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七
容白的车开到了江岩柏小区的门口,今天是他约江岩柏出来,那么一切都是要他一手包办的。
他没追过人,但是成和还是给他出了主意。容白也有些忐忑,但是这次成和出的主意,似乎还是比较靠谱的。
容白已经订好了今天的行程,先去看京剧,看完了也就到了吃饭的点。
江岩柏爱吃甜口的菜——容白认为,这是他小时候没吃过糖的缘故。
他爱吃樱桃肉、糖醋里脊、京酱肉丝这些菜,江岩柏别的味道也能吃,就是不太爱吃。
以前陪着容白去吃火锅,回家还要自己炒菜煮饭,不然就要饿着肚子。
他们两的口味南辕北辙,性格也天差地别,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成了一对。
容白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家就像是那些长辈说的,都是缘分。
江岩柏从楼上下来,他今天什么也没带,也没穿他的黑色西装了,里头穿了一件背心,外头穿了一件运动衫,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脚下也踩着运动鞋。
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不像是三十岁的人。
江岩柏站在车旁边,他如果不是自己开车的话,坐车爱坐后座,这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
但是容白开车……
江岩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把安全带栓好,才对容白说:“走吧。”
容白发动了车子,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但是所有注意力其实全部都集中在了江岩柏的身上。
“你吃午饭了吗?”容白喉咙发紧,很有些紧张。
江岩柏面无表情,回道:“吃了。”
容白:“吃的什么?在外面吃的还是在家里?”
大约是太紧张了,容白现在的脑子已经空白了,停机了,主机都快炸了,话题就围着中午那顿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江岩柏表面上很是镇定:“在家吃的。”
容白:“哦。”
然后容白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气氛冷了,又显得有些尴尬。
好在江岩柏不是个话多的,他十分体贴的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没休息好,需要闭目养神或是小憩一会儿。
容白把车窗摇了上来,又调高了车上的空调。
江岩柏没出声,但内心还是觉得容白十分体贴,他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长大的人,但即便是江岩柏这样五大三粗的男人,心里也还是希望有人记挂自己。
他内心涌过暖流,明明在狭小的车内,但是四肢好像都舒展开了。
“到了。”容白轻轻摇了摇江岩柏的肩膀。
他们现在已经到剧院了。
两人做的是第二排的位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茶水和瓜子,但是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人。
这个剧院可以容纳一千多人,但现在里头坐着的观众只有十多个,还都是中老年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年轻人,基本都是陪着家里长辈来的,现在正埋头玩着手机。
江岩柏坐在位子上,喝了一口热茶,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容白,却发现容白并没有像别的年轻人那样把手机掏出来,他也学着自己的样子品茶。
看起来十分笨拙,有十分可爱。
“我打听过了,今天过来的有梁先生、陈先生和江老师,是剧院从北京请过来的人。”容白说道。
他是专门打听过的。
江岩柏点点头:“梁先生唱得是云遮月了。”
容白:“啊?”
看来这还是功课没做好,江岩柏笑道:“是说梁先生唱得好,初听时会觉得干涩,越听越觉得嘹亮动听,韵味醇厚,一般是夸老生的。”
容白点点头,他虽然做了功课,但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也就不会不懂装懂,也不是什么多么不好意思的事。
今天唱的第一出事小商河,梁先生唱的岳飞的戏份,整出戏唱了半个多小时。
台下的观众,除了容白和那几个年轻人以后,个个都听得认真,还真是如痴如醉,有些老人听入了迷,还要跟着唱腔摇头晃脑,拍自己的腿。
江岩柏倒是没有这样,但也专注地看着台上,偶尔才喝一口茶。
台上唱完了最后一句台词:“为国捐躯死,马革裹尸还!”
众人才纷纷下场。
等这出戏唱完了,江岩柏才问容白:“听懂了吗?”
容白点点头:“这出是懂的,讲的岳飞抵御金人的进攻。”
江岩柏点点头,看着容白的眼神是越发的柔和了。
容白有些浑身不自在,江岩柏看他的眼神,有时候是充满爱意的,有时候是无奈的,甚至是愤怒的。但是这一次……如果不是他感觉出了问题,那还真是带了长辈的关爱。
两人看完了戏,江岩柏和容白才从剧院离开。
江岩柏和容白聊了几句戏,发现容白其实不是很懂,只是知道个皮毛,倒也没说什么。
江岩柏不蠢也不傻,他看得出来,这小孩不晓得是从哪儿知道自己喜欢看京剧了。
就投自己所好,这是最近才去临阵磨枪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