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飞白
他被亲生父母当成一件物件卖过,行骗这些年,也要时时提防所有人。无论再怎样海誓山盟,从来没有人对南音这样疯过。
南音很喜欢被人紧紧地狂热地盯着,他常亲自去做勾引人的事,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这种眼神,这让他感到安全和舒服。所以他对詹轩义的报复没有一味地折磨他,而是用了技巧,让他渐渐沉迷。
有些话对柳舒舒也不能说。詹收丰迟早要死的,南音本计划着谋得家财,再用些伎俩,把身无分文的詹轩义留在身边。不过是多养一张嘴,得到的却是情感上的一个渡口。这种买卖没有不做的道理。
却没想到詹轩义自己率先动了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真教人刮目相看。
詹轩义的房间,南音比柳舒舒熟悉,那只装有毒药的瓶子,南音也玩过,詹轩义紧张地从他手中夺了过去。
南音身边有小蝶,自己也时时去看小少爷,与他的乳娘话说得也不少,詹收丰与大奶奶的事,老早他就知道了。
欲擒故纵勾引着詹轩义时,南音就猜到了詹收丰的病是如何一回事。
确实,太巧合了。
他本不准备让柳舒舒也知道,这种事,知情人越少越好。阴差阳错,柳舒舒还是捧着帕子里的毒药来找了。
好在柳舒舒这丫头心思不深,贪得也不多,养在身边当个下手不费事。
药帕子他要过来,当晚就烧了,詹轩义房中的药瓶,他也想方设法掉了包,真的那瓶毒药已了无踪影。贴着消食散的药瓶中,如今真的只是消食散。
就算以后同这丫头反目,也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这样年轻英俊合他胃口的疯子,南音觉得要再找,可能得花二三十年。他不准备放过詹轩义了。
千算万算,如今只剩詹轩义拿出些钱财表示,给他个台阶,他便能下来。
不过也不算太要紧的,他这些年招摇撞骗,本就攒了足够滋润过两辈子钱财。后路是不是就是留给这时候用的?
天注定吧。
南音心中想。
南音对詹轩义点了点头。
詹轩义惊喜地拉他起来,两下摘掉他的红耳坠,往桌上一撂:“走,出去送送我。”
第六章
“不是要看他表示的吗?怎么就说好回来就成亲了?”詹轩义走后的那阵子,柳舒舒天天这么问南音。
南音这回连借口都不再找了,答都不答一句。
柳舒舒见他一副“已经这样了”的神情,眯眼:“詹轩义操起来那么爽的吗?”
南音垂眼看着棋局:“确实不错。”
柳舒舒一口气给他堵住,又低眼见着这局没救了的棋,捂脸哀嚎。
“缺不了你的。”南音喝了口茶:“你现在不还是好吃好喝的,也没见詹轩义亏待了你。我在,你还能好好做你的柳大夫,也没有棘手的暮年病人,就给我瞧瞧我不存在的病。我看你装装大夫不错,至少有个模样。”
柳舒舒咕哝:“不舒服嘛。”
南音淡淡:“不舒服证明活着。人死了最舒服。”
柳舒舒气绝。
詹轩义这一去也没去多久,快马去,快马回,也就一个月。
柳舒舒站在南音身边,在詹府门口接他的时候,腹诽:“急着成亲呢,可不得快点。”
当晚那场饭吃得热闹。借口丧事累坏了大家,詹轩义摆了个大宴,把全府上下都请到院子里吃饭,席间连串着敬酒,一并拉上了南音。
詹轩义眉眼朝气腾勃,毫无往日阴翳暴戾的模样。
柳舒舒看得都有些愣,心想死了爹这么高兴?
不过在底下掰指头又算了算分红的账目换上詹轩义的名字,他究竟有多少钱。算完了,心想草,这要给我,我在灵堂上也绷不住乐啊。
都是府里的人,晚宴散得也早,家仆连带着柳舒舒帮着南音把詹轩义架回他自己房间。
家仆都散了,柳舒舒留在门口,笑嘻嘻拍了一下南音:“愿你们两个珠联璧合,再也不要出来祸害别人了。”
南音一愣,随即朝她笑起来,点头:“一定。”
推门再进去,南音一惊。
詹轩义一身喜服,一手将南音穿的那件递过来,哪里还有方才的醉样。
见南音吃惊,詹轩义笑着解释:“我喝酒这么多年,量哪有那么窄。有更要紧的在后头,我可不要醉得不省人事过洞房花烛夜。”
说着,詹轩义指着桌上一只两层的小木盒:“打开看看,送你的。”
南音笑问是什么,他也不答。南音便打开第一个抽屉,里头尽是金玉首饰。
詹轩义从一口箱子里搬出一只牌位,摆在高桌上:“我不太记得你原来的款式了,就在走前翻出来看了看。应该没有买撞吧?你瞧瞧。还打了一些金啊玉啊什么的,就是要现做,得过个把月才能送回来。”
南音注意那牌位上头刻着的是个女人名字。
“我那些本来就戴不过来了。”
詹轩义点亮喜烛,勾着嘴角:“那就换着样,上午一样,下午一样,晚上一样。我爱看。”
南音抿笑,又抽开第二个抽屉,不如第一个抽屉有分量,只是几张纸。
南音有些奇怪:“送我银票做什么?”
詹轩义弯腰去铺跪拜的垫子,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