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蒋翔似是有所动摇,他又咬牙,“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请你来我家打游戏之后,你没来之前什么都好好的,肯定是你!就是你干的!”
说到后面,已经有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高燃还是那副从容态度,“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警方查案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封北,你们是同性恋。”蒋翔嗤了声,面露鄙夷,“堂堂刑|警大队队长竟然|诱|||拐高中生,这叫知法犯法,你爸妈要是知道,不被你气死,也会被别人的口水淹死。”
高燃眼里的温度冷下去,“那时候我跟他不是。”
蒋翔明显不信。
高燃没有多说,解释起来,费劲又毫无意义,“我听说你小姑小姑父开了家很大的制||毒|厂,秘密经营多年,警方早就盯上了,他们有那样的结局,是自己选的。”
蒋翔一张脸渐渐扭曲,“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我小姑小姑父都好好的!”
高燃的眉头一拧,几年过去,蒋翔还是没有变化,不知怎的,他的脑子里蹦出那个烧饭阿姨在巷子里说的一句话“那孩子没有继承父母的一样优点,将来不会有大作为”。
“蒋翔,你小姑小姑父确实把你抚养长大,但他们也确实是杀害你爸妈的凶手。”如果你爸妈不死,你家的财产都在,你还是会有美好生活,你们一家人都会很好,高燃在心里说。
“你知道什么?”
蒋翔大声咆哮,他一下一下大口喘息,单薄瘦弱的身子有些摇晃,“再等一年,我就能出国了,就一年,小姑都给我安排好了,可是一夜之间全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高燃掐掐眉心,蒋翔完了,害他的不是毒||品,是他自己。
蒋翔闭了闭通红的眼睛,他回房间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橡皮圈,一根针管,嘴角划开,面带笑容的走到高燃面前,“来,我给你注射进去。”
高燃看到蒋翔手里的针管,他没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蒋翔没有回答,他动作熟练的给高燃绑上橡皮圈,气息因为兴奋而急促,“滋味好的不得了,你试试。”
高燃扣住他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蒋翔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吸口气,突兀的说,“我不是gay,我喜欢女生,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对吧高燃,你知道我的。”
高燃点点头,回想着他当年跟自己叽叽喳喳过的那些话,“你喜欢个子瘦高,脸小,眼睛大的女生。”
蒋翔的眼里出现一抹回忆,身上的阴暗消散些许,人看起来有了年少时的一点痕迹,“还要长发飘飘,穿白裙子,像小倩那样。”
高燃顺着他的话说,“对,小倩是我们的梦中情人,我们都想当宁采臣。”
蒋翔说,“事实证明,小倩只有一个,她是宁采臣的。”
高燃看蒋翔拿起针管,他的手心渗出冷汗。
“我是个男的,只是瘦了点,白了点,他们就把我当女的用。”蒋翔一手拿着针管,一手按在高燃鼓起的青色血管上面,“日子一长,我就成了卖的,专门给人搞。”
他忽然抬头,“高燃,你被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恶心吗?是不是像在吃死老鼠?不会的,你跟我不一样,封队长护着你,把你当块宝。”
高燃没有错过蒋翔说话时的憎恨,厌恶,以及羡慕。
蒋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做着吞咽的动作,“这玩意儿很贵,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看在你当年那么‘想着我’的面子上,给你了。”
高燃说,“现在戒||毒,来得及。”
蒋翔像是没听见似的,抓住高燃的手腕,将针头抵上血管,用力往皮肤里扎。
高燃额角的青筋暴突,他低喝,面部狰狞,“蒋翔!”
蒋翔将针头移开,笑嘻嘻的看着愤怒中的高燃,“高警官,怕了?我还以为你真不怕呢。”
他垂下眼皮摩|挲着针|管,眼里有几丝狂热,“别想着抓我,没用的,我早跟一弟兄交代过了,如果我晚上八点不联系他,明天A市,甚至全国的警界照样会出一个大丑闻,主角就是你跟你的封队长。”
高燃盯着蒋翔,眉毛不易察觉的上挑几分,“我既然选择跟他过,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是什么局面,我都会接下,他也是。”
蒋翔错愕几秒,“骗谁呢,你要是不在乎,为什么来我这里?”
高燃默了默,“为你。”
蒋翔后退几步看着昔日的同桌,“打感情牌?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蒋翔的脸轻微抽了一下,“另一位客人到了。”
高燃整个后心都被汗水浸湿,他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心思转的很快,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门口的王长佑一脚踹在蒋翔肚子上,“敢威胁老子,你他妈的找死是吧?”
蒋翔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上豆大汗珠滚落,嘴唇发乌。
王长佑快步进来,看到桌上的针|管,他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面部肌肉发颤,声音也是,“高燃,你没事吧?”
高燃说没事。
王长佑松口气,他提着蒋翔的脖子,语气森冷,“我生平最讨厌沾|毒的人。”
蒋翔咳嗽,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不知道哪儿的伤口裂开了,他哈哈笑,“管子里是水,自来水。”
高燃闻言,一语不发的瞥一眼蒋翔。
王长佑喉咙里发出呵呵,“蒋翔,看不出来,你在床上一套接一套,床下也能整出花样啊。”
蒋翔吐出一口血,龇开沾到血水的牙齿,苦哈哈的说,“二少是贵人,向来只听新人笑,不听旧人哭,我也是没有法子,为了见您,只能请来我的老同学,也就是你最铁的哥们。”
王长佑笑着拍打他的脸,“说吧,好好说,说的不好,我让你变成一只死鸭子。”
高燃无端想起那年去老家喝表哥的喜酒,在大水塘里看到的几只死鸭,漂浮在水上,一股子臭味,都烂了,他的胃里一阵翻滚,直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