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泠萸
龙醍不认为自己真的傻,至少没有那么傻,至于不成熟,或许有一点吧,不然他怎么会想通了这些之后依然睡不着呢?
龙醍安静的坐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摸索着披上睡袍,离开了房间。
天暖之后他跟着叔叔搬回来了张公馆,这里比华苑更宽敞,也更安全,街道上没有游逛的醉汉和瘾君子,入夜之后一片静谧,临街也鲜少听到车声。
龙醍没打算出去,虽然骑车出去兜上一圈,回来应该更好入睡,但他怕惊醒了睡着的人们,只从叔叔的酒柜里拿了瓶开封没有喝完的酒助眠。
也不知是信息素的关系,还是名字沾了酒字,龙醍的酒量天然好。酒精就像他血液里的一种成分,酒水进了肚子好像回归故里,可以轻松愉快的融合在一起,而不对他造成有碍的影响。
这时不禁羡慕起了池煊,怎么练都是一瓶红酒的量,喝多一点就断片,再多一点直接白狮子变白猪,把他扛进屠宰场,扔在流水线上,他都能安然均匀的打着小呼噜。
牛嚼牡丹似的喝了叔叔半瓶好酒,连个酒嗝儿都没换来。
算了,还是喝可乐吧,至少能打个嗝儿,舒服的吐口气。
龙醍把只剩一杯的红酒放回酒柜,拿着酒杯去了厨房,先丢一颗大冰球进去,再咚咚咚的倒满可乐,看着那些欢快升腾的小气泡,心情莫名好了一点,果然肥宅快乐水拥有令人快乐的魔力。
“你半夜爬起来就为了偷喝可乐?”
龙醍吓了一跳,抱着可乐桶的样子就像个深夜入宅被人抓了个现行的小偷,然后还反过来责怪抓他的人:“叔叔,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抓偷喝可乐的小朋友不能有声音。”张家的男人似乎都对碳酸饮料有成见,侄子如此,叔叔也是如此,“放回去,给自己换杯牛奶,喝完去刷牙。”
“我都倒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叔叔来的太迟了?”
“……”你就不该来,在床上cos睡美人才是你应该做的。
小朋友拗不过叔叔,咕哝着真浪费倒掉一口没喝的可乐,牛奶不加热是龙醍最后的倔强。
喝完牛奶刷过牙,再回到床上,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虽然明天是周末,但龙醍也要工作,睡不着也要努力睡。
路希在考服装设计师证,没时间带他家的小奶龙,而被爸妈接回家的小熊崽要在干妈家过周末,所以路希和池洋都舍不得放龙醍走。为了挽留龙醍,池洋还另出了一份酬劳,跟龙醍说好歹再坚持几个月,等他生了再卸任。
明天的行程是带两小只去海洋馆看白鲸,真不知道那种喜欢吓掉小朋友冰淇凌,看着小朋友又怕又心疼的抹眼泪,自己乐得直抽抽的大脑壳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小奶龙主动提议,宠弟弟的小熊崽附和,龙醍一辈子不看都不带想它的。
龙醍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默默的属羊,数着七十二只的时候,身边的人覆上来,在昏暗中摸到他的耳朵,接连落下一个温暖的吻,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还是睡不着?要不要叔叔帮你?”
无眠夜的缱绻交缠,想来比任何助眠饮品都要有效而享受。需要帮助的人欣然附议,用热情的回吻表达感谢,很快被年长的恋人带入其中,斑斓梦幻的气泡重新弥漫起来,将他高高托起,意乱情迷的期待着更多美好降临。
给予者没有完全离开的停顿里,响起了拉开抽屉,摸索东西的窸窣声。
被揉捏的发红发烫的耳朵捕捉到了那点细微的声响,龙醍随之萌生出气泡将要破裂,将自己重重摔下去的错觉。他下意识的抱住对方,心里隐隐知道不该问,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叔叔,你不想再要孩子了是吗?”
