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追你啊 第20章

作者:谢与迟 标签: 校园 爽文 甜文 近代现代

  “你他妈的,你很牛逼呗。”

  “谢谢。”

  汪戚噎了一下,胸口剧烈起伏,不经意地眼睛一抬,就看到卫生间墙砖上刚嵌上去不久的标语,立刻跟被灼了一下似地移开目光。

  陆惟也抬头看去:“一个丑陋的行为,将使你变成魔鬼——这句不错,不知道是从哪个班征集来的。我们班投稿的标语你知道吗——勿行恶事,终有因果。”

  “你其实也是为了你自己报复吧,还搞得多么大义凛然的样子恶不恶心。”汪戚咬牙切齿,“现在你满意了?”

  “还行吧,其实最理想的,是让你们都受处分。可惜,被你们这几个人欺负的受害人多少收过钱,或者觉得丢人,不愿意出来作证,倒是低年级揪出来几个无法无天的。”陆惟遗憾地说完,瞧了眼汪戚难看的神色,“怎么?是不是抬不起头,到哪儿都觉得别人在看你、议论你。”

  “你!”

  陆惟嘴角那点弧度渐渐放平:“也就是把别人经历过的还给你罢了,这债你慢慢还吧。”

  “陆惟!”汪戚叫住他,“你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我能让你退学。”

  陆惟无所谓地点点头,语带鼓励:“你可以试试。”

  这节恰好是曹凝的课,这位班主任自打知道陆惟的成绩真实以后,就低调了一段时间,简直像一个代课老师,后来熟悉的妖婆脾气重出江湖,但是再也没管过后排那帮人,仿佛陆惟这群人根本不存在似的,只是上课偶尔花五分钟十分钟来讲大道理,夹杂着酸话。

  陆惟到教室时,已经耽误了五分钟以上。曹凝可算逮到一次了,质问:“陆惟,你这个月迟到几次了。”

  陆惟:“三次。”

  曹凝:“知道就好,回去吧。”

  班上人:“???”

  朱玉凌小声吐槽:“我错了我们不应该叫她妖婆,她应该当选裕华第一阴阳人。”

  过一会儿才发现,曹凝还是那个曹凝。她这节不讲课,一副要跟大家谈人生的架势。大家心里一叹:又来了。

  这节课耗的时间更长了些,前头足足半节课的时间,曹凝几乎都在挨个点名批评。

  “第一次月考结束,大家都开始调整状态了,但是有些人还是没有端正学习态度。六百七出在你们班,把咱们班总成绩拉到全年级的第一名,你们是想拖人家后腿吗……”

  “你们要跟前几名学习,当然,我说的是学习人家优势的部分,别到时候跟我说你学习了,学习人家迟到发呆打瞌睡,上课时间全用来做别的事。”

  朱玉凌往后一靠,低声说:“我错了,不是阴阳人,是阴阳怪气人。”

  后面没人附和,朱玉凌回头一看,好嘛,陆惟在看一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打印文件,瞿进霄直接呼呼大睡。

  讲到第二十分钟的时候,有人忽然站了起来。

  动静不算特别大,但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看,竟然是这次考了全班第二的田文皓。

  “老师,我想提一个建议,以后能不能不要在上课时间浪费这么久?”田文皓有点“轴”,但依然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没人想到他会站起来反驳,可是细想又觉得能理解。

  曹凝:“那你告诉我,什么叫浪费?我难道不是在帮学生端正态度吗?一个学生连态度都不好,怎么高效地学习。”

  田文皓:“那您可以私下叫人去办公室谈心,上课时间就是上课的啊。我大致计算了一下,您这一个月里在课上说闲话浪费的时间加起来已经有130分钟,超过三节课的时长了。”

  曹凝脸上有点挂不住:“我作为班主任,有义务传授大家课堂以外的道理,我说这些话也是上课的一部分,如果你觉得你没有必要听,可以自己学习自己的。”

