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猗凡
花吟陡然回神,心肝一颤。
“是你出的主意?”
花吟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表现的有事,于是她一脸懵懂的回了句,“大人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嗯……大人说的王泰鸿可是清河的那位隐士?”
南宫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都已经出仕了,何来隐士之说。”
花吟眼珠子转了转装出伶俐样,“大人是在怪我不该告诉世子爷王泰鸿的相好在怡红院的事?”
“你……到底是哪边的?”
花吟闻言登时立誓道:“我自然是大人您这边的啊!我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可是……您又没跟我说过您想要王泰鸿。我只是可怜倩儿姑娘身在那是非之地,又脱不开身子,刚好世子爷说到王泰鸿,我就想啊,借他的力量帮帮那一对苦命鸳鸯,撮合了一段姻缘,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行了善,是吧?嗯……大人要是不高兴,我回头找倩儿姑娘说说,叫她劝劝王泰鸿到您这边来。我以前和倩儿姑娘关系也还不错,我的话她应该会放在心上。“南宫瑾好一会没说话,花吟面上的笑都快僵了,他才缓缓开口道:“你是猪脑子吧!”
叮!糊弄过去了,呵呵……
“以后不要再胡言乱语,乱出主意了,如果凤君默和你说了什么,记得一定要先回了我。”
正在这时,乌丸猛腾空飞跃了进来,一眼见到花吟,先是顿了下,而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下。
花吟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乌丸猛,只缩了脑袋不吭声。
南宫瑾问,“事情办妥了?”
“妥了。”
南宫瑾点了点头,而后才朝花吟道:“顾青书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已经处置妥当了。““嗯,”花吟怔怔应声,却有想到了他处,犹豫着开口,“瑾大人,我那天看到孙涛似乎伤的很重,但是我早就没事了,而且我那天……”
“我命人打的,”南宫瑾淡淡的截断她的话,又道:“过了正月十五,你就搬回相府吧。”言毕也不询问她的意愿,抖了抖身上的衣裳坐起身,看样子是要走了。
花吟赶紧跟上,她可不确定那条黑獬会从哪里突然蹿出来,保险起见还是跟着瑾大人更安全。
几人刚出了院门,就听“哇唔……”一声,仿似人类的欢呼一般。
花吟后脊一凉,只来得及抓住南宫瑾垂在袖外的一只手,就被圆滚滚的黑獬热情万丈的扑倒在地。
花吟心内一阵哀嚎,认命的松了抓住南宫瑾的那只手,整个人扁扁的趴在地上,骨头都快被碾碎了,而那条黑獬尤不够,伸长了厚实湿润的舌头胡乱的朝她的后颈侧脸一通乱舔。
花吟肌肤敏感,经这般刺激,又恶心的想哭,又痒痒的想笑,最后又是哭又是笑,颠的双腿双手乱踢乱打。
南宫瑾面无表情的站在边上,眉头拧成古怪的弧度。
而乌丸猛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心内更是怒海滔天。
这只黑獬也才三个月大,是他去金国执行任务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金国一个王爷那偷来的,当时已经快两个月了,乌丸猛怕它随时会开眼,特意用一块黑布蒙了眼,本指望带回去给侄女儿铃花作伴。有了这头畜生顶的上十个护卫,岂料这畜生送到铃花那,铃花胆儿小,不敢靠近黑獬。当时乌丸猛有急事离开了,只叮嘱了孙府的小厮丫鬟们好生照看着,岂料他再来的时候,黑獬脑门上的黑布已经掉了,丫鬟们都说是它自己挣脱开的,看它那样子和铃花也算亲近,可是乌丸猛清楚,这只黑獬第一眼看到的绝对不是铃花。他心内又恨又怒,又舍不得这么一只血统纯正的黑獬就这般白白糟践在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手里,于是就拴在铃花那。暗下狠心,待揪出那个混账玩意,打死了他方能解气。
却不知竟然是花三郎这厮!
