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南狮,师哥师弟 第5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情有独钟 校园 花季雨季 近代现代

“谢谢谢谢,我就喜欢喝这个。”徐骏赶紧接过来,朝蒋白狠狠一踹,“愣着干嘛,接啊!”

可蒋白没动。

付雨却没怪他。“你以前总喝青梅汁,还喜欢吃青梅蘸盐,真的,可好吃了。”

听完这句话,蒋白才有反应,身体像逐渐复苏的机器,把青梅汁收了过来。“嗯,我上晚自习再喝。你早点回去,我去演武场训练了。路上注意安全,过马路先看左再看右,别买冰棍。”

“知道啦。”付雨在同学的笑声里红了脸,“啰嗦。”

哎呀,脸红了更好看,徐骏还想多看几眼,回身发现套路王已经走出五米远,果真是精神孤儿。

不过蒋白对谁都一样,冷冷冰冰,对付雨已经是最热情最关心。每天早上都会排长队买现磨花生豆浆,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付雨在班里出点什么事蒋白都过去看看。下午演武场里训练,付雨的刀都是蒋白收,绝对不出事故。

不过最让徐骏想不到的是,蒋白刚才的反应明显是不信任爸妈。

“不是我说你,付雨真的是少见的好姑娘,你得珍惜。”徐骏追上蒋白,“照顾你两年多,每周五飞深圳,周日晚上再飞回来,够可以的。换成别的小姑娘早把你踹了。”

蒋白捏着青梅汁的包装,拿着吸管,正要戳下去。

练武术的人手上都有伤疤和薄茧,哪一块是练什么弄出来的,内行人分得出来。爸妈说自己没练过棍法,可指根的薄茧不是这么说的,爸妈还说自己不怎么动武术刀,可拇指内侧扳指样的环状疤也不是这么说的。

唯独掌跟那一片磨平的掌纹自己说不清楚,还有那块闹心的凹痕。

像被食指上的疤刺了眼睛,这根吸管还是没戳下去。

再有40分钟校门关闭,大部分学生都回来了。天空半亮,蒋白捏着青梅汁,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最后给了徐骏。他不爱喝,是以前的蒋白喜欢。

徐骏叹了一声,这个班长当得太惨了,蒋白就像个死人,而且还是死得特别早的那种,用现代汉语交流起来很成问题。

“唉,懒得说你……咱们现在跨过情感时间,谈一谈正事。”徐骏喝第二杯青梅汁,“我现在和你谈一个很有灵魂深度的问题,以后能不能别干架,我好不容易给班级攒的分数都让你嚯嚯了。”

蒋白慢慢地转过来,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有点过了。可有的时候也不是自己想动手,大概是另一个蒋白死透之前的挣扎。“行。”

“真的?”徐骏喜出望外,“我就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5班散打专业的李丛是根本不想考大学的人,扔到武校来都没管好他。高三1班的金丞是富二代,高考完直接出国,咱们也不惹他。这可说定了,为了高二3班的集体利益,千万别动手。”

蒋白原地站了一会儿,少点什么,胃里有一块地方没填上。烦躁,仿佛15岁的蒋白留下一点提示,你有一样特别喜欢吃的东西还没吃着,但我死了,就不告诉你。

越烦越暴躁,可蒋白最后还是点头。“好。”

“谢谢你,套路王。”大功告成,徐骏差点热泪盈眶,就在这时操场西边爆发出一阵骚动。

怎么了这是?演武场的地基比操场高,徐骏扭脖一望,李丛和金丞都在那边,好像围着人要打架。

“有人叫我么?”蒋白突然站住。最近总听见有人叫自己,可怎么找,都无果。

“没人啊。”徐骏诚实地说。李丛和金丞两个打就打吧,他无所谓,可蒋白也跟着往那边看,他就很害怕了。如同看到高二3班岌岌可危的纪律分再跌一层。

“走吧走吧,别管他们闹腾。”他捞住蒋白的肩往演武场方向怼,蒋白也没说什么,跟着他一起转了身。

几秒后,就在他们身后,就在李丛和金丞集体出没的那个方向,炸出了一句喊叫。

“蒋白!”

声音是中低音,压制着某种爆发前的情绪。

又急又厉,穿透层层人影又在抵达蒋白耳边的一瞬结束,却像一场核爆,把整面正山体校的大操场炸了,直接炸平了一层。蒋白静默无声,原本背向操场已经准备要走,又皱着眉,转了过去。

风就在这时扎进了他眼角,头疼隐约准备卷土重来,明明治好了,可那些绽裂的神经,又想伸入他左太阳穴里。

第4章 小炮仗

完了,徐骏看着蒋白眼角眉梢那一点变化,高二3班最后那点分底可能保不住了。

“别管他们,绝逼又打起来了。”他试图力挽狂澜,可蒋白还是走了,拉是拉不回来。

不过究竟是谁敢喊他啊?徐骏只好跟上。

迈过跑道与水泥地的分界线,蒋白踩上操场中心。干燥草坪里,朱红色围成里外三层,腿与腿的空隙间露出靛蓝色,仿佛有人用一身毫无保留的蓝排斥着四周的红。

但是是徒劳。人腿空隙钻进的光柱里,一只白色的鞋孤零零地歪着。

是被围殴踩掉了。

蒋白认出那是一只专业武术鞋。鞋面是超纤皮,鞋底是防滑胶,不适宜平地穿着,只适合武术比赛或演武场专业的地垫。

它出现在操场上,就和那身靛蓝出现在满是朱红的正山武校一样,不对劲。

同校给蒋白让开路,也有人掉头散开,李丛、金丞再加上一个蒋白,三人扎堆出现,这热闹可不好凑。

人散开了,中心站着一个狼狈的少年。

一只鞋掉了,白色低帮袜卷进土。直腿直胯得立在地上,踝骨因为干燥起了皮,泛着很不显眼的白。脚窝里两根清晰的蓝色血管往跟腱上延伸,脚很瘦,踝骨也很瘦,贴着稀疏的汗毛。

“谁叫我?”蒋白看了一圈。

周边鸦雀无声。

“谁?”他再问。

还是无人说话。

左掌跟压在左眉骨上,蒋白庆幸还没有头疼的征兆。“刚才谁叫我?”

那只掉了鞋的脚往前一步,往蒋白面前凑,蒋白顺着腿往上扫,对视一刹,太阳穴疼得天翻地覆。

对面的眼神像明珠蒙尘,底下又黑又亮,像和他要东西。

蒋白只好闭眼,刚出事那几个月,头就是这样疼,疼到他无法进食,语言障碍,疼过之后不仅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感觉有很多个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