  田文皓之所以“轴”,那就肯定是不懂给人递台阶的,直言道:“老师,自习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但是你一直在说话啊。”

  班上同学再也憋不住,一片哄笑。

  又有人举了下手,居然也是一个成绩还不错的:“老师,我觉得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我们班化学复习进度已经比其他班慢了好多了。”

  有人带头,底下的附和声就多了起来。曹凝怒气腾腾:“好,那你们就自习。”

  老师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

  刚才勇敢起义的田文皓已经坐下来自习了,其他人不知道该做什么,胆子大的直接离开了教室,剩下的则三三两两聊起了天。

  裴佟自发地上去管纪律,但是效果不大,田文皓都有点后悔把曹凝气走了,虽然曹凝的噪音穿透力也很强,但是总比这么多人一起吵好吧。

  陆惟从项目方案里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他都开始觉得吵了。

  裴佟余光瞥到他,灵机一动:“陆惟陆惟,那个,你想不想趁这个时间给郁启非讲个题什么的?”

  陆惟无情地说:“不想。”今天的授课时长已经完成了,很没必要。

  裴佟:“哎呀就讲几道嘛,主要是大家太吵了我有点管不住,你要是讲题肯定能让他们静下来。”

  陆惟本来没兴趣,但是这动静大的,让他都分神了,他瞥了眼前排,郁启非拿两张纸搓成条堵上了耳朵,白色的边缘清晰可见。

  陆惟:“行,那就两道,多一道都没有。”

  裴佟激动地捶了下桌子,然后问:“同学们,想听六百七的陆老师讲课吗!”

  陆惟上讲台的时候,连田文皓都停止了自习,认真等着他讲。

  陆惟拿的卷子就是最新的一套随堂测试:“讲哪道?”

  裴佟赶紧说:“就最难的那两道吧。”

  陆惟认真发问:“你认真的?这张卷子上有难题?”

  裴佟:“……”

  全班:“……”

  “挑两道题。”

  前排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报了几个序号。

  陆惟:“没问你们。郁启非?”

  裴佟:“……”

  郁启非笑笑说:“16和18题。”

  陆惟学习有自己的一套技巧,而且刷了这么多题,他自己都发现了几种找诀窍的方法了。

  他没直接讲题,而是先讲了几个诀窍,底下一片打开新世界的“哇”和“卧槽”。

  再回来看题,就忽然觉得这题目简单多了。

  因为他上讲台的时候距离下课只剩下了十分钟,时间紧,陆惟没深入,讲完就撤了。

  有不少人还沉浸在刚才陆惟说的方法中,没注意时间,约莫不到两分钟,铃声突然响了。

  有人茫然地问:“下课了?”

  “不,上课了。”

  因为单独教方法耗了点时间,陆惟拖了五分钟的堂,但是甭管意识到的还是没意识到的,都没有人出去。

  朱玉凌和瞿进霄为了给陆惟捧场听完全程,居然也都听进去了。

  陆惟接完水回到座位的时候,就听朱玉凌说:“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郁启非心甘情愿被渣,你说我现在出卖美色换辅导还来得及吗?”

  瞿进霄打量他一眼,肯定地表示:“来不及了,你这不是往脸上动动刀子就能解决的事。”

  朱玉凌:“……”

第21章 06 Schubert-Serenade

  陆惟补课很神的名声又传出去了,实际上也没他们传得那么夸张。

  这些技巧上网搜一搜网课就能搜到,陆惟只是一个搬运工罢了。只是裕华的整体师资算不上好,比如曹凝,她教学的方式就很传统,没想过用点取巧的新方法,于是两者一比,就显得陆惟讲题特别神了。

