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泽之欢
“哎呀哎呀,我就说!我就说!”邺宗堂把两个儿子推到一边,大步流星地来到萧艾面前,如获至宝地用双手捧住了面前这小年轻的右手,感慨道:“我就说怎得这么眼熟,真的是我家宛儿的小芙蓉啊!”
宛儿。
秋宛儿。
邺天爵心下疑惑。
这不是自己母亲的名字么。
“当初你突然失踪,我还派了一帮人好找,可惜一直没有头绪,现在见到你平平安安回来,真是太好了!”邺宗堂和颜悦色道。
“老头子,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媳妇儿跟我母亲扯上啥关系了?”邺天爵问。
“你媳妇儿?”邺宗堂看了邺天爵一眼,又看了萧艾一眼,又看了邺天爵一眼,脸上写了个大问号。
“没错儿,你捏着的那人就是我媳妇儿。”邺天爵解释,似乎没有哪里不对劲。
邺宗堂盯着萧艾的眼神顿时凝重了许多。
萧艾屏了口气。
果然,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接受不了同志。
不过木已成舟,邺天爵把话都这么说了,解释再多也没有用。
于是,萧艾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当作是肯定了邺天爵刚才说的话。
“唉,傻孩子。”邺宗堂语重心长道,“改天我派人给你物色全上海最好的男人,我这小儿子一天到晚只知道瞎折腾,你要是跟着他,这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可以啊。”邺天爵扯长了嗓子,幽幽说道,“你找一个全上海最好的男人,土匪头子我就干掉一个,总归有那么一天,会轮到我是那个最好的男人。”
“爹。”
邺天泽酥雅的声音总能够使剑拔弩张的现场平静下来。
“就不要再为难三弟和那位公子了吧,他们二人的事,他们心里自然有定数,旁人管太多也不好。”
看了两个儿子一眼,邺宗堂吃了软,但还是不放心地对萧艾问道:“你当真是喜欢那臭小子?我可不希望宛儿在乎的人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亏欠。”
望了邺天爵一眼,萧艾微微弯唇道:“他,挺好的。”
邺天爵脸上神色波澜不惊,内心感动得一抽一抽的。
媳妇儿太给力了!
寒冬腊月,火车站台四面通风,把人冻得直打哆嗦。
邺宗堂早就叫人备好了车,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后,便上了车。
车内,在邺天爵的追问下,邺宗堂解释了萧艾的身份。
萧艾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是上海戏班子里的四小花旦之一,因为年龄是四人中最小的,所以都叫他“四公子”。
四公子三岁开始登台唱戏,从小相貌就水灵俊秀,而且越长大越好看,弱冠之时,比全上海最漂亮的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算是应了那句古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所以,四公子又被众人称为“水芙蓉”。
四公子天资聪颖。两岁时,其他同龄小朋友还在牙牙学语阶段,他就唱得一首好的《金玉奴》。而且极有诗词音律的天赋,四岁时就能自己作词谱曲。深受当时名冠上海的倾城美人——戏曲演员秋宛儿的喜欢。
当年邺宗堂在追求秋宛儿的时候,宛儿经常在他面前提及这个小孩,还让这个小孩在邺宗堂面前表演过几次,确实是可爱聪慧,十分讨喜。
宛儿去世之后,邺宗堂也时常会关注一下这个小孩。
后来四公子凭借着外貌与唱功迅速在上海滩窜红起来,名利双收。邺宗堂觉得此时的四公子应该也不需要外人的帮助了,便也没有再去过多理会他的事。
直到一年前,四公子突然消失了。
有人说是被劫走了,邺宗堂还派人好找了一番,但始终没找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上海滩关于四公子的讨论,也由当初的沸沸扬扬变成了现在的风平浪静。
娱乐终归是娱乐,其本质也不过是逗人一乐。这种即时性的东西,太容易产生替代品,所以众人的目光又纷纷转向了其他公众人物身上。
“这么说,你在我出生前就同我母亲相处过几年?”邺天爵盯着萧艾,双眼眯起审视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估计比三胖儿你大个十来岁吧。”邺宗堂坦白地作出直男式回答,“按道理,你们三都应当叫人家一声哥哥。”
萧艾沉默。
要是车上有个洞就好了。
“不是吧?”邺天爵还处在震惊的状态当中,“那我当初说你比我小,你怎么没有反驳啊?”
“我不是说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萧艾不耐烦道。
“哦。”邺天爵乖乖打住。思量了一会儿,然后安慰道,“放心,你看着可年轻了,顶多十八岁,一点都不像三十岁的大叔。”
大叔。
萧艾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呼吸的力度。
车上,有点安静。
“快要到家了呢,好久都没有在邺公馆里面好好转转了,要不等下就由我作为东道主,带着四公子熟悉熟悉环境?”邺天泽打破僵默,声音温和道。
看了邺天爵一眼后,邺天泽淡淡一笑,又道:“还是说,就由从小在邺公馆里面长大的三弟来带路呢。”
“我带吧。”看到萧艾好像不高兴了,邺天爵心里堵的慌,于是便毛遂自荐:“我媳妇儿自然是我带了,你们谁抢我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