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南狮,师哥师弟 第114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情有独钟 校园 花季雨季 近代现代

“磕你大爷!”伏城往里闯,南风堂这几年发展不错,舞狮舞龙的人也多,“你爸在桩上抹油我师叔才摔的,以后你家户口本就剩你一页……”

“滚蛋!”闫首比伏城大几岁,一脚踹过去,“这他妈是你家地方吗?还敢闯?”

伏城继续往里走,直到被南风堂的人团团围住。“干什么?想打架?老子怕你们今天不当你爷爷!来啊!”

不知道谁就把伏城给摁倒了。伏城往上起,也还手,也不算挨打,只不过他们人多,三下五除二被轰到院门口。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闫首给他一拳。

“我要是葱……”伏城忍着疼笑,“你他妈就是活韭菜,腰斩了下半截,上半截没脖子!”

闫首愣了一下,一拳又打过去。伏城弯腰脖子一顶,脑袋顶在闫首肋骨上。

“拿旗子又怎么了?”伏城揉着下巴吐唾沫,“本来……本来就是我家的。你收我家的旗子你犯行规,凭什么……”

闫首揉肋骨。“凭什么?就凭我家有人!你家还有几头狮?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就算剩我这半头,旗子我也要拿回来!”伏城只认死理,“你家人多?我叫我师哥过来揍你!”

“得了吧,还你师哥?呸!”闫首带着人轰他,“我今天把话放了,你师哥来了,咱们也不比舞狮,你家的破班旗直接拿走!你师哥不来,旗子拿走做梦!”最后一脚一踹,“别人还不行了,有本事叫蒋白回来!”

11月份,天上打了一声雷,伏城被踹出南风堂的大门。

邱离和青让找到伏城的时候好像快下雨了,谁能想到11月还有雷暴雨。高昂去找他们师叔承认错误,说伏城不愿意开门,怕他在院里出事。师叔腿脚不方便,打电话让他们去狮馆看看。

结果狮馆的门大开,里面空的,想都不用想,邱离和青让料到伏城一定来了这里。

因为班旗是他的心病,要不是为了拿回旗子给他们师父下葬,估计这辈子伏城都不会找固定的狮尾,傻乎乎等着蒋白。

“走了,先回去吧。”青让从地上搀起伏城,脸上都打破了,“回去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带邱离把南风堂埋了。”

邱离狠狠在南风堂的门上补了一脚,帮着青让把伏城扶起来。

真要下雨了,雷声一声比一声近,即将来一场不符节气的暴雨。伏城回到自己的院,冷清气氛和南风堂对比鲜明,桩子再新、行当再好也没用,没有人,这些都是摆设。

守不住,喜欢南狮的人越来越少,练的人更少,比南狮好看好玩儿的东西越来越多,守不住了。

差一个人,没人和自己舞狮子。伏城回到屋,打开柜子,拎出老爸的狮头,狮批扎进裤腰里,自己一个人上了桩。

白花桂角,天知地觉。伏家南狮少了一半。

“伏……”邱离想叫他下来。

青让拉住邱离。“让他静一静,他扛得住。等他缓好了,不如商量下怎么把班旗弄回来。”

邱离咬牙。“抢不就行了!”

青让摇摇头,先不说南风堂那么多人,他们3个能不能抢回来,师父下葬是入土为安,要是知道班旗是3个徒弟挨了打抢回来的,怕是不能安息。

“那你有什么办法?”邱离一阵气馁,看伏城在桩上前跃后退形单影只,“咱们两家都是舞文弄墨,也没谁能出人打一架了。”

“不能打架。”青让叹气,“要是蒋白在,他也不会让咱们去打架。”

伏城的动作慢下来,到了最高的桩把狮头抛下,一个人孤独地蹲在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能打。”青让若有所思,“这件事需要找狮行的长辈出面……”

推门声将他们的思路扯断,蒋白拎着正山书包,回来了。

邱离愣了愣。“师……”哥字他犹豫了下没有喊,和青让原本是靠着桩聊天,瞬间笔直地站好,掸掸裤子,怕姿态不行被骂。从小他们都是蒋白管,惹了事或者没考好,不敢告诉家长和师父,都是蒋白去解决。

但不对,邱离一下又松了劲儿,蒋白把他们忘了。

青让却从蒋白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他杵了一把邱离,伴着轰隆隆的远雷声,有什么事不一样。

木遇厚土则发,只差一场雨水。

乌云压顶,下午的天空完全看不出明亮,白闪若隐若现。院里的安静如同水面上浇了一层厚石油,毫无生机又等着谁跃出来。

伏城蹲在桩上擦脸,擦着擦着回了头。

蒋白站在邱离和青让前面,拎起了伏家班的狮子头。

“师哥?”伏城站起来,心无旁贷跳到低桩,落了地。

“脸上怎么了?”蒋白被汗包裹,跑来一路梦里的人转身露了面,终于看清自己一直在背后看顾的人是谁。他爱笑,叫嘶哥,自己抱着他吃冰棍,撩开背心暖他的小肚子。给他买素馅包子,不爱吃了,自己掰开包子皮,吹着包子馅儿喂到他嘴里。天生硬,哭着求不开小胯,自己舍不得,一直没给压开,长大了突然叛逆,吵闹着要扎耳洞、打锁骨钉,自己不放心,亲自动手,帮他找医院。脸上一个小梨涡,背后两个深腰窝。穿着白袜子到处踩,袜底前掌脏成小猫肉垫。

“脸上……”伏城鼻子酸,使劲憋,“被人打了,欺、欺负我家没人。”

“谁打的?”蒋白左太阳穴一条血道,一路的笑容留到现在,“师哥带你出气。”

雷声之下,舞狮的少年又站在一起,如同4岁之后再没分开。

第61章 激活20%

伏城眼皮一疼, 犹如晒脱了皮,酸得发沉、沉如火烧,拼命把眼裂里的水往回压, 装风平浪静。

“谁欺负你了?”蒋白摘下书包, 天沉如傍晚。

伏城两边肩膀猛抬了一下, 深深喘进一口气。哭出声。

蒋白轻轻放下狮头,在桩下抱了他。伏城哭得声音小,只在喉咙里哽着。蒋白只好把手掌覆在他的喉结上,去感受里面到底说着什么话, 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他想让伏城说,可伏城咬死了牙关。

伏城看着蒋白哭, 眼睛直勾勾瞪着他, 又变成盯,再变成看。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忍耐,孤单什么的说出来简直矫情, 他不是离开师哥就不行的小屁孩,可以独自消化,把不高兴吞进肚里咽进嘴里。

他也烦,烦自己从小眼睛浅,委屈起来水分多, 又当着师哥哭鼻子。

蒋白却想让他说话, 听他声音。他把两条胳膊穿过伏城腋下,紧紧压住他的后心。伏城流着鼻涕又开始推,他再拉回来,反正是拉了几次才乖乖嵌在自己胸口挨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