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生 第45章

作者:谦少 标签: 近代现代

夏宸俯下身,十分自然地扒开陆之栩头上的乱发,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陆之栩的额头。

睡眼惺忪的陆教授,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醒了过来。

额头相贴,陆之栩可以清晰感觉到夏宸的鼻息,青年的皮肤像是温润的玉石,带着蓬勃生气,让他一瞬间惊醒。

“好了,老师没有再发烧了。”夏宸直起身来,淡淡地道:“老师该起来吃饭了,等会还有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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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栩受到了惊吓。

直到站到政法三班的课堂上,他还处于受惊吓的状态中。

他还是讲刑法,还是穿着小西装,带着金边眼镜,全副武装,但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正前方第三排的夏宸同学,险些忘了词。

夏宸看到他在看自己,唇角勾起笑来。

陆之栩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他不是迟钝的人,事实上,他比谁都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但是他比谁都会蒙蔽自己,即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逃跑,他还是能够镇定地站在台上,讲他的公诉案例。

下了课,夏宸拿着书等在门口,等学生们问完了问题,陆之栩不得不从教室里走出来。

“你去办公室接嘉明,我去开车。”陆之栩镇定自若地分配了任务。

夏宸笑了起来:“不用了,许老师说中午去他家吃饭,已经带着嘉明先过去了,据说还有医学院的老师一起去,我们现在一起过去吧。”

他是聪明的猎手,知道该怎样让受惊的猎物重新恢复后知后觉的状态——让他回到他熟悉的群体里就行。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而有些事,也该让陆之栩有个心理准备了。

第66章

许煦家今天很热闹。

宝宝看到爸爸的病好了,开心得不得了,抱着许煦给他买的泰迪熊,迈着小短腿在客厅里跑来跑去,许煦在厨房里做菜,把腌好的鸡翅下锅,煎得两面金黄,夏宸站在流理台前,把杭椒切段,蒜切片,洋葱切丝,刀工利落如饭店主厨。

陆之栩卧病期间睡得太饱,看到了他的老相好——许煦家的沙发,竟然也没有扑上去补眠,而是神色萎靡地坐在沙发上看宝宝撒欢。

夏宸端着菜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阳台边缘的林教授。

许煦家的饭厅和阳台只隔着一道玻璃门,夏宸可以清晰地看到林佑栖的样子。

对于这个被医学院称为“林太后”的教授,夏宸以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才算是见着了活人。他和陆之栩一样,好相貌,只是陆之栩显得漂亮,他显得冷寂。

学医的人气质都偏冷,大概是见多了生死,所以对什么都看得淡了,但是林佑栖却格外地让人惊心,他很容易让人想到两个字——死灰。

他眼睛狭长,半眯着,穿一件白衬衣,下摆没有扎在皮带里,因为陆嘉明宝宝在,他坐在阳台的围栏上吸烟,长腿悬着,像一尊雕塑。

陆之栩实在是无聊,只能去招惹他,陆之栩不吸烟,在茶几上的水果篮里抓了一只苹果,一边咬一边走到了阳台上。

林佑栖吸完一支烟,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来,斜着眼睛看了陆之栩一眼,朝正在往饭厅里端菜的夏宸努了努嘴:“你姘头?”

陆妖孽顿时炸了毛,恼羞成怒地瞪着林佑栖:“他是你姘头!”

林太后悠然自得地吐了一口烟,笑了起来:“那敢情好,又能做菜又能陪上床,求之不得呢!”

他说的陪上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陆妖孽昨晚上才和夏宸同学睡了一张床,心里有鬼,自然觉得别有深意,顿时跳了起来。

陆之栩这个人虽然毒舌,但是会说的脏话却不多,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几句三字经而已。

对待林佑栖这种人,他也只能冷笑道:“最近菜市场没黄瓜卖了吗?你空虚到这地步。”

林太后笑得身体都摇晃了起来:“工资都拿去请男学生陪上床了,没钱买黄瓜……”

陆之栩眉头一皱,还想再回他两句,夏宸又端着一大碗汤上桌了,许煦端着碗筷出来,招呼大家吃饭。陆之栩只能剜了林佑栖一眼,上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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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栩是个难伺候的妖孽,林佑栖是个道行高深的太后,只有许煦是个老好人,所以这三个人才能和平共处了这么些年。

许煦是双,林佑栖是GAY,陆之栩学的是法,思想开放得很,他是异性恋,儿子都有了。却和他们很是相处得来。

餐桌上,夏宸一边照顾着宝宝吃饭一边自己吃,陆之栩大爷一样自顾自吃饭,许煦不敢说他,林佑栖却笑了起来,问陆嘉明宝宝:“你是谁的儿子啊?”

陆嘉明宝宝腮帮子鼓鼓的,连嘴里的饭都来不及嚼,就大声宣布道:“我是爸爸的儿子。”

林佑栖笑着瞥了陆之栩一眼:“那你爸爸为什么不喂你?”

宝宝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夏宸,犹豫了一下,大声说道:“哥哥说爸爸不是不管我,爸爸也不会照顾自己,就请哥哥来照顾我!”

宝宝毕竟是小孩子,夏宸对他解释的那些“因为”“所以”他听得懂,却只能说出个大概。

但只是这点大概,就已经让几个大人惊讶了。

林佑栖只是想逗一逗宝宝,却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陆之栩虽然觉得被夏宸说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爸爸很丢脸,但是宝宝这么懂事,他自然是与有荣焉,十分得意地看了一眼林佑栖。

夏宸则是波澜不惊,夹了一块糖醋鱼,择了鱼刺,放到宝宝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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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陆之栩没课,许煦和林佑栖有课,于是分道扬镳,其实陆之栩是想和许煦再在一起呆一会——他隐隐地有点畏惧,却又鸵鸟一样不愿意多想。

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他都是带着尖锐的棱角在生活,他从不迁就别人,只等着别人迁就他,所以他身边留下来的人少。

当然,他也不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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