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泠萸
路希坐在一堆翻开的杂物后面,怀里抱着一件真丝衬衫,正低着头摩梭袖子上的橘色刺绣。
杜君浩推开门的下一瞬,他有些忙乱的将那件衬衫塞进了收纳箱,站起身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杜君浩瞥了眼垂在收纳箱外的衣摆,道:“没事,看看你在忙什么。”
“我要找些布料,给毛团儿做条小垫子,免得它总睡在花卷儿的枕头上,惹花卷儿不高兴。”
“需要帮忙吗?我帮你找。”杂物间总共也没多大,杜君浩说话间就从门边走到了路希面前,俯身拎起了被胡乱塞在收纳箱里的旧衬衫,“这个不行吗?真丝的手感还不错,它会喜欢的。”
“面料不合适,它的小爪子太尖了,容易勾丝。”路希捉住垂下来的衣角,想把它从杜君浩手里抽了出来,没能抽动,这才抬起眉眼,“先生?”
“很可爱,是你绣上去的吗?”杜君浩用手指抚了下袖子上的胡萝卜刺绣,“怎么会在我的衣服上绣一个这么可爱的图案?”
“这里被勾破了,一直放在杂物间里,管家爷爷让我拿去丢掉,我觉得有点可惜,就改来做睡衣了。”
“这么节俭?手也巧,看来我给自己请了位好管家。”
“我辍学早,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在裁缝店做过一年学徒工。”路希怕他追问为什么它又回到了杂物间,有意岔开话题,“师傅说我手巧心拙,不适合做这行,只叫我做些拆改缝补的小事。”
“后来呢?离开裁缝店你去了哪里?”
“一家做渔具的小作坊。”
“做童工?”
“已经十六岁了,应该算黑工吧。”提及这些并没有让路希伤感起来,反而像在说什么趣事一样浅浅笑着,“有人查老板就叫我们躲起来,一次检查的故意找麻烦,耽搁了很久,我躲在柜子里睡着了,还做了个很好的梦。”
“梦到什么了?”
“……我父亲。”笑意从路希的眉目间落了下去,“我梦到他回来了,接我回家。”
杜君浩残缺不全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经历,但他可以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从美好的梦境中醒来时,面对被美梦衬托的更显残忍的现实,心里会有多失落多难过。
“醒来之后哭了吗?”杜君浩把那件大概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旧衬衫还给他,再将总是不经意令人心疼的小恋人揽进怀里。
“没有,我那时候不爱哭。”
“因为没人心疼吗?”杜君浩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像在安慰那个被生活苛待的小beta,“现在有人心疼了,可以哭,但不能哭太久,先生真的会心疼。”
“有人心疼应该高兴,为什么要哭?”路希踮起脚吻了吻那双线条锋利实则柔软温暖的唇,“先生,能被您心疼,我很高兴,很幸运。”
第35章
深夜十二点,非常适合闹鬼的时间,刘云澄接到了白鹭的电话,彼端的alpha用宣布惊天喜讯的语气告诉他:“白泽同意配合治疗了!”
在被这通电话叫醒之前,刘云澄刚刚结束了一台六个小时的手术,严格来说他不是睡过去的,而是昏过去的。所以他一个字也没说,直接挂断、关机、把通讯器扔下床。
无辜的通讯器没有被砸个粉碎,完全是因为omega的力气与疲惫限制了手的发挥。
两天后,早早赶到机场接机的白鹭被刘医生冷落了一路。
虽然因为深夜一通电话气上两天有些小心眼,但白鹭一点也不反感,还想戳一戳他白生生的腮帮子。果然,世界上没有比omega更可爱的生物了,连生气的模样都可爱的过分,好像鼓成一颗球的河豚鱼。
刘云澄先被送到了军方给他安排的招待处,放下行李,草草吃了顿午餐,就被白鹭带去见病人了。
因为病人不愿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久留,所以做完检查就回家了,把特需病房留给了更需要的人。两天后,也就是一小时前出来的检查结果,直接送到了病人家里。去送结果的不是医院的后勤人员,而是医疗组的医生,说来真的很迁就这位特殊的病人了。
去往杜公馆的路上,途经老斑比生意兴隆的甜品店,关心上级更关心自己终身大事的白鹭抓紧时间插了个队。虽然生气不耽误刘医生可爱,但也不能由着他一直可可爱爱的气下去,该哄还是要哄的,把他哄开心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才有着落。
老斑比扫了眼他夹进托盘的甜点,无奈道:“你就不能改改自己手欠嘴欠的毛病?当心把人家小孩逗急了,在你的茶里下泻药。”
白鹭一边挑选甜点一边说:“你家小鹿妞已经会在茶里下泻药了吗?”
老斑比:“我是说君浩的小管家。”
白鹭:“他的管家关我什么事?忘了他吧,我已经不想领养小孩了,我现在的目标是迎娶白富美,让白富美给我生小孩。”
老斑比:“……”
白鹭把挑好的点心放在柜台上,特地嘱咐店员小妹帮他包漂亮点,惹得不满他插队的顾客多甩给他几个白眼。
老斑比放下手里的活送老战友出门,“顺便”看了看不幸被他选中的白富美。
白鹭摆手笑骂:“滚滚滚,孩子都会下泻药了,瞎看什么?小心嫂子削你。”
老斑比朝隔着车窗望过来的白富美颔首示意,眉角上的刀疤都带着哀其不幸。
刘云澄:“……??”
白鹭赶走老战友,把店员小妹包的漂漂亮亮的甜点交给刘云澄:“吃了我的甜点就不许生我气了。”
刘云澄:“我没有生气。”
白鹭挑起被发色映衬的如同浓墨挥洒上去的剑眉,莞尔道:“没在生气?难道在撒娇?”
刘云澄忍着把甜点砸在这个军痞脸上的冲动,板起肩膀和腰身,让肩章刷了一波存在感,面色冷淡的问:“陈少校,你在调戏你的长官吗?”
总是学不会闭嘴的白鹭学会了闭嘴,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长官都把快军衔怼他眼珠子上了,再不闭嘴等着记过关小黑屋吗?
在陈少校载着刘中校赶来的路上,杜公馆里的气氛十分……难以形容。
医疗组的医生自然详知病人的病情,包括他麻醉一过就把守在病床边的陈少校扔了出去,当日又险些捏碎他的喉骨;周上尉则在数日后被一拳砸裂了两条肋骨,他的勤务兵和调查组的两名外勤也无一幸免。他的暴力倾向和极具破坏力的身手、等级,导致接触过他的五名青年alpha四个陪他休了病假。
病人坐在这里,即使一言不发,医生们也提心吊胆,如坐针毡。坐在他右下首的女医生不停用手帕擦汗,妆都被冲花了。
路希给上门看诊却如小学生一般正襟危坐的医生们送上茶点水果,转身回到杜君浩身边,俯身低声说:“先生,不然您先上楼休息一下,等刘医生到了再下来听结果。”
杜君浩静静的扫视了一遍在座的医生,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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