  陆惟解释过,但这帮年轻学生显然很喜欢把传奇一点的版本挂在口头。

  曹凝不知道从哪儿也听到了,借故请了几天病假,直到期中考都过了,郭颂亲自打电话请才回来。

  结果成绩出来,曹凝又挨了一阵暴击,因为考前整整一周没有老师带的情况下,十班的化学成绩反而跃升了两个名次。

  十一月中旬。

  郁启非妈妈最近做了个小手术,他周末得回家陪着,陆惟就一个人留在家里做事。

  陆博容自从发现陆惟会认真做他发过来的课题后,就有点变本加厉,到现在陆惟手上已经堆了六个项目了。

  这六个项目有五个是过往项目,纯粹拿给陆惟练手、看看他有没有商业头脑的,另外有一个是陆氏集团最近在考虑的投资。

  家门被敲响的时候,陆惟跟应笙正通着电话,电话那头忧心忡忡:“不是,你现在这么认真,不会哪一天突然就回去继承家产了吧,留我这一个人在这孤零零地撑着?”

  陆惟笑了:“反正我也没帮你管过事,没我又不是撑不下去。”

  “怎么?你还真考虑过?”

  “没,陆博容想拿我当小号练,我就拿他当BOSS刷经验,毕竟大企业的内部企划也不是那么好见的。”陆惟语气轻松,“而且,我不要,就会有别人来争,等哪天陆博容倒了,外人会容得下一个分遗产的吗?”

  应笙第一反应以为他说的“分遗产的”是他自己,但很快意识到陆惟说的是陆安回。

  对啊,陆安回还这么小,而且双腿残废,精神问题严重,而且是法定继承人。将来如果真有人想对付他,那可实在太容易了,没想到陆惟连这都给人家想好了。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离你们这种豪门斗争这么近,太复杂了。”应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感慨了一句,“……咦,你那边是不是有人敲门。”

  陆惟为了解放双手,是带着耳机的,又躲在屋里,一时没听到敲门声,这会儿敲门的力道大了才清晰起来。

  他两句话结束了跟应笙的电话,开门一瞧,是两个陌生人,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青少年。

  陆惟还没来得及问,那女人就自个儿挤了进来,一副打量房子的架势:“这房子不错啊,大变样了,差点没认出来。”

  陆惟默了默,真诚提示:“这里是我家,我不是中介也不租房,你们敲错门了。”

  女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他一眼:“没错没错,你是陆惟吧,害,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我是你表姨。”

  陆惟:“……我家没有这门亲戚。”

  “那是你小不记得。”这自称“表姨”的人格外熟络,带着她那疑似儿子的胖子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就掰扯起这关系来了,“我妈,是你外公的亲妹妹,所以我是你妈妈的表姐,哦,这是我儿子,比你小一点,是你表弟。”

  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为了证明身份,还带了几张相片来,念念叨叨:“这还有我跟你妈的照片呢,还有我妈跟你外公的,你看看。”

  陆惟没动,他抱着手臂站着门口,神态已经冷漠了下来。

  不是他不待客,而是眼前这两个突然找过来,显然没什么好事。

  他倒是想起来了所谓的“表姨”是怎么回事,确有其人。但是外公兄妹两个似乎因为什么往事关系并不好,妹妹早早嫁了个有钱人之后,基本上就不再来往了,那时候外公家里还没那么富裕,最困难的时候想跟妹妹求助,也没得到什么助力,倒是后来生意做起来了,两家才偶尔有了点来往。

  再后来又一次断了关系,似乎是因为母亲的事,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没爹的儿子,在那个时代肯定是要遭点闲言蜚语的。只是不知道当初多嘴过的人里有没有这位便宜表姨的份了。

  陆惟家几乎没什么亲戚,或者说,没有走得近的亲戚,母亲葬礼的时候,来吊唁的多半是母亲的同事、师友和学生,倒是有几个远方亲戚是打电话过来表示惋惜的,其中就有这位表姨。

  当时是应笙帮着他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所以陆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不知道她来电话时说过什么。

  女人见他不动,讪讪地收回手,小声地嘟囔了句:“没个水吗,嘴里都干的。”

  她儿子立刻站起来:“妈我给你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