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猗凡
傅新却突然笑了,一把握住她撑着饭桌的胳膊,将她往凳子上一拽,“《将军令》看完了吧?感觉怎么样?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欲罢不能了吧?哈哈哈……”
花吟因毁了《将军令》心里有鬼,闻言眉头弹了弹,表情古怪,原本火冒三丈的气焰瞬间湮灭,低声附和道:“挺,挺好的。”
傅新咧嘴一笑,一掌拍在花吟的肩头,“有没有被里面紧凑刺激的战争场面激荡的热血沸腾?有没有被俩位将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感动的泪湿沾巾?有没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想出演其中一角难以抑制的冲动?”
☆、第157章
傅新连珠炮般的发问,花吟忧心傅新会因为她毁了《将军令》的事跟她发飙,也没抓住问题的重点,只连连点头附和。傅新大喜,情不自禁抓住她的双手,“可是当真?那咱俩就一言为定了。”
当着母亲的面被男子抓住双手,任花吟平日里在外头脸皮再厚,此刻也不自在起来,废了老大的力气才从傅新手中挣脱出来,岂料他又一肩揽过,几乎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
“啊呀!”花容氏许是被惊吓到了,禁不住尖叫出声。
傅新被这一声也吓了一跳,循声看去,花吟趁这当口,赶紧自他臂弯下钻出,闪身躲开,僵在一边站着。
傅新又回头看向她,“你这是干嘛?我还有话同你讲。”上前又要拽她,岂料花容氏突然自另一边拉住花吟的手,一个踉跄,就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
傅新顿了顿,一脸的懵懂,“花夫人,您这是……”
“噢,噢,三郎肩上有灰我给她拍拍……”花容氏面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同时在花吟身上拍拍打打起来。
“花夫人……”傅新道:“您和嫂子妹妹们不还是没吃饭么,您让丫鬟们就将这一拨菜都端到后头吃了吧,也省的再烧烧涮涮了,况且,我与花谦还有些话要讲。”
“噢,噢,”花容氏停住拍打花吟衣裳的手,但手掌仍旧停在花吟的后腰上,口内道:“三郎啊,你陪世子爷好好说会话,娘到后头去了,你可要把握住分寸啊,切莫怠慢了世子爷。”她将分寸二字咬的极重,同时一只手在她后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花吟痛的面上扭曲,却动也不敢动。直到花容氏松开手,花吟才在花容氏一步三回头,有意无意的眼皮子底下绷着脊背,一本正经的坐到傅新对面。
“贤弟,你坐那么远干嘛?”傅新看着花吟说。
“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坐的端,有话就直说,没得必要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她刻意粗了声音,两只胳膊撑开,自以为很爷们的说。
傅新一只手掐着下巴,眼神古怪的扫了她几眼。
花吟被看的不自在,瞪他,“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吃饭!”
“哟,”他一击掌,“真有些子女扮男装装男人的感觉了,小爷我果然没看错人,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花吟面上一白,僵了好一会,“你什么意思?”
傅新却已然埋头吃饭,理也不理她。
花吟迟疑的拿起筷子,一顿饭吃的素然无味。
傅新很快的吃完了饭,饭后歇了歇又吃了一盏茶,这才起身朝院外走去。
花吟跟上,终究对之前的话耿耿于怀,试探着问道:“傅世子,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傅新心不在焉的答,又说:“花谦,你爹曾经是武官,我听闻你大哥也是习武之人,那你会舞剑吗?”
“不会。”
“明忠!拿我的剑来!”傅新喊了一声,就有随身的小厮将一柄宝剑双手递了上来。
傅新指了指花吟,“给他!”
