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与归君
简泽安之前光担心夏何然了,没想起来,被提醒了下意识摸了一把口袋。
空的。
——手机之前摔了个粉碎,后来也没顾得上捡。
而且他这会儿也想起来,自己今天下午有月考啊!
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考试时间再有个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警·察叔……”
他看一眼警·察同志年轻的脸, 改口。
“警·察大哥,能借一下您的手机吗?我的摔碎了,而且没顾得上拿。”
警·察把手机递给他, 简泽安给大哥打了电话。
他爸妈那脾气他知道, 担心之下会忍不住训他不知道保护自己。简泽安觉得还找哥哥好一点。
……然而事实证明也未必好到哪儿去。
简泽安跟哥哥吞吞吐吐说了自己遇到同学被绑·架、冲上去结果被打的事情,然后说自己在人民医院。
简泽平那边声音都变了:“在医院?你怎么样?”
“哥我没事。”简泽安连忙一叠声地解释, “受了点皮外伤,不严重,就是淤青!……真没事……这是警·察手机,我就是手机摔坏了……嗯, 嗯, 在人民医院……你过来啊?……啊?还要跟爸妈说……哦, 好吧……那我在这儿等你。……。对了,帮我给学校打个电话请假解释一下,我不记得老师电话……嗯嗯, 拜拜。”
那边夏何然也已经跟母亲打了电话。
简泽安联系了哥哥之后就去交费,警·察担心他一个伤号不方便,所以陪着他交完费回来。
医生收了单据去准备手术, 警·察赶紧趁机问话:
“两位同学,你们能描述一下之前的情况吗?小简同学报警说是绑架,有什么线索吗?”
简泽安眼珠子转了转。
他那会儿说是绑架,是情急之下喊出来的。
因为很多时候同样是暴力行为,不同的性质,哪怕同样的伤害,警方的重视程度和对待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都是殴打,说是有矛盾导致动手可能就是“斗殴”各打五十大板,或者哪怕定性为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暴·行,如果受害者达不到一定的伤残等级,或许也就是寻衅滋事之类的罪名,可能真的就治安拘留十天、十五天就出来。
但要是绑架,那就是比较严重的刑事犯罪了,警·察会高度重视。
他想了想道:
“我当时本来是想抄近道回学校的,结果走到那条巷子出口的时候,就看到四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控制着夏何然冲进来。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是一般的打架——如果是打架的话,应该就是直接劈头盖脸地打,而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一个人反剪夏何然的双手,一个人按着他的脖子,一个人捂着他的嘴,还有一个人望风!如果不是我出现,他们肯定立刻就把人打晕带走了。我也是注意到这一点才当时赶紧报警,我怕如果我离开巷子再报警,夏何然就消失了!”
简泽安说得斩钉截铁。
但什么“打晕带走”属于臆测。
他其实也不觉得真的是绑架,谁会绑架夏何然一个跟母亲相依为命的穷学生?
当然,从梦里,简泽安知道夏何然的生父是隔壁市的首富。
但问题在于,这点夏何然自己现在都不知道,绑·匪又怎么可能知道?
甚至夏何然他生父也大概率不知道这个儿子在哪儿。
毕竟按照梦里的描绘,要到高三的时候,夏何然的父亲才知道这个儿子的踪迹,立刻派了很多人来找他们母子。
但如果不是绑架,是寻仇或讨·债……那又处处透着蹊跷。
就像简泽安说的,谁打架要捂嘴把人整个控制住带走?难道不是直接暴揍一顿吗?
虽然那几个男的喊了些什么夏何然妈妈欠他们钱之类的话。
可暴·力·讨·债目的归根结底在于讨债,难道不应该关心夏家母子俩怎么还钱吗?但那四个人从头到尾只是在打人的时候说这是他们打夏何然的理由,然而并没有逼着夏何然还。
给人感觉是目的在于打人,喊出夏妈妈欠钱只是为了随便给个解释。
——但这些只是他的想法,警·察只是问事实,他就没说。
警·察一脸严肃地把简泽安的描述记下来,还不忘批评他:
“小同学,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帮助朋友,你很勇敢,但是这种行为太危险了,警方不提倡在这种差距过大的情况下贸然面对暴·徒见义勇为。你还是应该迅速离开联系我们。”
简泽安低下头一副听话的样子,但他心说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冲上去的。
之前刘子强跟章仝飞堵住他跟夏何然的时候,就是夏何然把自己拦在身后。而且眼看着朋友遭遇那样的危险,他怎么可能就那么离开呢?
警·察又问夏何然:
“夏同学,你是怎么遇上那几个人的?他们说了什么没有?他们是怎么对你进行殴打和控制的?说得越详细越好,最好能提供尽可能多的线索。”
夏何然于是复述了自己遭遇那四个人的全过程。
他说自己是上午月考之后出学校吃饭,然后想起自己上午写卷子的时候笔快没水了,就临时决定要去买几根,于是去了购物中心地下一层的超市买,然后准备抄小路回学校。
他离开购物中心的门和简泽安吃完面出来的不是一个门,而是在购物中心大厦的背面。这边不临大路,靠着一个老旧社区,大厦和社区之间有一条街,上班时间人比较少,但并非没有人,偶尔有住在社区的老头老太太从这儿走。
夏何然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察觉到有好几个人的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他也是打架打惯了的人,一下子警惕起来,回头一看,发现是四个男人,然后就准备绕路去人多的大马路上。
结果那四个人可能发现了他的意图,直接冲上来,仗着人多,迅速按头的按头,捂嘴的捂嘴,抓住手的抓手,然后把他按进了和这条路交叉的那条没人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