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第72章

作者:游目 标签: 古代架空

  文乐难得“贤惠”,亲自替他戴上腰佩。

  傅骁玉看他缠人的模样,心里软乎几分,摸摸他脸颊问:“要走了?”

  文乐知道瞒不过他,说:“再不走,赶不上回金林了,思竹估计都在马车里晃吐了。”

  “我办完事儿就能回金林,在家等我?”

  “可真是能耐死你了,丈夫远行边关,哪家夫人不是在家里盼着等着的。”文乐嘟囔一句,捏着他腰佩玩,“换做我俩,竟是我先到家候着你。”

  傅骁玉冷哼一声,说道:“也是该让夫君尝尝等待的相思之苦。”

  去边关请战的事情,文乐可是一点没跟傅骁玉商量。这事儿原本翻篇儿过了,文乐可不知道傅骁玉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憋着劲儿在这儿翻旧账。

  文乐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

  外头马骋敲了敲门,问:“主子,咱们得走了。”

  傅骁玉这才搂抱住文乐,摸着他披散着的黑发,轻声说:“小没良心的。”

  送人送到院子里,文乐靠着墙,戴着一个黑纱兜帽,脸部罩得严严实实的。

  傅骁玉与他作别,马骋走在他后头,也遮不住他的风采。

  以往披散着头发,只用发绳系发。如今这玉冠戴上,遮着脸的发丝尽数挽在头上。眉毛轻扬,丹凤眼上挑,嘴唇红润而饱满,哪家小姐公子看了不春心萌动呢。

  文乐欣赏了一番,想着:啧啧,难怪我在他身上栽了跟头,也是应当。

  张添在旁边伺候着,只知道马骋说这人是贵客,得当少爷似的照顾,此刻也不敢抬头看他,弓着身子等他目送傅骁玉离去。

  侧面树木底下有人的身影一闪而过,文乐从腰间摸索出一枚铜钱丢过去,只听一声闷哼,随即又没了声响。

  张添吓了一跳,说:“您歇着,我过去看看。”

  文乐拦住他,说:“不用。”

  他戴着兜帽,这宅子里知晓他的人不外乎傅盛,让那傅盛知道了又如何,如今傅府与镇国府紧密相连,他没这个胆子与傅府结怨。

  文乐想完回了屋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从墙上翻出去,骑着大毛毛消失在了不夜城之中。

  傅壹的偏院里,一个丫头瘸着腿往屋子里走。

  正是天热,秋老虎弄得人燥热不堪。蚊虫顺着血液的味道爬到了她的小腿处,她一边打蚊子一边顶着满头冷汗进了屋。

  跪下行礼后,伺候的人才瞧见那丫头小腿处有一道血痕,深可见骨,却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奴婢看清了,是个带着兜帽的人,约莫比奴婢高一个半头,瞧不清脸。”丫头跪着说道。

  作者有话说:

  文乐:被人迫着看了那么多的话本,我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

第75章 杏仁豆腐

  吴茉香已经被赶出金林傅家,自然不肯顶着傅姓,老早就让伺候自己的人唤她吴小姐,能让她回忆起还未嫁人时自由自在的快乐。

  听了丫头说的,吴茉香皱着眉想了想。

  这两天,她的眼线说大少爷一直在屋子里未出来过,打听到厨房那边准备的两人份的吃食,那姓马的主管也一直在院中守着,不离开半步,可见屋内的人如何重要。

  吴茉香原本想的是这阴阳之道是天理伦常,傅骁玉贪图镇国府权势,甘心嫁给一个男人,心里铁定有狠。远离金林,少将军又远在边关,血气方刚的,他自然得想方设法偷个香。

  但听丫头这么一说,哪家小姐能有那么高的个头?

  吴茉香抿着唇,念及边关胜战的消息接连不断地传及南朝,若是那人是少将军文乐呢?

  战事没那么吃紧,而傅骁玉及冠又是大事儿。

  吴茉香眉头一松,用手帕捂着嘴大笑,说道:“还真是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疯子。杀敌剿匪,外人口中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少将军,竟是这般痴人!”

  一旁伺候的丫鬟替她满上了茶。

  吴茉香心情颇好地看着地上的丫头,说:“你要什么赏?”

  “奴、奴婢伺候吴小姐,自是吴小姐的人,什么赏都不要。”

  吴茉香笑着晃晃腿,叫来大夫,替那丫头看看腿。

  丫头送到了里屋去,大夫进去瞧了一阵,只听那丫头疼得直喊,不一会儿一盆血水端了出来,大夫捧着的白布上放着一枚带着血丝的铜钱。

  “铜钱嵌进了骨头里,吴小姐,您那丫头以后走路怕是不太灵便了。”

  吴茉香让那铜钱吓得起了一身冷汗,只觉脸上早已愈合的伤疤竟开始疼痒起来。她打发了大夫,由着人扶到座位上,把“文乐”两个字含在嘴里,愤恨地念叨了好几声,如同那些信教徒念咒一般。

  消息是长了翅膀的,能够快过所有车马。

  去往边关支援抗击匈奴的少将军回来了,班师回朝,可比镇国将军回来时热闹多了。

  原因还是最近流传的八卦,说是少将军为了傅祭酒的及冠礼,去了不夜城偷偷与他相会。

  老百姓可不管什么欺君之罪、述职拖延的罪,只觉得这少将军也不如传闻中那般无情,这不挺疼媳妇儿吗?!