那个糟糕的玩笑带来了糟糕的影响,而他一直没有摆脱掉。它就像一只含有某种神经毒素的小甲虫,不时钻出来啃噬他的神经,虽然没有明显的痛感,却也叫人无法忽视。
无论这话问出口,会助长那可恶的小虫子的气焰,还是能把它抓出来碾碎,现在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龙醍只能忐忑的等待恋人回应,在那等待里祈祷,从来不曾让他失望的恋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张景没有马上回答,他收回手,把小恋人放在胸口上抱着,安抚忐忑的睁大眼睛的小动物似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在即便面对面拥抱也看不清彼此神情的昏暗里温和的告诉他:“叔叔喜欢孩子,你也有做父亲的权利,但那很辛苦。”
可恶的小虫子没有被抓出来碾碎,它示威般煽动翅膀,口器不再小心试探,狠狠的咬了下去。
龙醍不由一窒,感觉某条神经被切断了,然后他在那再容不得任何自我安慰的断裂里,怔怔的想,果然是这样……
即使在发情期,被发情热焚尽所有羞耻心,身体心里都深深渴望着没有任何阻隔的给予,他的alpha也会不由自主被他带入被动发情状态,叔叔也不会忘记做避孕措施。
龙醍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多心,两人当前还是恋人关系,未及谈婚论嫁,他也完全没有做父亲的心理准备,小心避孕是叔叔对他的体贴和爱护。
他希望是这样,所以尽管他其实没有尽信,但他还是让自己相信着。
就像那时候哄自己,只要你努力打工,努力赚钱,生活就会好起来。
自我宽慰也好,自欺欺人也好,反正他很擅长这个,这些年来他就是靠这个撑过来的。
可是现在,叔叔不想再要孩子的怀疑,已经变成事实摆在他眼前了。这样的事实还意味着什么,他不想深思,他只想知道接下来要拿什么来宽慰自己。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叔叔所擅长的温柔哄慰也失去了原有的魔力,龙醍躺在睡着也没有松开的温暖怀抱里,第一次希望夜晚早点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真的是日子过的太悠闲太滋润了,小羽毛乖乖软软的偎在他怀里,他就忘了羽毛是有梗的,等着,你看他扎不扎你就完了。
第126章
龙醍已经两天没回来了,倒也不是赌气闹别扭,他每隔两周就要回租住的公寓一次,陪放假回家过周末的妹妹。
周日他会早点收工,帮龙熏收拾下东西,把她送回学校,一般晚饭前就回来了。
张景下午有个牌局,除了一个老友带来凑热闹的男孩子之外,牌桌上都是些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手里打着牌,聊的都是生意,你投了什么新项目,我看什么项目有前景,聊的兴致勃勃,其实聊来聊去都是那些,无趣的很。
张景今天手气不是很好,也可能是不太专心,一下午输了二十几万。赢家不好先下牌桌,倒是方便他张这个口,早些散了回家。
路上有些拥堵,恰巧不远有家花店,想起龙醍离家前那副努力佯装无事还是笑的很勉强的模样,张景便叫司机停了车,亲自选了束花,想着带回家去,先哄得他有心思听叔叔说话了,再和他好好聊一聊。
前天夜里,乍听他不期待小羽毛给叔叔生一个小羽绒,小羽毛就低落的什么也没心思听了,他后来说的那些,怕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他不是那种说一不二的老古板,对龙醍的定位也很明确,那是他的小恋人,和他老友养来消遣的小金丝雀不是一回事,该给的尊重他会给,一分都不会少。
如果小恋人成了小妻子,不管他怎么想,孩子都会要,他不能,也不会,全凭一己意愿剥夺龙醍做父亲的权利。
张景做好了打算,店员也将大捧的新鲜玫瑰包好了,龙醍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自知瞒不过叔叔的眼睛,龙醍也就省了那些工夫,在电话里老老实实的说:“叔叔,我有些事没想通,你给我点时间,我想好再回去。”
张景看了眼店员捧在手里准备递上的花,语气比以往更加温和:“叔叔去接你好吗?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和叔叔说一说,或许叔叔可以……”
“不用了,叔叔。”龙醍打断了他的话,还是很乖的口吻,“我不是闹别扭,只是有些事要一个人想一想。”说着无奈的笑了笑,“和叔叔待在一起,我没办法专心思考,小脑壳里都是只要能和叔叔在一起,怎样都没关系。”
张景不认为放他一个人在很可能有误解的前提下思考,可以思出一个豁然开朗,可话已至此,他再坚持把人接回来,就有嫌咄咄逼人了。如果逼的紧了,他避而不见,或者干脆飞到别处去胡思乱想,恐怕会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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