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 第129章

作者:珊漫 标签: 强强 相爱相杀 近代现代

孟国祥担心这事有隐患,并不赞成,可张爱英见钱眼开,又事事偏袒孟晃,她没心思和老头一起搞合作社,天天跟着小儿子一起挖代理、坑下线。

孟国祥说他已经和张爱英分开理财了,各花各的,互不干涉。他说要给我存一笔钱,让我在齐锐的家里多置办点儿大件,电脑、电视、冰箱、洗衣机……所有家电统统更新一遍,哪个牌子贵就买哪个,别显得咱们孟家一毛不拔。

老头这话听着怎么都像嫁闺女时置办嫁妆,我不禁脸红了,推说齐锐家的家电都还挺新的,别费钱折腾。往后,果园要真赚了钱,让老头自己存着,想买啥买啥,不用顾及我。

第99章 与子同袍 46

送走了孟国祥同志后,齐锐却迟迟没有回来。我百无无赖地打开手游厮杀,中途想要小解,碍于手背上插着针管,我只得一手揣着手机,一手拖着输液支架,慢悠悠地移向洗手间。

进洗手间的时候,病房门正巧开了,我当是齐锐来了,便叫他:“你回来了啊,快进来帮我个忙!”

屏幕上激战正酣,我腾不开手,就让齐锐帮我把裤子褪下来。随后,背后伸来了一双手,我无意识地向下瞥了一眼……

那双手五指修长,瞧着眼熟,但可以肯定那绝不是齐锐的手,我忽然就冒了冷汗,踌躇时,就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后问道:“还要我帮你拿出来吗?”

光是这一句,我吓得差点没把手机跌进马桶里去,赶忙回头:“哎哟,师父!你怎么说来就来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啊?”

“你这发型还挺有个性啊,跟个河童似的。”安澜看看我缺了一块毛发的头顶,吩咐身后的何启言:“启言,让后勤综合室给孟队准备一套防脱产品。”

“我这不是脱发,是工伤!”我郑重申明,挪开半个身位,向外张望,就见何启言正带着安琪一同站在了洗手间的门外。

“我去!关门关门!小何,你快帮我把门关上啊,还有孩子看着呢!”我急忙叫道。

等何启言把门带上了,我赫然发现安澜仍在洗手间里,忙不迭冲他傻笑:“您先去外面等我,成吗?”

安澜扫我一眼:“你不是要我给你把尿的么?”

我惊得整个人都结巴了:“哪儿敢啊我?就是……就是尿身上了,我也不敢差你干这活啊!”

安澜出去以后,这一泡尿撒得我心梗都快犯了,半天才算完事。等我回到病房,江安琪在何启言的鼓励下捧来了一束花给我:“孟叔叔,你辛苦了,安琪祝你早日康复。”

那场近乎灭门的惨案酿成了如今自闭的江安琪,比起同龄的孩子,她极其话少。现能主动跟我打招呼,那全是何启言的功劳,是他不辞辛苦地陪伴和照顾,带着安琪四处寻医就诊,试图治愈那个的本应灿烂的灵魂。

相较之下,安澜这个舅舅则显得不太称职,他刚中无柔,几乎没什么育儿的时间和耐性。久而久之,江安琪反倒跟何启言亲近了起来。

我收下了安琪的鲜花,告诉她孟叔叔就快全好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安澜给江安琪报名了一所国际学校,下周就要入学考试了,他问安琪面试的题目准备得怎么样了。安琪低下头,小声道:“不想去……”

安澜瞬间就冒了火,何启言赶紧护住孩子,解释说,安琪的情况还不稳定,可能不适合这么快就进入校园。安澜反问他:“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成天把她养在市特总队,养一辈子?”

