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乐思央
当今朝堂,到底还是摄政王的一言堂,他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够扭转乾坤,只求能在几个忠于王室的大臣那留下好的印象,一点点地累积属于自己的势力。
无论如何,像前世那样为了扳倒摄政王勾结外敌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做,自己本来就占着正统,只要肯忍耐,总能有一鼓作气扳倒摄政王,拿回属于一个帝王完整的权利。
燕秦在朝堂上做的那点努力,并没有被燕于歌放在心上。更准确地说,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在朝政大事上。
昨夜小皇帝跟着常笑出去之后,他让人拿了新被褥来,床没有现成的,他将就着睡了一晚上。
不,应该说,是失眠了一整晚。在睡觉之前,被小皇帝碰到的地方,他已经洗了好几遍,唇瓣都有些红肿。可只要一想到那个意外,他就翻来覆去的,怎么睡都睡不着。
燕于歌是很确定自己对小皇帝并无特殊感情的,至少没有正常男人对心仪女子的那种感情。
不过也正是这个意外,让他意识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绝大部分儿郎都爱美娇娘,但正如那《水利公事》的笔者所书,男儿之间也同样存在真挚的感情。
他既然不能给那些好姑娘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生活,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便不去祸害那些好姑娘。
可若是男人呢,男人之间本就不存在子嗣问题,因为不管是上,还是被上的,都没有生孩子的能力。
燕于歌从来就不是一个拘泥于礼法的人物,想了很多之后,他豁然开朗:既然不找女子,找个能够合乎心意的男子也是极好的。
只是有一点,他燕于歌要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有了他便只能要他一个。
燕于歌如今二十有四,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一宿未眠,精神倒也还好,只是昨日那一遭。他还不想去面对小皇帝,干脆未去早朝。
燕于歌确定自己不排斥女子,但未曾有过心仪之人,倒也说不上多喜欢。昨儿个那个意外,他是只是难以接受被不喜欢的人触碰,但没有到生理性的排斥。
他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接受男人,便要管家从京城最盛名的南风馆给自己寻男人过来。
一向他开口就马上领命行动的管家却站在原地许久,面露为难之色。
在摄政王耐心消失之前,他方开口说:“可是昨日,您不是让京兆尹的人把最大的南风馆端了么?”
燕于歌这才想起来,昨儿个他是叫京兆尹好生整治一番千金阁之流的烟花之地。千金阁作为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所,不仅只是有漂亮的姑娘,还有各式各样的男人,可以供富贵人家的女客和喜好龙阳的客人作消遣。
燕于歌沉默了一会,憋出一句话来:“京城就只这一个南风馆了?”
“一个倒不止,只是昨儿个京兆尹得了您的吩咐,便把京城所有的烟花之地一并整治了一番,剩些小打小闹和暗娼,里面的货色档次太低,我怕带来府上,污了王爷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见摄政王没生气,他又试探着问了句:“属下斗胆,王爷想可是想寻个男伴?”
“是又如何?”
管家松了口气,提出了个贴心的建议:“若是主子想要个从一而终的男伴,便不应当去南风馆寻,那里虽然有清倌,但到底和王爷您不相配,怕是不得长久。”
南风馆的男人,那就是按照取乐客人的爱好来培养的,一身傲骨早在被人生生打断。容颜再美,内里却无论如何比不上那些光风霁月的世家子弟。
摄政王这种骄傲刻在骨子里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从心里看得起连傲气都没有的小倌呢。
燕于歌把管家的话听了进去,但他现在也不是想找个小倌做精神伴侣,也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适应男人。
“你去大牢里把千金阁最负盛名的公子寻来,随便几个,要清倌。”
管家应了是,没有花太大工夫,捞了几个人出来,让他们换掉轻浮的打扮,梳洗得干干净净才来见摄政王。
因为不知道摄政王喜好,管家每种风格的公子都挑了一个,有柔弱的,有可爱的,有英俊威猛的,美得各有特色。
但正如管家所说,这些“公子”见到摄政王,俱是强装镇定,面上说不出的忐忑。
短暂的见面不过片刻,燕于歌就阴沉着脸让管家把人带走。
小倌们前脚刚出大堂,燕于歌扭头就走,寻了个无人用过的痰盂,吐了个天昏地暗。
燕于歌非常失望地想,果然还是要去上朝,看看那些世家子弟才行。
第30章
为了相看那些世家子弟,第二日的时候,摄政王去的比平日更早。平日里的时候,他对这些同僚心中没有半点想法,特地来得早一些,还站在高台下未出来,便是为了更好观察诸位同僚与平日不同的面貌。
这个点,小皇帝还没来。燕秦第二世的时候,好歹也是做了几年有实权的皇帝的,这一世早早尝了这滋味,心中颇为怀念。前世教训摆在那,他不能像第二世那样去谋杀摄政王,便只盼着摄政王能多病上几日。
只要摄政王不来,送再多珍贵药材去他也不心疼。
但老天爷显然没有眷顾他这个天子,第二日他到了金銮殿,正打算从皇帝专用通道登上高台,就在入口处瞧见了摄政王。
对方怎么看都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面色红润毫无苍白之色,根本就看不出来哪病过。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瞧见摄政王那张容光焕发的俊美容颜,他还是忍不住觉得空落落的。
燕于歌不肯放权,他一回来,这朝堂上几乎又成了摄政王的一言堂。一想到接下来的场景,他就忍不住说了几句:“这冬日里天寒地冻的,摄政王若是身子骨不好,还是在府上好生修养为妙,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的长久着想。”
言下之意就是,身子骨没好的话,就赶紧回家歇着吧,可别老在这金銮殿待着了。摄政王老是借口说他处理政事不行,就不给他放权。可谁天生就是皇帝,都不给他机会,怎么就知道他这个皇帝一定做不好。
面对小皇帝饱含深意的关心,燕于歌的回答相当的官方客套:“臣蒙陛下恩泽,如今已大好,陛下如此关心微臣,臣更应当为我大燕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才是。”他压根就没病,昨日没来上朝不过托词。
假惺惺地说完这句话,燕于歌能够看到皇帝勉强表露的关心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时燕于歌又想起昨日他没来的理由,没忍住多问了句:“陛下难道不好奇臣昨日为何未曾上朝?”
他不信小皇帝对那日的事情一点想法都没有。
燕秦反问他:“难道王叔不是因为病体有碍?”
燕于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陛下生辰那一日,睡得可好?”
这个问题和摄政王病体有碍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是他去了趟摄政王府,就把对方吓得生病了。燕秦狐疑地看了摄政王一眼,想着也没有必要说谎:“孤睡得挺好,谢王叔关心。”
燕秦生辰的那晚上,就是在摄政王府睡的。尽管醒来发现自己在摄政王府甚是惊悚,但没醒之前,他因着那点醉意,确实睡得挺好的。
很好,燕于歌懂了,敢情小皇帝对那天晚上的事情根本就是毫无印象,甚至一点负担也无的睡得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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