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泠萸
凤四顿时什么牢骚不满都没了,关掉电视灰溜溜的回了房间。来自单身狗的卑微可以让凶悍的獒犬夹起尾巴,顶多回狗窝嗟叹一声:生活啊,对狗太苛刻!
相比戴绿帽戴出了阴影宁可卑微求生存的凤四狗,终于有了脱单念头家里却唱起了棒打鸳鸯的凤五要更煎熬。
凤五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寻思,来提亲的阿迪斯是被拒绝了呢是被拒绝了呢还是被拒绝了呢?因为实在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他又开始寻思,以后去哪里开客栈?阿迪斯能和他守着一间小客栈过日子吗?阿迪斯真有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为爱远渡重洋,为爱归隐山林?自己有那么大魅力吗?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一边瞎琢磨一边等消息的凤五没有等来消息,好的坏的都没有,倒是再有两年就退休了,力求站好最好一班岗的凤爸提早下班,风风火火的去了老爷子那边,待到很晚才回来。
凤妈还没睡,见丈夫沉着一张脸进了门,一边帮他拿睡衣一边问:“怎么了?爸介绍的人没相中小五吗?”
凤爸闻言脸更沉了,没个好气的说:“相中了。”
凤妈越发纳闷:“相中了你恼什么?怕小五不愿意呀?他不闹了,回头我和姐再劝劝,说不定……”
“他没个不愿意,不愿意的是他老子!”凤爸扔下这么一句就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凤妈满心疑惑,拿着睡衣跟进浴室,追问道:“爸介绍的人应该不差吧?你干嘛不愿意?”
凤爸满心不耐烦:“你懂什么,那人是自己找来的,换个名字来蒙事,也不知爸怎么想的,居然没给他轰出去。”
凤妈彻底被弄糊涂了,凤爸既又不耐烦又不痛快,无意多说,接过衣服把凤妈撵了出去。
凤妈出来发现房门开了条缝,哭笑不得道:“没听你爸气不顺?快回去睡觉吧,别找顿骂。”
凤五探头进来,先朝浴室那边瞄了一眼,声音压的低低地:“妈,除了老子不愿意,我爸还说什么了?”
凤妈走过去,把他探进来的脑袋推出去,摆手轰他:“走走走,别找挨骂,你乐意听他嚷嚷,我还不乐意听呢。”
凤五又磨叽了一会,终是没问出什么,被叨咕着“你问我我问谁去?”的凤妈撵走了。
凤五磨磨蹭蹭的往自己屋走,等他妈关了门就踮着脚下了楼,摸黑来到电话机前,轻手轻脚拿起听筒,顿住了——阿迪斯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凤五郁闷的想捶自己一顿,心怎么这么大呢?连对象的电话都不记,还处对象呢,处个爪子!
要不打给池洋问问池煊的电话,再打给池煊问阿迪斯的电话?这么晚了,池洋应该睡了吧?大肚O不能熬夜,对三公主不好。
凤五纠结了一会,把听筒放了回去,蔫头耷脑的回房间了。
还是睡不着,继续在床上翻来翻去,忽然听到露台上喀拉一响,凤五腾地弹了起来,叫着阿迪斯的名字冲向了连接卧室的小露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最后一章,恭喜追更的诸位,看到曙光了。
第167章
凤五还当阿迪斯来爬窗户了,兴冲冲的拉开门,把自己来串门的凤小六吓了一跳。
凤五看看摔在地上的公道杯,再看犹豫着要不要跑的凤小六,不仅没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六啊,你真是丑出天际了!”
