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流云
周文安赶紧从他手指下抢救自己的脸,皱眉耷眼地低呼:“疼!”
他又不是吨吨的小肉脸,被捏一下也没事。
梁司寒赶紧松手,皮肤竟然都被自己捏红了,他最近总捏吨吨的小脸,一时间忘了收力,赶紧弯腰凑过去要帮小周爸爸揉,却见他捂着脸躲开。
梁司寒想,他也没用力,平时就这力道捏吨吨玩呢,怎么一下就红了?
他快步绕过车头上车,还想看看小周爸爸的脸,却被他轻轻拍开手:“快走吧,万一有人拍到就不好了。”
他们最近来幼儿园,隔三差五能看到有人对着自己举起手机,多少有些不方便。
梁司寒开出去后,趁着红灯想碰碰小周爸爸,却又叫他躲开了。“疼得厉害了?”
“唔。”周文安手撑在车框上,正好捂着半边脸颊。他最近也有发现,梁爸爸总是像对吨吨一样地对自己,把自己当小朋友么?还跟陈导都说自己像小孩子。
梁司寒诚恳道歉:“以后……会轻一点的。”
“!!!”周文安哼了一声,“捏吨吨的就好了么。”
吨吨的小脸蛋又软又肉嘟嘟的,捏起来多么顺手。
梁司寒伸长手臂,在他头发上揉一揉:“生气了?”
“没有。”周文安努力地转过脸,故意跟他闹情绪,嘴角却浮着笑意,很喜欢跟梁爸爸逗趣,也很喜欢梁爸爸紧张自己。
梁司寒继续开车,问道:“那你说说,你跟吨吨说什么秘密了?”
“不告诉梁爸爸。”周文安抿着唇角笑,冷不防被他揉了一下腰肢,痒得往旁边躲。
可气的是,他又不能去挠开车的司机,他默默地往旁边挪屁股:“好好开车!”
到了片场后,黄泽枫已经化完妆准备开拍,他匆匆忙忙跟梁司寒和周文安打个招呼,又转身对梁司寒道:“师哥,今天陈导心情不好,我感觉我要完了。”
黄泽枫饰演的男主角,是双重性格,对他的演技是个巨大的考验,拍了一小段时间后他已经不是刚进组那么轻松。
今天是重头戏,黄泽枫很早就在准备,眼下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绷着,浑身有股子劲儿。
梁司寒拍拍他的肩膀,揉了揉肩:“别这么想,放松点,大不了让陈导说几句,没事的,他不过心思,拍戏是拍戏。”
黄泽枫点点头,看周文安时候一脸苦笑。
周文安低声问梁爸爸:“陈导也会说你吗?”
梁司寒牵着他的手往里走:“没有,我是得意门生。”
“……”周文安想,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么?
等下午,轮到梁司寒和黄泽枫的对手戏,黄泽枫已经蔫了。
黄泽枫上午的戏没过,明天上午得重拍,他压力大,对着梁司寒也愁眉苦脸,有点担心拖累他。
毕竟才二十出头,又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戏拍得不合导演的心意总是很丧气的事情。
梁司寒默戏结束就找黄泽枫单独聊了聊。
周文安就坐在休闲椅上远远地看,他想,梁爸爸人缘还挺好的,黄泽枫看上去很信任他。
有些人天生话少,可是为人处世,就容易叫人生出很多安全感吧。
一想到吨吨拥有这样一个爸爸,周文安都替吨吨感到高兴,当然,也顺便为自己庆幸。
周文安正抿着唇偷笑,却见梁爸爸忽然转过头,眼神直直地看向自己,他匆忙而尴尬地收起笑容,闷头继续看屏幕上的文档。
突然看自己干什么?!
梁司寒跟黄泽枫结束谈话,回到小周爸爸身边,故意凑到他身边,看他文档上的剧本,轻声道:“刚才在看什么?”
“嗯?”周文安准备装傻,大言不惭地说,“没有呢,我看你们在说话,怕说的太久耽误一会儿开拍。”
梁司寒手臂横过他的腿,去拿另一侧的保温杯,杯子里有冰糖炖雪梨,是周文安特意准备的,润肺清燥。
周文安别别扭扭地避他,剧组人来人往这么多双眼睛,他不想成为大家围观的对象。他小声问:“泽枫好点了么?被陈导说得很不舒服?”
梁司寒倒一杯雪梨水先递给小周爸爸:“不是陈导的问题,是对自己失望了,暂时性的。”
周文安轻声道:“你自己喝,我不喝。”
他昨晚用炖锅定时炖了好几个小时的,今天早晨刚刚好带上来剧组。
梁司寒威胁道:“我喂你?”
周文安二话不说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喝完把杯子塞进他嘴里,后颈都发热了。
梁司寒笑了,再倒一杯慢慢地喝,又似有感慨地道:“泽枫就跟你一样,还年轻,偶尔有这种情绪,很正常。”
“哦。”周文安手肘撑在膝盖上,侧头问他:“那梁爸爸是怎么说服他呢?”
梁司寒靠近他,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夸他,不遗余力地夸奖和鼓励总是非常有用。”
周文安被他放大的脸和眼眸吓一跳,忙后退,面红耳赤地低声说:“流氓。”
梁司寒看一眼电脑上的剧本,慢慢道:“就像是小周爸爸写的这段台词,就非常入情入理,引人深思。”
“……”周文安想,我没有要你夸我!但听梁爸爸这么说,他又想知道为什么,“哪里引人深思了?”
这是一段男主角第二人格说出口的台词,讲述的是第二人格对父母控制的激烈反抗。
梁司寒轻咳一声,端着水杯,换上严肃的神色,念了两句,“并不是因为你的经济条件比我好,你就可以肆意地控制我的人生,也并不是非要经济独立才能获得他人的尊重。如果每个人都一定要经济独立才配谈尊严,世界上无法工作的老人和孩子岂不是永远都无法获得尊严?难道你不能爱你的孩子吗?平等地把他当做一个人对你而言也如此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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