安澜的气场无比强大,但凡他拍了板,旁人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他给何启言、江安琪下了最后通牒,要求这俩人在这个周末必须把面试的问题全捋顺了,该记的记、该背的背,全英文对话,一个单词都不能落。

到了周日晚上,他要验收抽查。

安澜这要求属于强人所难,别说是英文,就是跟陌生人用中文交流,对于安琪来说,也是一件需要勇气和训练才能办好的事。可安澜没有耐心了,他素来强势,没法真正设身处地地理解弱者。

这时,恰逢齐锐回来了,他回家去给我做了一壶瘦肉粥,才进病房就感觉到一阵硝烟的气息。他深悉在这个病房里,没人会无端地挑起战争,除了安澜。

安琪叫了齐锐一声“锐叔叔”,她眼睛通红,想哭不敢哭。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小丫头没再缠着齐锐了,她乖乖地坐在了何启言身旁。

齐锐了解了大概,向安澜提出了意见:“安琪的情况比较特殊,去国际学校恐怕跟不上进度。要不我联系一下市教育局,先把她安排去重点小学。”

安澜不置可否,态度却明显柔和了下来。到了齐锐面前,他连骂人都有所收敛了。

齐锐盛了一碗瘦肉粥给我,雪白的米糊和着零星的肉沫,整碗粥色泽诱人、飘香四溢,我转手端给了安澜,狗腿道:“师父,你还没吃饭吧?快尝尝政委做的粥,可好吃了!”

“味觉失灵,没这口福。”安澜回了我的好意,转手把粥递给了安琪。

病床边上,安琪捧着那一小碗瘦肉粥,自己一口没舍得吃,就传去了何启言手里,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关怀:“何叔叔,你吃吧。”

这下轮到何启言棘手了,他看看安澜,发现领导脸色不好,只得把粥又还回了我手里:“我们都吃过饭了。你身体还没养好,还是自己吃吧。”

一份人情转了一圈,送出了尴尬的效果。何启言主动提出要带安琪去楼下的花园逛逛,我对齐锐道:“政委,你也去呗,我要跟安总汇报点事。”

“现在你们说话,我都不能听了么?”齐锐微笑。

“那可不!你又不是我们市特的,同行不同类啊!”我强调。

齐锐尊重了我的意见,带上门,又出了病房。

我立马拿出一只孟国祥同志带来的雪梨,边削皮边安利:“师父,这是我爸种的梨,我削一个给你尝尝!”

我手上还打着点滴,行动不便,安澜干脆拿过我手里的小刀和雪梨,亲自削起皮来:“刚说了我没有味觉,是甜是酸都尝不出来,你自己留着吃吧。”

梨皮去尽,安澜正要切开,我连忙叫住他:“等等,别动!不要分梨!”

“干嘛?”安澜瞅我问。

“我不能和师父你分离的啊!”我认真回他道。

这话像是让安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斜我一眼:“你跟着齐锋去了一趟桑区,真是不虚此行啊!这马屁都越拍越肉麻了,就刚才那话,你还是哄齐锐去吧!”说罢,他“喀”一刀,把那雪梨一分为二。

我厚着脸皮讪笑:“政委是我在情感和生活上的依靠,师父你是我理想和事业上的目标,不一样,但都不能分离!”

“得了吧你。”安澜不屑一顾,把削好的雪梨装在盘子里,“自己拿着吃,我都差点给你把尿了,总不会再让我给你喂食吧?”

安澜的烟瘾犯了,他摸摸口袋里的烟盒,却又没拿出来。

我从抽屉取出了一枚银黑相间的打火机,打着了火,递去:“你抽吧,没关系,我这伤的又不是肺。”

安澜记起了那枚纪梵希的打火机:“你还把它留在身边呢?”

“必须啊!说好放在我这里,用来给你一个人点烟的!它可是点燃我理想之火的重要道具,怎么能不保管好呢?”

安澜抽出一支烟,点上我手里的火:“警校下个月要办个什么联欢会,各单位都得出个节目。我看市特就派你上吧,单口相声,绝对力压群雄。”

“我哪会说什么单口相声啊?我这人文静起来那叫一个忧郁!”我咬了一口安澜削的梨,油腔滑调地问他:“之前在刑侦总队,我对师父态度不太好,现已深刻检讨过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