椿岁的桌子,而座位上的人似乎一直望着门口,直接同他对上了视线。
白椿岁的眼睛眨了眨,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莹白的小脸上,唯独眼圈是微红的。
操!
邱天元一瞬间移开了视线,心脏不争气地擂起鼓来。
怎么……怎么和梦里那么像,操!
第13章
中午的时候,白椿岁跑过来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不再磨磨蹭蹭等同学都离开。发小一走,他就拖着椅子坐到邱天元桌子旁边,殷殷切切地看着他。
邱天元被看得浑身不对劲,眼神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他问。
白椿岁不好意思地摸摸眼睛,说:“哭了一段时间……消得比较慢。”
邱天元问:“哭了多久?”
白椿岁起先不好意思说,过了一会儿,邱天元的目光扫过来,他才小声道:“半小时。”
其实他不经常哭,没有想到自己会哭这么长时间,还闹得爸妈和哥哥都担心。
哥哥先回的家,到家时他还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一抽一抽。白云鸿先是好声好气哄他别哭了,怎么待在家里无缘无故就掉眼泪了,后来看他抱着手机不放,又好像意识到什么,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用力摇头,使劲把涌出的眼泪都擦干净,告诉哥哥,他只是因为自己终于有朋友了而高兴。
说的时候,他还在抽噎,脸上却又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可能不好看,因为它吓得白云鸿又追问了两次“真没人欺负你?”,他再三说了没有,又低下头,没能忍住,古古怪怪、高高兴兴地边哭边笑起来。
尽管表现得如此难堪,他的高兴是真心实意的。
他有朋友了。
邱天元把持住自己,一副冷淡酷哥模样开始给他讲题。第一题还没讲到一半,白椿岁就偷偷地碰了一下他的手。
冬天干燥,人体静电太强,皮肤相触的地方好像起了电流,刺得邱天元一瞬间缩了手,皱起眉头问:“干吗!”
“没,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他讲题太失礼了,白椿岁把原本想问的问题吞回去,目光闪烁。
等到这题结束,进入下一题后,白椿岁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他洁白的牙齿在嘴唇上磨,那个问题还是从心脏上升到嗓子眼,马上就要蹦出来。
他轻轻地喊:“邱……邱天元。”
第一次喊这个名字,就简单的三个字,自己竟然也不能顺畅地说出来。白椿岁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奇怪,想再去碰他的手,但想到刚才他的反应,又乖乖地缩了回来,只是仰起脸,眼神中透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和忐忑。
而第一次被喊名字,邱天元也没有镇定到哪里去,心脏像被一条毛尾巴软乎乎地搔。
他只能强装冷酷地说:“干什么?”
“我们是朋友了吗?”白椿岁问他,“你,你愿意多花晚上的时间帮我补习……”
邱天元“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的标准也太低了,怎么光是补个习就是朋友了,没看见自己还老是板着死人脸吗,哪里像在对朋友了?他的笔在手上转了转,既想说“你觉得呢”,又说不出口,再哼了一声。
“再说吧。”邱天元说,“等你下次月考考好了,我再考虑一下。”
白椿岁没有被这句话打击到,反而眼睛里亮起了光,似乎找到什么动力一样,很积极地点了两下头。
放假回家休息了一次,再回来,他们的补习效率明显比之前高得多。不仅是因为白椿岁打起了精神,也因为邱天元昨晚上为了做好这项工作仔细做过准备,痛定思痛给自己写了计划表,今天也按它来严格执行,才有了这般成效。
计划表上主要是一些对自己的约束事项,例如:1.不要看白椿岁的脸和手;2.不要刻意去闻白椿岁身上的味道;3.态度要果断一点,一旦分心了就收不回来了;4.给白椿岁一点奋斗目标……
晚自习后的补课,和中午又有一点不同。
白椿岁请假这几天,陆诚好像也用自己贫瘠的脑袋努力思考过原因,破天荒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针对。
并难以置信地询问邱天元:“难道是我那天中午回来把他吓跑了???”
不知道他具体进行了什么脑补,总之这次邱天元决定增加补课时间,他没再像以前一样大呼小叫喊什么你背叛我,反而宽宏大量地同意了。只是作为邱天元的头号好兄弟,他要同生死共进退,邱天元为了帮助同学而留下来半个小时,那他也多留半个小时,之后再护送兄弟回家。
于是白椿岁坐邱天元右边,他坐邱天元左边,两个人补课,一个人无所事事地旁观,还睁着硕大的眼睛趴在桌上往这边观察。
白椿岁不习惯他的视线,有些怕他,在他的视线下,也没敢往邱天元那儿靠。
像只被大狗盯上的小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够弓着背,努力忽略。
白云鸿先前并不知道他悄悄和同学补习的事,只以为他是想锻炼一下自主能力,才选择中午自己吃饭。而现在新增了晚自习后的补课时间,白椿岁也不能再瞒,晚自习的时候发短信一五一十告诉他,麻烦哥哥多等自己半个小时再回家。
到高一年段的教学楼,找到弟弟的班级,白云鸿一站到门口,就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是和这两个人补习。
陆诚幼稚的针对他印象深刻,而陆诚那个面相凶恶的哥们他自然也记得。
白椿岁委委屈屈地只占小半张桌子听课,手都没有空间放,而那个正在说话的人语速很快,不像在讲题而像在吵架。白云鸿抱着胸站在门后听,是他们都看不到的位置。过了一会儿,那人似乎讲完了一题,不耐烦地问一句:“听懂了没有?”
被这么问了,白椿岁就赶快点点头,好像生怕他生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