乌丸猛因为这小子不男不女,又似乎有些儿那方面的癖好,早就将他剔除在侄女婿候选人之列了。因此只要看到他和侄女走近,就千般恨万般怨。
而小黑獬这事,更是将他的怒火引爆到了极限,要不是碍于南宫瑾在边上,他早就忍不住将花吟搓扁捏圆,揍成一滩烂泥了。
只不过这只黑獬胡乱舔了花吟一通后,突的,顿住了,旋即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仿似哪里不对劲,很疑惑,很纠结的样子。
“咦?”乌丸猛疑惑的轻哼了声。
南宫瑾轻声一笑,“这只黑獬恐怕是认错了主子。”
☆、第81章
花吟一路上是将黑獬给背回家的,这小东西吧,不叫不闹的时候的确挺招人疼,可一叫一闹就跟个猛兽一般无二了。
乌丸猛说了,小东西性子野,稍不留神就可能咬死个人。为了以防万一,花吟离开孙府的时候跟管家借了个箩筐。小东西怪聪明的,花吟指了指箩筐,它就自己爬进去了,一屁股在箩筐内老实坐好。虽然它不乱吠乱扑腾了,可一路上总时不时的伸出一条肉爪子拍花吟的后脑勺玩儿。
厚厚的肉垫打在头上,不疼,但力气足够大,于是花吟走几步路就头朝下猛低一下。回头瞪了它好几回了,也不管用,只能疾步快走。
途中偶然遇到烈亲王府的车驾,凤君默一眼瞧到了她,都喊了马车夫停下准备下来叫住她说话,却见她蹭蹭蹭就从他面前跑走了,喊都没喊不及。
凤君默有些小郁闷,而后上了车,若有所思的回了王府。
不过,事实上花吟的确是没听到也没看到,她一门心思的都在小东西身上,待她到了家里差点累吐血,小东西也不知怎么长的,才三个月大,足有三四十斤。岂料她刚坐在门槛喘口气,原本一直动也不动的小东西突的一蹿,就从篮筐内跳了出来,而后一路乱吠,只管往里头冲。
花吟双手抱住头,表情都裂了,旋即一屁股从地上弹起,一面跑一面喊,“大家不要怕!我来救你们了!”又喊,“都给我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这小东西会咬死人的!”又胡乱的喊,“出人命啦!小混球,你给我站住!老子命令你站住!”结果她不喊倒还好,一通乱嚷嚷,原本待在犄角旮旯里干活的歇息的都跑了出来,而后又是一番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略下不提。最后还是三郎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这才结束了这场动乱。
众人累的气喘吁吁,看了眼乖顺的趴在三郎腿边的毛绒团子,又看向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花吟,集体沉默数秒,又几乎在同一刻愤愤指责道:”少爷!你弄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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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永安候府派了人来说,十四日戊正会派人来接花大小姐。
当天晚上花吟一个人在自己的小药房里捯饬了半天,调出了一个小瓷瓶儿的药膏,又拿出了一些密封的熏香,香蜜。
香蜜撒在澡盆里,熏香点在香炉里,大概半个时辰后,花吟自觉差不多了,才哆哆嗦嗦的从早已凉透的澡盆里出了来。
她深知自己常年接触草药,恐怕自己不觉得,但是旁人一闻就能闻到她身上的草药味,未免露陷,必须要除了这股味儿。
洗完澡后,当夜就歇在了三郎的院子内。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小半夜。
三郎说:“不想养狗!费神!”
花吟本来还准备请护院,现在有了毛绒团子,她又高兴又放心,闻言忙说:“没关系,吃喝叫小丫头送来,需要洗澡打理毛发我来!你只要给它块地方睡觉就成了。那个,你给小东西取名了吗?”
“满满。”
“哎,”花吟等了半天没下文,于是催促道:“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三郎斜了她一眼,“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