尖嘴猴腮皱皱皮的凤小六穿着一条红底白花荷叶边的小裙子,见凤五没有气急败坏的追打自己,反而抱着肚子笑个不停,便将准备跑路的脚收回来,坐在了月下的茶台上,丑得花红柳绿,一览无遗。
凤五快被它这副别致的小造型笑死了,把它抱进房间,放在灯下仔细“欣赏”了一番,发现它那身黑白花的光皮洗的很清爽,还散发着宠物香波的味道,轻轻弹了下它裙底的小铃铛,随即爆出一串大笑:“妈呀,最丑女装大佬哈哈哈哈~~~~”
凤小六虽然外形长的不在大众审美范围内,脾气却很温和,没有寻常猫主子的坏脾气,被弹蛋蛋也不发飙,只变换了个姿势,把蛋蛋藏了起来。
凤五笑够了才下楼给凤四打电话,跟他哥说小六来他家串门了,不用担心。
凤四都睡下了,懒得起来,揉着眼皮说:“让它在你家睡一宿吧,明早我再去接它。”
凤五边笑边应:“行,让它跟我待一宿吧,它今天的造型特别适合拯救不开心。”
凤四想起爱宠那别致的小造型,有点哭笑不得:“我说它不喜欢穿成那样,老太太非给它穿,非说好看,我看是想孙女想疯了。”
挂了电话,凤五去杂物间拿了个纸箱,又找了两件软和的旧衣服,准备做个临时猫窝给串门的凤小六。
凤爸穿着睡衣找了出来,皱眉道:“大半夜不睡觉鼓捣什么呢?”
“睡不着瞎鼓捣。”凤五一边往箱子里垫衣服一边说,“您放心吧,门窗都锁好了,我跑不了。”
凤爸站在楼梯口看着他,直到他拿着垫好的箱子回房间,凤爸才回去睡觉,显然被他一悠又一悠的闹失踪弄怕了。
凤五把虽有小裙裙加身却不足保暖的无毛猫放进窝里,再用上面那层旧衣服把它包起来,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你就睡这吧,晚上别拉尿哈,我这没有猫砂盆。”
凤小六全身包在旧衣服里,只露出个又光又皱的小脑壳,丑萌丑萌的。
凤五挠挠它的小脑壳,玩心大起的把它两只大招风耳折起来,哧哧的笑:“六子,你这样既像蝙蝠又像秃鹫,就是不像猫哈哈哈哈哈~~~~~”
等到拯救不开心的六弟帮五哥扫除了那肚子郁气,已经快午夜了。
凤五咕哝着“不等他了,反正不会有好消息……”爬上床,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没有一枕黑甜到天亮。
子午梦开始时还算美好,波光粼粼的海面,欢声笑语的甲板,迤逦璀璨的水晶灯,堆着彩色筹码的赌桌……忽然间枪声四起,弹壳崩落,惊呼尖叫撕裂了一切美好,有人应声倒地,血花一片片绽开,整个梦境都变成了阴森恐怖的殷虹色。
凤五慌不择路的跑向殷虹里唯一的光亮,却被绊倒在地,接连被人一把抓住头发拖回人群。一张张惊惧的脸在眼前晃动,他们都很怕,就像自己一样,怕的如同待宰的羔羊。压抑的哭声,绝望的祈祷,小孩子被捂住嘴但还是忍耐不住的呜咽,还有来自所有的人的恐惧,混乱而沉重的填满了梦境。
殷虹里的光亮越来越暗,有个声音告诉凤五,他们完了,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所有人,一个不剩,就像那些最先遇难的人一样,都会变成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枪声再度炸响,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他跄踉着摔了出去,沾了满身满手粘稠的鲜血。他崩溃了,尖叫,颤抖,哭泣,挣扎,想从那似乎仍有温度的血泊里爬起来。他不知道那是谁的血,也不知道杂乱的枪声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他只知道他要离开这里,他必须离开这!
不知哪里伸出一只手,再次抓住了他,想用他的身体做掩护,忽然那人被一脚踹了出去,他跌倒在另一片血泊里,连尖叫的能力都丧失了。
血泊里出现一双陆战靴,对方将他拎起来,似乎在确认他的身份。他听不清,也不敢听,那些被确认了身份的名流巨富是最先一批被锁定的羔羊,等到劫匪拿到赎金,他们就会被屠杀,他们不会幸免,这里没有人会幸免。
惊惧崩溃的混乱里,他被夹抱着转移到翻倒的赌桌后面。
一只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托起他的脸,的确是与他确认身份的男声低沉而镇定:“凤贤?”
轰地一声,震荡弹爆出刺眼的强光。
凤五慌乱的视线还未对焦,视野便被亮白的强光吞没了,他紧紧抓住那只手,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呜咽着叫道:“阿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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