明忠又弓着腰将宝剑送到了花吟面前。
花吟不解其意,只怔怔的看着傅新。
“拔剑,”傅新毋庸置疑的命令道。
“我不……”花吟的“会”字尚未吐出来,就见傅新突然抽了插在院子中的一根竹竿朝她打了来。花吟情急拔剑去挡,只听“咔嚓”一声,那竹竿被斩断一截。
“好剑!”傅新不禁为自己的宝剑洋洋自得起来。手中却不停歇,又挥竹扫了过来,直击花吟面门而来,花吟拿剑去挡,傅新却突然又变换了高度,朝她胸前打去。
花吟到底是毫无根基之人,匆忙之下,丢了剑,后仰下腰,好歹是躲了过去。
“哟!佳音说的果然没错,你小子不仅长的像女人,就连身子也软的不像样子,佳音就下不了腰。”傅新低头看她,眉毛挑高,嘴角歪向一边,看上去既喜感,又讨人厌。
花吟站直身子,面上有了怒意,拱手道:“世子若是无事,恕不远送,在下还有活要忙,告辞。”
“哎,别走啊,”傅新有心戏弄她,小跑着追上她,越过她的瞬间抬手朝她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
花吟当即只觉得脑子一热,整个人都被开水淋过一般,刹那间红了眼,“傅新……”
“什么?”傅新站住脚。却见花吟拾起方才被她扔在递上的宝剑,不管不顾的就朝他刺了过来。
傅新毫不在意,只嬉闹着左躲右闪,花吟恨的不行,胡乱砍杀,只将个府内好好的花花草草树树全砍了个稀巴烂。大抵是她来势汹汹,傅新终于看出她是真的恼了,面上摆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心里却是浑不在意,只一味的捉弄她上蹿下跳。
花吟虽不会武功,但到底是个聪明人,几番追砍也摸清了傅新逃跑的路数,待傅新飞跃起身又要向一处落下时,花吟先他一步,一挥剑斩向他的双腿。傅新也是大意了,惊吓之余,失了方寸,忙忙缩回双腿,花吟挥剑砍过,他虽躲过一劫,却因失了平衡,屁股着地,仰面跌倒在地,只听“啊呀”一声,倒地的同时又打翻了院子内浇花的半桶水,那水合着泥灰溅了他一身,登时将个翩翩公子溅的狼狈不堪。在场的丫鬟小厮起先有些懵,回过神来后俱都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了声。
傅新是好面子的人,一时下不来台,情急之下,红了眼绿了脸,脑子一热,气吼吼道:“花谦,你找死!”言毕,一跃而起,夺了小厮握在手中的剑鞘,以疾风骤雨之势朝花吟面上打了去。
其实傅新的本意也就是吓唬她而已,最好是吓的她屁滚尿流连连求饶,再不济也是抱头缩脑,面上青白。他心里这般打算,岂料人算不如天算,恰这当口,突然一柄长剑横空格了过去,那持剑之人内力雄厚,傅新只觉的握着剑鞘的手一阵酸麻,剑鞘就弹了出去。
“你是疯了不成?”凤君默挡在花吟身前,面有怒色,厉声斥责道。
“我,我,”傅新结结巴巴尚未来得及解释,小郡主已然大呼小叫着跑到了他面前,“哎呀,哎呀,你这是掉水沟里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凤君默转身看向花吟。
原本花吟怒气已消,本想以“闹着玩”带过,此事也就揭过去了,偏偏傅新的小厮明忠一心护主,生怕花大夫因着怒气添油加醋,忙忙上前一磕头,连珠炮似的将方才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倒也没偏帮谁。
凤君默深知傅新脾性,知道他孩子心性,未曾对谁真下过狠手,尤其花吟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傅新就算再糊涂鲁莽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说到底还是自己方才一时紧张,不够镇定,失了判断力,凤君默正兀自检讨,岂料那明忠突然说道:“大爷您是知道的,咱们家二爷玩心重,当时也就是闹着玩儿朝花大夫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哪里知道这花大夫就不得了了,拔剑……”可巧明忠说道这儿时傅新也挨了过来,刚腆着脸附和了几句,哪知凤君默当即变了脸,眨眼功夫左手按住他的肩头,右手朝他腹部狠狠捅了一拳。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莫名其妙,在场诸人除了花吟就没有不目瞪口呆惊呼出声的。
“大哥……”傅新泪盈盈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