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痕壹月
殷灼枝的神智有些恍惚。
李子福却是从怀中拿出一颗药,喂进殷灼枝的嘴里。
他没有力气,并无法阻止李子福,而且他都已经这样了,李子福要再害他,却也犯不着。
这药反可能是解毒的。
饶是如此,殷灼枝咽下那药丸,也废了好大的力气,他的喉咙几乎都没什么力气,而口中的唾液,也似都干了一般,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快来了。”李子福忽然道。
很快,来了便有两拨人。
一拨,是唐老爷子为首的唐门弟子与荆紫云,一拨,则是梅剑锋与梅重祀他们……
唐老爷子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大踏步而来,扶起殷灼枝,荆紫云面色更是沉冷,从唐老爷子手中接过人,让殷灼枝靠在他的怀里。
殷灼枝强打精神,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荆紫云搂着人,低声道:“莫怕,没事。”一双眼,便盯住李子福不放了。
唐老爷子袖口一抬,一枚毒针打入李子福的肩膀,李子福吐出一口血来,面色惨白,倒向一边,扶住石凳。
唐天鹤冷冷道:“敢在我唐门撒野,莫非欺我唐门无人么?”
李子福不住咳血,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站住!”
“你们不许进来!”
“站住!”
梅剑锋拨开阻拦他们的唐门弟子,不一会,便走到了亭子前头,梅重祀跟在梅剑锋的身后,只是跟着,也不说话。
唐天鹤冷眼看向梅剑锋,冷冷地道:“梅花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梅剑锋闻言,拱了拱手,道:“老夫听闻灼枝中毒,因而前来,怕灼枝被奸人所害丧了性命。失礼之处,还请唐老爷子海涵!”
唐如谦皱眉道:“贼喊捉贼!”
荆紫云握住殷灼枝的手腕,把了半晌,目光冷然,扫向梅剑锋。
唐天鹤淡淡道:“想不到梅花庄庄主竟会占卜?老夫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快就知道灼枝中了毒,若庄主能占卜一下,占卜出这毒毒性如何,该如何解毒,那便再好不过。”
梅剑锋一叹,道:“唐老爷子说笑了,其实,这事是梅花庄管教不严,冒犯了唐老爷子——那人是我四子的侍童,与我四子有些感情。曾经,他是灼枝身边的人,想不到他竟会垂涎梅花刺,因此来,我们也是刚刚知道,想来报信,未曾想,竟迟了一步。”
这话简直是把他们的险恶用心推脱得干干净净,但是,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他们的坏心肠?
李子福从地上爬起来,撑着石凳,而后,又撑着石桌,他的面上似有怨毒又似没有,盯着荆紫云,道:“你把梅花刺给我,我就……我就治他!你若直接杀了我,他便没救了!”
他说这话已是色厉内荏,因为他发现,唐天鹤和荆紫云,都对他动了杀心,而那边的梅重祀和梅剑锋,竟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这不得不让他惶恐。
荆紫云冷冷道:“你便为了梅花刺,这么对你的主人?”
李子福仿佛被人打了个闷棍一般,厉声道:“我没有主人!”往梅重祀方向看了一眼,咬牙,更道,“我从来就没有主人,我的主人是我自己!”
荆紫云看他一眼,仿若看空气一般移开眼,点了殷灼枝身上两处穴道,往他体内注入内力。
李子福死死地盯着他,几乎要质问他为什么不看着他,梅重祀本想要上前,然而,他身后的人却拉住了他的衣袖,让他止住了步伐。
“他快要死了,荆紫云,你直接说便好了,你便说,在你心中,他及不上梅花刺……这样,我也不会害他!”
荆紫云淡淡道:“在我心中,梅花刺不过凡铁而已。至于你——”他不由冷笑,“李子福,你若是自强,倒也没什么。然而,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他人若是出身不好,努力了,成功了,便是不成功了,自己心中也会有尊严生出,你呢?你的尊严在哪?你只道自己没有主人,可是,你现在不是在帮人办事?”
看了李子福一眼,他那一眼几乎是厌倦与蔑视,“我便猜到是梅花刺的缘故。”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筒来,那小筒看起来不过是个铁吸管,但是荆紫云几下摆弄,两侧刺出了尖刺,中央出现了梅花印。梅剑锋等人都忍不住上前一步。
便是唐天鹤与唐如谦,那也是盯着那东西盯了一会。
“你要,便拿去……”荆紫云冷冷道,“可是,你得把解药给我!”
梅剑锋立刻顺坡道:“小李!你快把解药给他,莫要害死了灼枝!”
李子福抿着唇,半晌不答。
荆紫云冷笑道:“这毒,早些年,也算我手中流传出去的,因为过于阴狠,我从不曾用过。想不到,梅花庄竟有这物……”
李子福大惊失色,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握紧双拳。
殷灼枝躺在荆紫云的怀中,眼睛半张半闭,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没有合上,唐天鹤不由道:“紫云,你认识这毒?”
荆紫云冷冷地看着李子福:“认识!”
梅剑锋忍不住道:“若是认识,那么,此毒可解否?”
他说这话时,其实心头漏跳一拍,若是荆紫云如荆不镀一般有起死回生之能,那么这一趟,也许他们不论白脸红脸,都得不到梅花刺了。
荆紫云却是道:“既是这毒,那么也算——无药可解。”
殷灼枝胸口一闷,吐出口血来。
荆紫云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半晌也没接下去说。
梅剑锋看向梅重祀,目中几乎是狂怒。
他先前吩咐过李子福,毒性要弄得刚好,刚好不让殷灼枝死,但是,却也不能让唐门有机会在他未死之前制出解药。这事并不很难,而且李子福还是请示过他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子福咬牙道:“你看得出这是什么毒?”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荆紫云道:“我不但看得出来,而且,也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他皱紧眉头,道,“你竟敢偷药!”
上一篇:真心错付
下一篇: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