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喵
顾已看着迟焰没说话,直到迟焰的脸色开始胀红,呼吸困难,才如梦初醒般的松了手后退一步,看着迟焰因为空气猛然进入气管而忍不住的开始咳嗽。
顾已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迟焰弯腰在那里咳的止不住,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顾已快速离开拿了水回来,迟焰接过,还笑着说了句:“谢谢已哥。”
顾已微微蹙眉,看着迟焰喝下去,因为抬头的关系,自然而然的看到了迟焰脖颈处的一道痕迹。
喝了水,迟焰的呼吸平复了许多,顾已看着迟焰,轻声开口:
“对……”
“做噩梦了吧?”顾已的道歉尚未说出口,就被迟焰截了话,他看着顾已,脸上甚至有淡淡的笑意:“我有时候也会做噩梦,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这么明显的安慰顾已自然听的出来,可是这除了让他更疼更愧疚之外没有丝毫作用,他也很清楚和迟焰之间好不容易维持着的平衡被自己搞砸了。
他太过自信于迟焰在他身边给予自己的那份安全感了,也太沉溺与他们最近几天可以维持着的美好了,美好的他不想失去,可有些东西就像是手心里的沙子,握的越紧,流失的就越快。
因为喜欢,所以害怕失去,越是和迟焰待的时间越长,越是害怕和焦虑,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也担心眼前的人又会在什么时候走。
或许他该吃药了,顾已这么想。
顾已看着迟焰,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后来转身回了卧室,迟焰看着顾已的背影,除了心疼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太清楚这种醒来以后失去一切的感觉了,每一丝的疼痛都是切肤之痛。
迟焰回到卧室的时候顾已正坐在床边仰头吃药,手是微微颤抖的,看到迟焰站在门口看着他,将药随手扔在抽屉里,说:
“以后不会了。”
迟焰迈步走过去,在他的面前蹲下身来,轻轻握住他的手:
“已哥,我不会走,我答应过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一年期间,除非你不想见我了,不然我不会走的。”
顾已看着迟焰,视线在他左边眉眼的那道疤上定格,问:
“那一年之后呢?”
迟焰没回答。
迟焰的沉默让顾已觉得自己有点傻了,这个问题原本不该问,可能是药效还没起来,脑子也越来越不清楚,于是干脆不再说话,直接躺下了:
“睡吧。”
顾已明显不想再谈的状态让迟焰说不出什么,十年后的他本来就不是太爱说话的人,他蹲在原地看了顾已一会儿才起了身,走到床的另一边轻手轻脚的躺下了。
顾已一个晚上都没敢再睡,怕梦也怕疯,不过倒没有多难受,睁眼到天亮的日子他可太熟悉了。
或许是昨晚的梦境过于真实,一直到第二天顾已都还在回想着迟焰梦里说的那些话,梦里的话当不得真,但迟焰来到自己身边之后没了自由,哪里也没有去却是不争的事实。
顾已享受甚至是沉迷于迟焰在自己身边的这种日子,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他就觉得满足。
可迟焰呢?他是什么感受,顾已却是不知道的,他好像也从来没有问过迟焰是怎么想的。
顾已下午的时候给宁修时去了个电话,得知他们还在海城,且近两周都没出门的时候宁修时许久都没有说话,就在顾已觉得宁修时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宁修时突然叹出一口气,说了句:
“顾已,你处心积虑让迟焰回来,就是为了圈养他吗?”
当然不是,虽然这样的想法顾已曾想过无数次,甚至在找不到迟焰的日子里也无数次的想要实施,但见到迟焰之后他却没有这种想法了。
舍不得的。
因为宁修时的一句话黎君再打来电话让他尽快回去工作的时候顾已没再拒绝,第二天就和迟焰返回了北城,怕被人认出来,特意选了个晚上的航班。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顾已直接拦出租车回了公寓,但下车的时候顾已却对司机说: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下来。”
迟焰意外的回头看顾已,这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打算。
深夜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个人,迟焰静默几秒还是问顾已:
“已哥是因为工作才不住这里的吗?”
顾已侧目看他一眼,淡淡应了一声:“我住的地方黎君有时候会过去,带你过去迟早要撞上,你应该是不想和她碰面的。”
迟焰没再说什么了,这虽然是理由,也合情合理,但迟焰总觉得让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太像是顾已会做的事情,可顾已没说,他也就没问。
进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可能是太晚了,也可能是司机还在等,顾已连进来的打算都没有,输入密码后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迟焰进去,开口嘱咐:
“门的密码是我们第一次做的日期,你知道。”
迟焰点点头,没说话。
顾已看着迟焰,静默几秒后才开了口:
“我过来的时候会提前告诉你。”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和一把车钥匙递到他面前:
“这是信用卡,密码和门的一样,车子在车库,想开就开。”
房子,车子,信用卡,过来的时候会提前说,这样的要求怎么听都像是一种包/养。
而迟焰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也是奇怪,迟焰能忍受的了顾已说他是炮友的身份,却接收不了这种相处模式,都是要上床做那档子事儿,其实没差,但迟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于是抬眸看着顾已,问了句:
“已哥把我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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