  大军驻扎在城外,只留镇国府自己的二百精兵回城。

  嵌着四个荷叶包的马车在一众气势汹汹的兵马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城墙上,文帝站在最高处,看着远远溅起灰尘的兵马入城。

  蒋玉悄不声地打量着文帝的表情,说道:“陛下,是否需要人去......”

  文帝拧着眉没说话。

  班师回朝的将领们,为首的将军竟是坐马车回城。

  文乐从未骑过马出现,难道马车里真不是文乐所以不敢露面?传闻中说的是真的?

  文帝后头的大臣都在小声讨论着,如今傅骁玉还远在金林没回来,可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那马车停了下来,道路两旁的百姓们削尖了脑袋,探头探脑的,像是要通过那马车帘子,瞧见里头的人是谁。

  帘子被人掀开,里头出来的正是文乐贴身伴侍思竹。思竹下了马车,取了脚凳来,扶着里头那人出来。

  白玉甲着身,手持银枪,镇国府的将徽绣满了整个衣摆。

  单膝跪地,那人说道:“文乐,幸不辱命。”

  两百人的镇国府精兵一并跪下,整整齐齐。

  老百姓站在外围,能瞧见那些盔甲上洗不掉的血垢。

  文帝站立原地许久,瞧着那些只看得见头顶的镇国府精兵,好一会儿才勾着唇笑,说道:“免礼。”

  战事七日便会往金林送一次,文乐所述职的东西,无非是将那些文帝早已看过的信件再人为复述一次。

  文帝端着酒杯,兴趣缺缺地听着文乐说,好不容易说完了,喉咙都快干了。

  蒋玉察觉到文帝的眼色,立刻上前,亲自扶起了文乐,说道:“少将军请坐。”

  白玉甲遮得十分严实,但也能瞧见那锁骨上方一点渗着血的鞭痕,尚未愈合。

  蒋玉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对文帝点点头。

  领功得赏之后还有庆功宴,一直闹腾到了快下宫钥,将领们才满足地回去。

  经此一战,兵部侍郎许弋江升了两品,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将士也有了官职。明明是战功显赫的文乐,却只得了金钱赏赐。

  抬着十几二十抬珍珠翡翠回镇国府,一路思竹都脸臭臭的,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乐抬眸看他,说:“怎么的?嘴上都能挂油壶了。”

  思竹瞪他一眼,一脸你还不知道我想什么的表情。

  文乐笑道:“镇国府出的将军,比周家出的皇帝都多,你替我不忿个什么?”

  思竹连忙捂着文乐的嘴。

  这少爷真是跟那少夫人混太久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来。

  回府的路上没那么着急,思竹看着文乐惨白的脸色,说道:“伤口如何?”

  文乐闭着眼睛缓神,说道:“尚可。”

  “尚可个屁。乌孙烈的鞭伤本来已经愈合了,你为了避免文帝怀疑你去不夜城,把伤口生生撕裂了,能不疼?而且,白玉甲不是能遮住吗?再撕裂有必要吗?”

  文乐靠着马车,摸到手臂上的臂环,笑着说:“不疼。”

  他回金林,一路都是在马车上,甚少下来。总得找个合乎情理的理由,他被乌孙烈留下三道鞭伤可是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的,这事儿不会作假。

  若今日蒋玉没来亲自扶起他,文乐恐怕还会后悔多此一举,平添身上疼痛。可今日是蒋玉来扶起的他,上位那人可没这么闲情雅致,对自己忌惮的人,这般亲热。

  回了镇国府,文乐跪拜了老夫人,两人在屋子里聊了许久。

  文乐不提战事,只提祖君,说祖君如何英勇,如何把那些敌军气得胡子直翘。

  紫琳也跪坐在一边听,拿了甜点来。

  三人就在昏黄的烛光下头,说着远在天边的事情。

  去了边关,文乐最惦记的还是家里的厨子,甜点饭菜,哪个都让文乐的胃惦记得厉害。

  杏仁豆腐是甜口的,上头撒着果子露,滑嫩得入口就碎了。

  把老夫人哄得困了,文乐才磕了头,回自己院子。

  他不在的时候,屋子都是傅骁玉一个人住。傅骁玉不喜外人,屋子里向来都是马骋和思竹收拾,思竹一走,马骋又忙,偶尔这屋还是傅骁玉自己收捡的。

  书画摆放得十分整齐,文乐的兵器架上也没有一点灰尘,不知道被人擦了多少次,干干净净的。

  洗漱后,文乐自己上了药,往那床上一趟。

  金林比不夜城冷一些,外头的风吹得人脑瓜子疼。

  不一会儿地龙就生了起来,屋子里暖和得很。

  文乐困倦得厉害,缩在床铺里,手往枕头后一塞,摸到与那杏仁豆腐一般滑嫩的触感。

  文乐一下就醒了过来,别是什么肚兜之类的吧。

  这狗/日的傅骁玉。

  文乐骂骂咧咧地掀开枕头,底下确实是一件衣裳,却不是那肚兜。

  展开一看,是件亵衣。

  文乐起初还皱着眉,而后又疑惑起来,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脸突然通红,掀起被子把人盖在里头不再动弹。