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满天星 第21章

作者:橙子雨 标签: 年下 强强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祁衍和哥哥可是攒了小金库的。

  “小衍,吃饱了吗?”

  买菜回来,祁衍反锁房门:“放心,吃得很饱!”

  金库在手,天下我有。

  家里的猪食就随它去了。去菜场想吃啥买啥,还能在兜里偷偷揣两个加了馅料的鸡蛋饼回家,巨开心。

  “蛋饼还热的,程晟你要不要尝一口?可好吃了。”

  程晟摇头。

  “真不吃?那我自己吃。”祁衍嚼了一口,真香!

  早餐摊是真好吃。祁衍又诱惑了程晟一下,程晟依旧不接招。

  祁衍心里佩服,他这个哥哥,每天清汤寡水,不能吃这不能吃那的,居然还能一直保持无欲无求的状态。

  他不馋吗?

  而且放个寒假,孟阿姨怕他冻着不让他出门,把他在家关得像是一只笼中鸟似的,他也不抱怨。

  忍耐力简直天下无敌。

  程晟写字,祁衍在一旁托着腮,看他。

  他一直写,祁衍一直看,最后程晟被他看得芒刺在背,写作业的笔停下来,有些局促。

  “小衍,对不起啊。”

  “嗯?”

  “我妈妈那样对你,真的对不起。”

  祁衍:“……”

  不是,他哥哥的这个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又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又没饿着!”他踢了一脚哥哥的椅子,“赶紧的赶紧的,写你的作业,写完给我抄!”

  “好。”

  于是程晟继续认真写作业,祁衍在一旁看书。

  寒假作业很多,单数学就有满满的两整个计算本要写。

  祁衍身为全班第一名,当然不可能不会算,但一题题的算来算去也太麻烦了,还是直接抄哥哥的答案又快又好。

  饿也没饿着,作业还有人帮忙写。

  所以尽管孟鑫澜花式坏,他心理也平衡了。

  不生气。

  看小说岁月静好。

  祁衍看的小说,是程晟的。

  因为生病,程晟在住院期间看了不少书,全带过来了。

  各种名著,各种高深。

  《战争与和平》祁衍看不懂,《简爱》祁衍也理解不了。《小王子》就更晕,为什么人类能和狐狸以及玫瑰谈恋爱,以及男主角最后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有死?

  这个世界的名著,令人费解,令人头秃。

  只有一本,祁衍特别喜欢。

  《基督山恩仇录》。

  伯爵前半部分的人生,简直和他一样憋屈,不,可以说比他还憋屈!

  被陷害、打入黑牢十四年,这踏马什么狗日子?摔书!

  但基督山伯爵忍下来了。

  活下来就有希望。

  总共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成功对所有人进行了漂亮的报复。

  代入感太强了,祁衍看得如痴如醉、爱不释手。

  伯爵被关了十四年都忍了下来,而他只要忍六年半,六年半!

  比伯爵少了一半,他可以的!

  ……

  寒假没几天,就又下了一场雪。

  孟鑫澜依旧不准程晟下楼、不准他玩雪。

  可是,当看到祁衍拿着铲子在楼下堆大雪人,而她儿子只能眼巴巴地趴在窗边、咬着无色的唇往下看的时候,又很憋气。

  “胜斌你看你儿子!”她转头跟祁衍爸抱怨,“就只顾自己玩得疯!”

  于是祁胜斌马上把祁衍吼上楼,责令他兄友弟恭、带哥哥出去溜达。

  笼中鸟真要出笼了,孟鑫澜又各种担心。

  “小晟,但是只能看看景色,千万不能玩雪啊!”

  “你的体力是不能堆雪人的,也不准跑,地上滑慢点当心。记得围巾千万别取下来,一个小时内回家啊,要是觉得冷了就提前回来!”

  祁衍在一旁听她絮叨个没完,直翻白眼。

  这不行那不行,到底是要哪样啊?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祁衍带程晟出门。

  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只能在雪地里无聊地溜达。

  祁衍:“先说好,你不舒服一定回家啊。”

  “要是病了,你妈准弄死我。”

  程晟忙摇头:“小衍,不会的。”

  哥哥啥都不能干,不妨碍祁衍自己找乐子。

  他一向皮得很,先是爬树。把树晃得哗哗响,柔软的发丝沾满了雪花。

  站在高高的树上,呼吸着冷冷的空气,看着远方雪白一片的冬天的荒地。

  眺望得远,好像整颗心都跟着空远了起来。

  祁衍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了,他不仅要像基督山伯爵一样坚韧。

  他还要好好地生活。

  不是苦大仇深,而是该快乐的时候,努力快乐。

  不能让所有的苦白捱。所以,任何一丁点偷来的抢来的阳光,都是对自己忍耐和委屈的基本尊重。

  更何况。

  更何况,二月有冰凌,三月有杨柳,四月樱花开,五月桃花盛,六月份七月份上学那条路上漫山遍野的太阳花和虞美人都会盛放。

  秋天有红枫和银杏,冬天又有雪。

  这其实是一个很美丽的世界。

  多看看它们,忍一忍,一年很快就又过去了。

  六年半。

  七冬六夏,他会努力生活。将来的自由和幸福,绚丽的人生,就是对那些坏人最痛快地回击。

  “对了程晟,我想起来了!”

  他从树上跳下来,一脸灿烂。

  “我带你玩个好玩的!”

  程晟灰暗无趣的人生中,第一次体验熊孩子的游戏“炸泥巴”。

  说是体验,其实是围观——他远远站在稀泥地旁边,看祁衍把点燃的炮仗扔进去,然后转头疯跑,两秒后“砰”的一声,泥巴被炸得老高。

  这个游戏的意义,是刺激,是速度与激情。

  是薛定谔的“扔炮仗的熊孩子到底是能跑掉,还是作大死”。

  祁衍身形灵活,出手迅捷。

  次次都能跑掉。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最后一回,他炮扔进去,没响。

  祁衍疑惑,皱着眉跑回来瞧,结果炮响了,泥巴炸他一脸。

  程晟:“噗——”

  程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实在是祁衍的花猫脸太精彩了,他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前所未有的开怀,笑得停不下来。

  祁衍则抹了抹脸走过来,眯起眼睛,鼻尖贴向他。

  “我发现了~~~”

  “你这个人啊,是真的表里不一。”

  “乍一看可正经了,其实里头一肚子坏水儿。看别人倒霉就那么开心?”

  程晟赶紧绷住。

  悄悄掐自己大腿,暗地里慌张又羞愧。

  小衍被炸一脸泥,他真的不该笑,但是刚才真的好好笑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幸灾乐祸呢?

  然而,祁衍转过头去也是满意得很。

  他一直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但私底下皮得很,不然也不能和小霸王纪南祈他们称兄道弟。

  可惜多年来,只能在学校里皮。

  假期能一起狼狈为奸的小伙伴就不多了,周围邻居小孩少,和他一样大的就只有楼下的虞清,然而虞清的脑子有问题,他带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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