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 第47章

作者:珊漫 标签: 强强 相爱相杀 近代现代

相较起来,齐锐的父亲齐则央就低调了不少,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着局长大人,他清瘦、朴素,两鬓已是微白。他俩身后,黄江市16个分局局长,一溜大人物齐刷刷地下车了。

安澜走到齐则央身旁,机警地观察着四下的情况。

姚永昌一眼就看见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问齐则央说:“老齐啊,一弦在你这没惹什么乱子吧?”

齐央则笑道:“好着呢。我就盼公安部能多派几个年轻干部过来,带动一下黄江这边的势气。”

“这个好说,年轻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我这个儿子没什么本事,这次我准备带他回去。”

姚永昌这话印证了坊间的一个传闻,大家都传说姚一弦这次的直线下调,是背着姚永昌擅作主张的。北京那边的人至今还管姚一弦叫姚处,他在警务督察局的官位也远高过现在。就算是他自个儿脑子犯病,大好的首都不待,专程跑来黄江灭我,但再怎么说,他那部长爹也不该任着他这么胡来。

姚永昌说完,冲身边的警卫员使了个眼神,那人立刻朝姚一弦走去,摁了双手,直接要往红旗车里押。姚一弦脸上难得地浮起一丝焦躁与恐惧,他死死地盯着齐则央,仿佛那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齐则央发话了:“部长,别心急啊。年轻人总得到不同的地方历练历练,我看他这两个月在南西所就干得挺不错的。”

姚一弦用力挣脱着,有一下,他用劲用得特别狠,跟着,手臂就走形了。

这让我又忍不住佩服他,他这人为人处事很绝,对人对己都是如此,只要达到目的,从不计较手段。我突然怀疑兴许姚一弦来黄江除了报复我和俞宁以外,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对于姚永昌这个父亲,他恨、他怕,恨到见面如同陌路,怕到不惜自残,也不肯跟姚永昌回去。

“部长,我没动他。”警卫员解释了一句。

姚永昌像也很了解他这儿子的禀性,只道:“送车里去。”

“小安,你去。看看姚所伤得怎么样。”

齐则央又发话了,安澜说了声“是”,便走向姚一弦,托起他的手臂察看,回复说:“姚部长、齐局,姚所的肘关节脱臼了,还是尽快送医院吧。”

安澜明白齐则央的意思,姚一弦这人,局长要保,他是一枚制衡公安部的筹码,所以不能轻易让姚永昌带走。传闻安澜的上位也有不少八卦色彩,除了他自身传奇似的履历以外,不少人还说他与齐氏三父子的关系非同一般,齐则央对他有知遇之恩,待他像半个儿子一样。所以,哪怕安澜已登上市特的头把交椅,在齐则央面前还恭敬得像个警卫员。

齐则央很满意安澜反应机敏,顺水推舟说:“小安,你现在就带一组人陪姚所去医院,务必把他的手臂给看好了。”

安澜称是,姚永昌瞟了他一眼:“安澜我有印象,公安大学的红人。当年国安局还出了函要他,但这孩子念旧,后来又跑回黄江了。老齐啊,你运气真不错,不但两个儿子比我那个出色,就是手底下的年轻干部也是出类拔萃,数一数二的。”

这样指名道姓的赞扬无异于金銮殿上御赐了一件皇马褂,换一般人早就喜形于色了,我望着安澜,他仍旧不卑不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齐则央借故把姚一弦支走,又和姚永昌客套了几句,两人接着先后上车。

大佬们要走了,齐锐冲我招手,在支队那帮孙子的注视下,直接让我上了他的警车,他问我:“你怎么不打电话找我?”

“我想着你不人在机场么,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就没麻烦你。”我提着的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姚一弦故意整我,但我也没让他面上好过。”

“怎么让他不好过的?”

“我……我就动员了下群众呗,让他们拍视频,发网上去。”

齐锐没话了,开了两个道口才道:“你啊……”接着,他给网安总队去了个电话,让他们严密监控社交网站上的舆情动向,如果发现有关民警因封路引发争执的内容,立马封锁。

“这些手法是斗不过姚一弦的,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被舆论扳倒。”齐锐挂了电话,“就算事情在网上发酵,他也有的是办法全身而退。而你呢,等网上声援的热潮过去以后,你除了被更多人孤立以外,什么效果也没有。”

经齐锐一说,我也不禁有些后悔,想来那时是被姚一弦气昏了头,肝脏脾胃肾都冒着火才干出那么不冷静的事。

“以后他再刁难你,记得找我。”齐锐侧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别怕麻烦我。”

我“哦”了一声,没再言语了。

齐锐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没接。

我低头,发现是齐晓枫打来的,我不知该做什么了,安静的警车里惟有铃声一遍遍地响。而后,我手机也响起来了,还是齐晓枫。我猜他铁定是要问我齐锐的近况,逼我帮他去约齐锐,正主现在就搁我边上坐着呢,我顿时就觉得头大了。

电话一通,那头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齐晓枫说:“你丫现在够忙的啊,赛繁森赶裕禄的!约你两回都没见着面,就当个人民公仆,你玩儿命呢,用得着这么没日没夜么?”

“晓枫啊,我这还上着班呢,你什么事啊?”

“还有什么事啊?你不在朋友圈里发了么,练枪练练出了肌腱炎,胳膊抬不起来了。正好我这周飞了趟伊朗,给你带回来几盒顶级红花,泡水喝,能活血。”

“那玩意儿不是女人堕胎喝的么?”

齐晓枫“噗”地笑了出来:“我说你能别那么逗逼么,你倒是怀个胎我看看啊。我给你寄所里去了,自己记得喝,好东西,跟黄金一个价!”

“啊?这么贵呐,那我得给你钱。”

“嘿,我说你有完没完了?给你你就拿着,别废话!”齐晓枫在电话里嚷嚷,“诶,韩哲斌最近有没有找过你?那孙子估摸着是被姓姚的给甩了,现在成天要死要活的,没事就骚扰我!”

“不是吧,真给甩了啊?”我有些惊讶,“他倒是在微信里问过我一次在不在,我那时正忙就没回。”

“我早跟他说了,那位姚所不是省油的灯,丫不信!该!”齐晓枫忽然又问我,“对了,那姓姚的妖孽最近有没有为难过你?”

要是齐晓枫知道姚一弦是怎么对我的,按他的脾气,指不定现就能干出点搏命的事来。于是,我只能瞒着他:“没有没有,你放心吧。”

“真没有?”

“真没有。”

“行吧,那没事了。天冷,你们那制服又薄,自己多穿点儿啊。”

我奇怪齐晓枫竟没问齐锐,确认了一句:“没别的事了啊?”

“没啦,你有事儿?”

“没有没有。”

“啊,想起来了。”齐晓枫又道,“那红花你一次泡个四五根,管够。别一放放一撮,不是茶,回头没胎也给你打出点血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嘴怎么那么损呢。”

挂了电话,我忽觉错怪了齐晓枫。我没法劝齐锐和他在一起,就像我没法劝他放弃一样,我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他们的中间人,骑虎难下,陷入尴尬。

边上,齐锐说:“游戏客户端我下载好了,账号也注册了,有空再一起组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