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不归w
好不容易催促着阮篙穿上外套,莫修然帮他把卫衣的抽绳整理好,阮篙站在门口,又哭丧着脸反复叮嘱莫修然有空去探班,莫修然颇为无奈,保证了几遍,柳瑞在一边实在看得太迷惑了:“然哥你不送他过去了?”
莫修然朝他扫了一眼:“送啊。”
当然得送了,不送,瞅这架势,他还不得翻了天?
柳瑞:“……”
那你们在门口叽歪个鬼啊!
一行人折腾了一上午,终于把这个活宝安顿在了剧组里,阮篙还好的一点是比较要脸,在外面不会乱折腾,乖乖地跟着莫修然去见过了导演制片汪宁等一众人,跟他们打过招呼,大家一起吃了顿午饭后莫修然便离开了剧组,下午三点,外面来了几个外卖小哥,给剧组里所有工作人员一人送了一份下午茶,是莫修然点的。
阮篙捧着奶茶坐在小凳子上,像个被家长送到幼儿园托管的大崽。
隔日正式开机,阮篙无暇他顾,全身心投入到拍摄当中去。他的演技尚不算纯熟,需要不停地打磨,因此每一个好剧本好导演好搭档都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阮篙也格外珍惜。
只是他运气确实不算好,之前夏天的时候拍古装剧,现在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他开始拍暑假的戏。
影棚里几台小太阳呼呼运转,橘红的暖光将周围照的红彤彤亮堂堂,阮篙穿着短袖短裤,手里还拿着一支雪糕。
他用快被冻木了的牙齿咬下一大块,心里想,再不过就把这根雪糕糊在导演脸上,砸他个满脸开花,妈的。
“好,卡!”导演似乎很怕满脸开花,这次终于让过了,然而阮篙还没松口气,就听他又道:“摄影师调整一下机位,换个角度再拍一条。”
阮篙:“……”
他麻木地看着道具师又掏出了一根新的雪糕。
等这一镜拍完,阮篙已经冻得口齿不清,哆哆嗦嗦地坐回自己的位置,陈子明赶快拿出羽绒服把他裹了起来,拿一杯热饮给他喝,阮篙的牙齿冷得几乎一碰就会掉下来,他连着喝了几大口才好了些。
这时汪宁过来,她也裹着棉袄,手里捧着热水杯,笑吟吟地夸了他几句。汪宁对他很好,也愿意教他东西,阮篙十分感激,站起来跟她聊了一会儿,说着说着说到之后的安排,汪宁突然想起来:“你记不记得剧本里有个客串角色,就是演邻居哥哥那个。”
阮篙的剧本几乎都被翻烂,汪宁一说他就想了起来:“哦,知道,现在定下来了吗?”
汪宁笑着说:“定了,是你的熟人,你肯定很高兴。”
阮篙心里一跳,眼睛微微亮起来。
汪宁又道:“今天下午拍他的戏份,他已经到啦。”
阮篙一下子站了起来,几乎就要往外冲去。莫修然上一次来看他也就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可这十来天却让他分外的煎熬和想念,此时心情雀跃到迫不及待,翘首以盼地朝着入口的方向看。
“在这儿呢。”汪宁指了指化妆间的方向,“林琅,小阮等你呢。”
阮篙整个人都震惊到变形。
他僵硬地扭过头,就看见林琅换好了戏服,一边和汪宁打招呼一边往这边走。
阮篙心里打出一百个问号:“汪宁姐,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很高兴?”
汪宁疑惑道:“你不高兴吗?你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好吗?”
阮篙泪流满面:“那什么,我得避嫌,我……然哥他特别爱醋,我……”
“你想什么呢,修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交朋友多正常啊,来来来林琅,坐。”汪宁全然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单纯觉得二人关系不错,热心地叫林琅在阮篙旁边坐。
林琅倒是不见外:“挺久没见了。”
从上次浴室事件后就再没见。
阮篙勉强笑了笑:“是啊。”
他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左手的无名指,那里空荡荡的,没有象征他已婚身份的戒指。复婚之后阮篙本想把之前的婚戒拿出来戴,但是莫修然坚称那对戒指不吉利,和他一起去重新订了一对,还没拿到。
林琅看着他的表情爽朗一笑:“怎么,一点儿都不想我?”
阮篙继续假笑:“哪能呢。”
林琅忽然往前凑了凑,阮篙吓得险些从小板凳上翻下去,后面的陈子明掏出手机飞快打字,想也知道又在打小报告。
林琅突然忍不住噗嗤一笑,坐正了身子:“别这么紧张好吗小篙?你和莫修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愿意公平竞争,可不愿意破坏别人的家庭。”
阮篙一愣,突然脸有点涨红,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不是的林琅哥,我……”
“没事,”林琅压低了声音,笑着道,“下次离婚能不能优先考虑我?”
阮篙:“……”
阮篙:“滚啊!”
林琅笑得前仰后合,跑去拍他的戏份了。
然而虽然林琅表面上没有再做什么越界的事,当天晚上,闻到情敌气息的莫修然依旧十分警惕地跑过来圈地盘了。他到的时候剧组正准备休息吃晚饭,汪宁邀请林琅和阮篙去附近的餐厅吃,阮篙本不想去,刚要拒绝,一只手就搭在了他肩膀:“去,为什么不去。”
阮篙差点蹦起来。
“然哥?!”
他又惊又喜地叫出声,转身便往莫修然身上贴,又蹦又跳的像一只不安分的小马驹,莫修然不得不搂住他的腰往下压了压,让他不要乱跳。林琅在对面看见他的动作,眼神暗了暗,随即牵起嘴角很浅的笑了一下。
四人寒暄过后去外面找了家餐厅,因为休息时间有限,所以也没吃得太复杂。服务生将四人引到包间,莫修然极为自然地帮阮篙拉开椅子,自己也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
饭间几人随意聊天,少不得说些近期圈子里的事,阮篙在剧组消息没那么灵通,全程跟听故事一样津津有味,时不时听得入了迷连饭都忘了嚼,呆愣愣的像鼓着腮帮子发呆的仓鼠。
莫修然将一只剥好的白灼虾放进他的餐盘,拿过餐巾纸擦擦指尖,催促道:“快吃。”
阮篙“唔”了一声,飞速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问汪宁:“那他的脸还能整好吗?”
汪宁摇摇头:“我问了我的美容顾问,完全没有痕迹是不可能了,但是以后拍戏化妆师给遮一遮应该也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