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流云
他给周文安发了一条消息:「小周先生,你们休息了吗?吨吨还好吗?」
消息发出去几分钟后,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梁司寒仰头靠在浴缸边,束手无策地闭了闭眼。
他想让吨吨开心,让周文安笑,结果却是两个人齐齐因为他而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事与愿违,不过如此。
几分钟后,消息没来,电话却响了。
周文安打来的。
哗啦一声,梁司寒从浴缸中起身,带起一身的流水往下淌
周文安的嗓音略有几分沙哑,显然也是哭了很久。“梁先生,吨吨睡了。”
梁司寒在开口前压了压情绪,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急躁:“小周先生,今天让你跟孩子都难受了。”
周文安声音如羽毛般轻柔:“没关系。吨吨迟早也要知道他的爸爸是谁。只是他情绪上很矛盾,他是喜欢您的,只是他还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接受您是他的爸爸。中间又夹杂着隐瞒,尽管我已经和他解释了,但他还小,不能立刻就明白的。就算明白了,也未必可以立刻全盘接受。”
梁司寒听他的语调,似乎有让人平心静气的能力。“好,那辛苦你照看吨吨的情绪。”
周文安低声说:“不用这么说,吨吨是我的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另外,我想要么您暂时别过来了?”
梁司寒皱着眉:“为什么?”
周文安犹豫着说:“让吨吨先静一静?”
梁司寒想到了厉诚骏的话,想到了周文安的初衷。
他沉默了。
周文安在那边轻轻唤道:“梁先生?您觉得呢?”
梁司寒默然:“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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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吨一早起来,双眸红肿,果真变成凸眼的小青蛙了。
他在床上眯着眼睛,小手指按着眼皮大喊:“爸爸爸爸,我眼睛睁不开了,我要瞎掉了!吨吨要瞎掉了!”
他想到影里的乔乔就是假装盲童。
想到乔乔,就想到了梁司寒,他嘟了嘟嘴,轻哼一声。
周文安紧张地从厨房冲进来:“没有瞎掉哦,只是肿了而已。爸爸给你拿热毛巾。你在床上别动。”
吨吨抱着小青蛙和被子趴跪在床上,屁股翘起来,手里玩着小青蛙的长腿。
周文安把他扶起来,先让他试了试毛巾的温度,感觉不烫后才按在他眼睛上。
吨吨脸太小了,毛巾怎么叠都盖住了半张脸,迷迷糊糊地抗议:“哎呀,我鼻子,鼻子压扁了!”
周文安听他的话,知道他心情应当是已经好多了,笑着说:“我们吨吨的鼻子很高很挺的,不会压扁。”
吨吨一直就很怕被人刮鼻梁,他总觉得会被压扁,压扁了就不好看了。
他喜欢爸爸那种秀气的,直直挺挺的鼻子。
热敷了许久,吨吨才睁开眼睛,酸疼酸疼的。
他闷头丢开小青蛙和被子:“再也不哭了,谁哭谁是大笨蛋。”说着自己爬下床,蹬蹬蹬蹬地去洗手间,“我要刷牙,爸爸给我挤牙膏哦!”
周文安想,昨天受了委屈,今天就开始娇气。
多半也知道自己要围着他转的,所以娇气得肆无忌惮。
周文安抱着他踩上小方凳子,让他对着镜子,为他挤牙膏,接水递毛巾,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伺候着这小人儿。
吃饭时,吨吨小朋友还老神在在地提出想吃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周文安答应下来,反正儿子说什么是什么。
上午在客厅画画的时候,吨吨听见门铃响了。
他竖着耳朵,快速扭头去看门,而后立刻回过神,继续画自己的小花园。
周文安也听见了,他想,不会是梁司寒吧?
他自然注意到吨吨的动作,难道吨吨在期待梁司寒过来么?
两父子都有些迟疑,门外的人喊:“小青蛙开门啊,猜猜是谁来了?”
原来是袁一朗。
周文安起身去开门,却见吨吨瘪瘪嘴。
真的是在等梁司寒呢。
虽然今天半天没提到他,看来心里却始终是记挂着的。
门一开,袁一朗拎着两个塑料袋的菜进来,扬声说:“吨吨你看小袁叔叔买了什么来?大虾和蛤蜊哦!”又跟周文安说,“我猜你们就在家。弄了点菜,你给收拾下。”
一进去,袁一朗看吨吨背对着门,正在认真画画,又说了一遍:“吨吨,你今天都不欢迎小袁叔叔吗?小袁叔叔好难过哦。”
周文安接过塑料袋,低声说:“有些闹情绪,在画画。”他拿着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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